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得花多大的代价,他一定要征服她!
第二章
蔡仁华今年刚满六十岁,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造型专家,也是时尚界人人尊敬的老前辈,虽然年纪不小,心境始终非常年轻。他壮年时曾是泛舟好手,直到现在仍然喜欢尝试各种新鲜玩意儿,小自刺青、穿肚脐环,大至滑翔翼、降落伞等冒险活动,他都乐于去体验一回。
此外,对于种种帮助他超越世俗极限,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活动,他更是醉心不已。他每周上三堂瑜伽课,每天睡前一定要听梵乐和讲经,家中堆满各门各派的宗教灵学书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国去追随大师灵修,为的就是增加自己的灵性,以便和不同次元的世界沟通。
正因如此,名下已经拥有无数房地产的他,才会又在市中心买下一间公寓。因为他的静坐老师告诉他,这栋房子的磁场对他有益,只要他定时来这里打坐,一定可以打开他的心眼。
买下房子之后,他每周依循老师的指示按表操课,虽然心眼没那么快打开,他倒也觉得挺满意的。这房子交通方便,风格高雅,住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水准很高,可说非常适合他的身分地位,唯一的瑕疵就是住在对面的邻居。
这天傍晚,蔡仁华又带着愉悦的心情来到新公寓,打算好好修身养性一番。然而他的好心情却在进电梯的一瞬间破灭了,因为电梯里的另一个人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也就是住在他对面的邻居凌可玉。
这凌可玉跟他一样是造型师,年纪很轻,根本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只会靠着一些不伦不类的设计哗众取宠,偏老天不长眼,真的给她顺利打入时尚圈,有些没水准的评论家居然还称赞她是「时尚界的新希望」?!简直是不成体统!
最可恶的是,这小妮子给众人的掌声宠坏了,眼睛长在头顶上,对自己这个时尚界的老前辈没有半分尊敬,偶尔碰到也不晓得要主动打声招呼,没家教到极点。
除此之外,蔡仁华对她老是提在手上的一样东西也是非常有意见,就是装在宠物笼里的波斯猫。
很久以前,有个算命师曾经警告过他,表示猫会给他带来恶运。他仔细观察的结果,发现果然一碰到猫他就会倒霉,从此他恨透了猫,只要看到亲戚朋友养了这种东西,他一定会展开疲劳轰炸,软硬兼施的劝他们把猫送走。所以时尚圈里人人都知道,「猫」这个字对蔡仁华是大地雷,千万不能碰。
偏偏凌可玉又以爱猫成痴出了名,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的宝贝猫,由此就注定了了一老一少两大造型师不合的命运。
当蔡仁华买下房子,却发现凌可玉和她的猫就住在对面时,心情真的是坏到极点。要不是为了早日打通心眼,他铁定当场把房子退掉了。
现在,两人一言不发地站在电梯里大眼瞪小眼。说「大眼瞪小眼」其实不太贴切,因为凌可玉只是面无表情地瞄了蔡仁华一眼,就把视线转开,她的爱猫小波则一脸无聊地抓着笼子。
蔡仁华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地说:「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了,见到长辈连招呼都不会打?」
凌可玉回过头来,眉头一挑,「哦,原来是蔡老师啊,我还以为是哪个马戏团的小丑呢!」
蔡仁华向来偏好颜色鲜艳明亮的衣着,免得显出老气。今天他就穿著枣红的外套配鹅黄的套头衫,自以为打扮得很青春,没想到却被凌可玉说成「马戏团小丑」,气得他脸色都青了。
「说我是马戏团小丑?你自己呢?只会靠着猫吸引客人,我看你去开宠物店算了,再不然去组个猫杂耍团啊!」
凌可玉冷笑一声,懒得回话。她心里很清楚,蔡仁华不过是没事找碴,就算她没养小波,就算她恭恭敬敬地向他打招呼,他也一定会找别的理由嫌她,这个老前辈跟她是先天注定不可能投缘的。
首先,她的恩师阿诺肯尼迪,是蔡仁华在学生时代的死对头,两人从入学斗到毕业,结下几十年也解不开的宿怨,对她这个阿诺的爱徒,蔡仁华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此外就像俗话说的——同行相忌。她自从出道以来,声势节节上升,对蔡仁华已经造成了威胁,她的「猫眼」开业不到两年,无论口碑或业绩都逐渐超越蔡仁华旗下的婚纱店。蔡仁华向来自负,绝对不允许别人挑战自己时尚界第一把交椅的地位,她的成功大大伤害他的面子,她自然也成了他的眼中钉。
有些人劝她,蔡仁华毕竟是老前辈,还是对他尊敬一点比较好,但她可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蔡仁华虽然自称心境年轻,骨子里还是喜欢倚老卖老,对年轻新秀常常抱着轻视的心态,根本不是个好长辈。
如果他真的有能力那也就罢了,但是他的设计平平无奇,早就失去新意,却只会拿自己的年纪和资历来压人。对这种长辈,她凌可玉可不会买帐!
最重要的是,他每次一看到小波,就会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甚至还去向管理员抗议不该让住户养猫。猫咪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她才不会对他客气呢!
蔡仁华见她只冷笑不开口,不禁更加生气,正想再损她两句,目的地三楼已经到了。
电梯门打开,蔡仁华抢先出去,大踏步走向自己的公寓。他打开门,凌可玉这才慢慢踱过来。
蔡仁华走进家门,终究还是忍不住对着门外丢下一句,「花瓶!」
凌可玉若无其事地转向他,轻描淡写地说:「啊,我忘了跟你说,昨天有只大老鼠从你家阳台跑到隔壁王小姐家,王小姐跟我借了小波去抓它,然后小波就把老鼠叼回你家完璧归赵,是死是活我就不太清楚了。」
说着她就「砰」地一声关上家门,留下气得发昏的蔡仁华。
那只该死的臭猫,干么把老鼠丢他家?还完璧归赵?归个头……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蔡仁华。哪位?」
耳机里传来年轻爽朗的声音,「伯伯,我是瀚宁。」
听到世侄的声音,他的心情稍微好了几分。「瀚宁啊!好久不见。怎么样,新酒的销路还好吧?」
「还不错,都要多谢伯伯您把别墅借我拍广告,效果才会这么好。」廖瀚宁谦虚地说。
「我们是自己人,你跟你伯伯我客气什么?」
廖瀚宁是他好友的儿子,可说是他看着长大的。由于蔡仁华膝下只有女儿,对聪明出众的廖瀚宁特别欣赏,自从好友过世后,他就一直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不时照顾他们母子。虽说个性独立的廖瀚宁并不需要长辈照顾,但他还是会不时来请教蔡仁华的意见,更让蔡仁华对他满意极了。
「对了,伯伯,您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您吃个便饭。」
「那有什么问题?你约个时间吧。」今天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气坏了,跟乖侄儿聊聊天也许可以消消满腔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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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蔡仁华最喜欢的餐厅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可说是宾主尽欢,聊得相当起劲,而聊过国家大事、球赛之后,接下来就该谈谈私生活了。
「我说瀚宁,你去过那么多地方,应该认识不少好女人吧?有没有找到理想对象,什么时候让你伯伯喝喜酒啊?我前几天跟你妈通过电话,她可是想看你娶媳妇想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