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回答:“谁教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
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凤仪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倨傲的男人。
这算什么回答!?
稀微的月光映照出他刚毅、宛如刀凿的脸部轮廓,与宽阔的肩线,他与她靠得那么近,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与清爽阳刚的气息,她不禁微微的屏息。
虽然还看不清藤堂彻的五官,但她本能的感觉到他是个极为英挺,也极为傲岸不屈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种若隐若现的狂狷特质,一种在无数商场叱吒的男人们身上,所淬炼出的魄力与自信,他具有指挥若定的沉稳气质,也有着亲自掠夺的危险性。
为她扎好绷带后,他把药放回药箱里。
他真的只是一个雕塑家吗?
风仪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疑惑。
“不要再盯着我看。”他突然开口。
风仪方丝不悦。
“为什么?夜色这么暗,我又看不出你的容貌。”
“因为我会有感觉。”他僵硬地说:“我很久没有女人了,而且你长得非常漂亮,若不是顾虑到你没有地方可以住,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
听见他这么说,凤仪的心脏狂跳。
他真的觉得她很漂亮?
他会对她的视线产生感觉?
风仪的心跳加快了些许,她立刻斥责自己不要乱想。
她知道这是他的警告,她该夺门而逃的,但是她却动不了。
藤堂彻突然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吼,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扯向自己,俯下头来粗暴的封住她的唇——
凤仪一阵晕眩,有种蠢蠢欲动的情感凌驾了理智,并吞没了她。
藤堂彻很快地攻陷了她,将舌头探人她丝滑的口中,大手探进她单薄的衣内,抚弄她赤裸的肌肤,撩拨起令人颤抖的欲望。
她不是不曾接吻过。
一直以来,她的身边都不乏追求者,但是她却从未感觉到这样强烈的悸动——
除了昨天东方爵的吻。
藤堂彻的吻使她想起东方爵,他们的吻法都一样充满侵略性,像最精纯的毒品一样令人迷醉。
同样的震撼,藤堂彻也感受到了。
该死的!他又不是不曾有过别的女人,为什么唯独凤仪总能使他自豪的自制力濒临粉碎的边缘?
当她用那双大眼睛凝视、探索着黑暗中的他时,他感觉到有一把火焰在他的心底焚烧了起来,而且愈发失去控制!
只是区区一个吻,竟然能令他失去自制,克制不住的想要得到更多更多,莫非他已对她……
不!这一切才刚开始,那种感觉只是欲望而已,不可能再有别的了!
藤堂彻猝然放开她,胸口剧烈地喘息。
“出去!如果你不想莫名其妙的失身,马上回房去把门上锁!”
这次,凤仪不敢犹豫。
她夺门而出,跑回房间并落丁锁,她贴在门板上,发现自己整颗心都在颤抖。
藤堂彻的吻竟能使她如此震撼,仿佛是……唤出她渴望被爱的本能。
她钻进被窝中,想以睡眠使自己忘却方才的吻,但是,却反而让自己陷入另一场异色梦境……
第四章
凤仪原以为在离去前能够再与藤堂彻见一面,但藤堂彻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她。
当她醒来之后,在门缝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寥寥数语:
茗子是我的管家,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她。
藤堂彻
凤仪握着短笺走出房间,在厨房里看见一抹娇小身影。
听见脚步声的女子回过头来,朝她绽出一抹微笑。
“你一定就是凤仪小姐了?”女子朝她弯腰鞠躬,“我叫茗子,藤堂先生要我帮你准备早饭。啊,对了!盥洗用具也都准备好了,你可以任意使用。”
“藤堂彻呢?”
“藤堂先生还在工作室里,通常他不到下午是不会露面的。”
“能不能帮我告诉他,在我临走前,我想当面向他道个谢?”
茗子露出为难的表情。
“在晚餐之前,藤堂先生是不见任何人的。他非常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的脸。”
茗子的回答与她昨晚所得知的一切完全相同。
“为什么?”
茗子舀了——点味噌汤到小碟子里试了试味道,然后回答:
“也许……他的脸曾经受过伤吧?”
也许?
“难道你也不曾看见他的脸?”凤仪讶异地问。
茗子笑着摇摇头。“我在儿子满两岁后算起,已经当了他四年多的管家,连一次也不曾见过。”
连茗子也不曾见过?
凤仪在盥洗室里一面刷者牙一面想着,藤堂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虽阴沉、孤僻,但是却是一个好人。她心中很自然地浮现了这个答案。
虽然她尚未看见他的容貌,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充满阳刚味,尽管她对他所知不多,不过,她几乎可以确定他是个极吸引人的男人。
她对他充满了好奇。
想到自己阴错阳差地在他的屋里住了一晚,并与他共享了一个热烈的吻……然后天亮了,她便要离去,从此再也不必联系。她真的能把这个美丽的邂逅当成命运中的插曲?凤仪心中顿时涌现一种难言的情绪。
不,她无法走得这么潇洒。
她对藤堂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若有似无的吸引。
那是在其他的男人身上,所不曾感受到的……呃,或许东方爵身上有一些,但是她宁可相信这是因为两人极度不和、冤家路窄的缘故。
可能的话,她很希望能够再多住一段时间,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真有什么在萌芽,她不希望自己错过。
话又说回来,住下来又有何不可?
藤堂彻知道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为什么不善用这个机会?
凤仪扬起一个微笑,心中立刻下了某种决定。
当凤仪从盥洗室出来,餐桌上已放着一份简单的日式早餐,
闻起来香味扑鼻,令人十指大动。
茗子端起装着另一份早餐的托盘,正朝屋外走去。
凤仪叫住了她:“茗子,你要去哪里?”
“我给藤堂先生送早餐去。”
“我也去。”说不定,她能在他开门的瞬间看见他。
茗子虽然感到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
两人一同来到后院,茗子将托盘放在突出的白色窗台上,在窗上敲了三响后就打算离开。
“你不亲手交给他吗?”
“不,藤堂先生交代过,那样做就可以了。”
“是吗?”凤仪不肯离开。“那么,我要站在这里等他开窗。”
“没有用的,凤小姐。窗上的那扇玻璃是特制的,你看不见他,他却可以看见你。如果他知道你站在外头,就不会露面了。”
茗子望着她,欲言又止。
凤仪敏感的察觉到她有话想说,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茗子坦白的回答:“我只是有点好奇,凤小姐为什么对藤堂先生的相貌这么好奇?”
凤仪反问:“难道你从来不曾好奇过?”
“当然有啊!可是……我只要想到藤堂先生可能是因为脸上有什么不愿示人的伤疤,就不会想去深究了。”茗子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凤小姐,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我劝你不要再抱着好奇心了,那样是很伤人的。”
多善良啊!她一定认为她是个缺乏同情心的女人吧?
凤仪看着茗子不知所措的表情,缓缓一笑。
“茗子,我不认为藤堂彻脸部有什么创伤——至少,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可是……如果藤堂先生并非颜面伤残,他又何必这样避不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