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冷冷地道。
叮当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抚摸他手工订作的名牌西装,「真是有钱啊,穿这么高级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光这一只袖子就足够我吃半年?」
杜飞麟避开她的手,彷佛她带有病毒。
「躲什么?」她又靠过去,「反正迟早要做夫妻的,赶快趁现在多了解彼此一下吧!」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忽地从旁边伸过来截住她伸向杜飞麟的魔爪,随即一个中性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了解他?你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来了解我。」
叮当回头,看到一张英气逼人的脸,目光再往下移,则是帅气的黑色皮装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材。女人!她的眼睛充满了敌意。「你是谁?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叫可可,保证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可可满脸是惑人的微笑,「从现在开始,我只跟你有关系。」
「跟我?」叮当一头雾水,眨了眨眼,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扑到她身上,上上下下抚摸那套皮装。「天哪,这衣服我在杂志上见过,是范哲思最新春装,全世界限量一千套,啧啧啧……」
「是凡赛斯!」可可皱眉不悦地纠正她的发音。
叮当撇撇嘴,「还不都一样吗?你又不是听不懂。」她忽然回头一把抓住杜飞麟,兴奋地大嚷:「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夫,那我的衣服是不是该你负责?我也要一套一模一样的。」
杜飞麟冷著脸没说话,倒是可可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更多的是厌恶。
「杜飞麟,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独到!你真打算娶她吗?这种女人连我都提不起兴趣。」
「你为什么想对我感兴趣?」叮当疑惑地问,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个蕾丝边!」
她的惊呼声之大,连门外的护士和病人都好奇地往病房里引颈探望。
「住口!」可可沉下脸怒喝。
「发什么脾气?我又不会瞧不起你。」
她一脸暧昧地凑上前,可可立即嫌恶地往後退,直被她挤到走廊上。
「你们这些蕾丝边,在床上那个那个的时候都是用什么东西?」她兴致勃勃地与可寸耳语,说是耳语,其实整条走廊都听得清清楚楚。
杜飞麟敢打赌,各间病房加上护理站的人,起码有上百只耳朵竖得比兔子还尖。
「他妈的!」满睑通红的叮可只来得及丢下这句话,便忙不迭地落荒而逃。
「不说就不说,骂什么粗话啊?」叮当不满地转身,一瘸一拐地回病房倒在床上。
杜飞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不错,你确实有本事做我的妻子。」
叮当睨他一眼,「笑话,做你老婆要什么本事?是个女人就行了。」
杜飞麟眯著眼不再说话,不想告诉她要做他的女人首要条件就是有本事对付可可,而她显然是个中高手。
一名医生进来给叮当换药,揭去层层纱布,血肉模糊的左颊确实是伤得不轻;尽管医生的动作已非常轻柔,仍让她痛得五官都皱成一团。
「放轻松。」医生说,「痛的话可以叫出来!」
她依言放松,却没叫,而是瞪大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盈满眼眶的泪水不停打转又倒流回去。
杜飞麟有些意外她的坚忍,突地发现她完整的右半边脸很是清秀动人。「其实你长得还不错,为什么把自己打扮得那么俗气?」
她不答,而是反手抓起医生的白制服。「医生,你觉得穿制服舒服些还是穿睡衣舒服些?」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穿睡衣舒服。」医生以为病人脑袋也出问题了。
「那你为什么不穿睡衣来上班呢?」
「穿睡衣来上班?亏你想得出来,那我还要不要这份工作?」医生笑著摇摇头,给她的脸换药,又接著帮她的腿换药。
「看吧!」她得意洋洋地看向杜飞麟,「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亏你还是大财团的总裁呢!」接著,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声明:「我不是瞧不起你喔!先说好,你不准生我的气,还有那套范哲思你一定要买给我!」
杜飞麟点头,「没问题!我明天就买给你,满意了吧?」
「今天是满意了,至於明天满不满意,那要明天再说!」
杜飞麟不再说话,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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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风堂顶楼办公室,陈墨琦看到匆匆走进来的杜飞麟,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杜飞麟沉著脸,冷冷地吩咐道:「立刻去买一套范哲思今春最新的皮装。」
「范哲思?」陈墨琦疑惑地眨眼,这是什么牌子?
「范」杜飞麟想了一下,放弃地摆摆手,「去问可可。」
「是。」陈墨琦立刻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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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鸟儿在窗外歌唱,叮当仍未醒,睡得很熟。
杜飞麟轻手轻脚地进去,把装著皮装的纸盒搁在一旁,站在床边静静凝视她的睡容。这张脸让他心底有种奇异的似曾相识感,为什么?从听到她的名字开始,这个庸俗的女人总是能引起他心底深处的悸动?
「叮当」两个字含在他的舌尖默默兜转,仍是不明白悸动因何而来。
叮当忽地轻哼一声,他一惊,以为她醒了,然而她只是在说梦话。
「让我回去……」她不安地甩头,两道细眉紧紧纠结,突地「啊」一声尖叫坐起来,双目圆瞪,呼吸急促,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
眼见她泪水迅速蓄满眼眶,眼看就要滚出眼眶,她却恍若惊醒,仰起头眨了几下,再低头时滢滢泪雾已消失无踪。
「嗨,未婚夫,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语调轻快地跟他打招呼,仿若刚刚那一幕只是错觉。
「你做了恶梦?」他紧盯著她虚浮的眼,似乎想要看进她心灵深处。
「是,我做了恶梦。」她大方的承认,「梦见我被困在另一个空间无法回到我最爱的人身边。」
最爱的人?杜飞麟把日光撇开,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分明就是在敷衍他!他暗哼,表面却不动声色,殊不知自己的眼神早巳酸意盎然。
叮当抬眼瞟他,「你那是什么眼神?吃醋啊?」
「笑话!」
「否认什么?我又不会笑你。」她好心情地咧嘴一笑,「我的衣服带来没有?只要你让我开心,说不定最爱的人马上就变成你喽?」
杜飞麟皱皱眉,退後一步往旁边的大纸盒努努嘴。
「哇!」她狂喜地跳起来扑过去,经过杜飞麟时还不忘搂著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一下。
她兴奋地拿出皮装在身上比画,「我那堆朋友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嫉妒得眼珠子都掉出来……喂,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要把她们都叫来看我的金龟婿。」然後,她摆摆手,「不行,不能让她们看到我现在的衰样,我要等出院以後再给她们一个超大的惊喜。」
杜飞麟疑惑地皱眉,「你朋友都不知道你住院吗?难道她们都不看报纸?」
「别傻了!她们天亮就睡觉,天黑才起床,起床就上班,哪有时间看报纸?」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的朋友都是些做什么的。
杜飞麟沉下脸,冷声道:「别告诉我你过的也是跟她们一样的日子。」
「当然是了。」她答得理所当然,「不然大家怎么会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