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传染病。”她解释说,在他的门厅中间停下来,四处环顾着,“我们在哪里工作?”
卧室这两个字犹如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的脑中浮现出裸体的她在床上给他看房间设计图的情景。他赶快闭了一下眼睛克制住他的胡思乱想,然后看了看他的餐厅。海尔坚持巨大的木桌子会更舒适。
“那里可以吗?”
“很好。”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直接走到那张桌子前,将她的文件夹放在上面。他关上了前门,但是没有立刻走到她的身边,而是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将设计草图和样本书放在桌面上。她向前倾着身体,将她白色亚麻布的短裙在臀部拉紧。卡梅伦断定佩蒂·白奈特有完美可爱的臀部,他连忙将这个疯狂的念头也从他的脑海中驱逐走。他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即使他愿意,她可能还不愿意呢,那一天晚上,她已经将这一点表达得十分清楚了。被她的魅力所吸引,是一种发疯行为,就像把他所有顾客的钱投进一种没有把握的股票上一样,结局会是相同的——他是失败者。很显然他把太多的夜晚花费在健身和计算机上,就他所意识到的,他需要一个女人的陪伴,一个不需要诺言与爱情的女人。
佩蒂直起身体,最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陈列品,然后将她的长发从她的脸旁拂到脑后,看着他说,“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也准备好了,卡梅伦想着,不再有疯狂的念头了。现在他的思想可以集中在家具的式样上和颜色的搭配上了,他对自己的抑制力很满意。他向她走过来,却忍不住想笑,如果佩蒂·白奈特知道他在过去的六个月中很少和女人接触时,她一定会改变她对他的花花公子的看法,这很有趣。
非常有趣。
“那么你认为我应该对这个地方做些什么?”他问,在她的身后停下来,低头看她设计的草图。让他惊讶的是,她没有列出设计的观点,而只是楼层的平面图,图上显示着墙壁的位置、开关、插座和给出的尺寸。
她笑了,“我认为你应该保留它。”
“我的意思是,它应该怎样装修?”
“这就是我们今天将要决定的事……或者至少我们将要开始做决定的事。”
“我要所有的工作在三个月内完成。”他提醒她。
“不要担心,”她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个动作很快,而且她没有任何意思,但是却让他心惊。她拿起了一本放在桌面上的家具样品表,“我们会在你的限期内完工的。我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出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他喜欢什么是很清楚的,他喜欢赚钱,和有钱人混在一起,自己做老板;他不喜欢她触摸他时,他那种如闪电一样掠过他全身的兴奋。心烦意乱地,他看着她,而不是她打开的样品表。
佩蒂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为触碰到他的手而暗暗责骂自己。许多人不介意这种漫不经心地触碰,实际上,还喜欢这种接触;但是也总有少数人在这种情况下缩回自己的手,竖起一堵墙。这是一种错误的方法。虽然斯拉德实际上并没有抽回他的手,她还是感觉到了他一阵紧张,她无法确定他是怎么想的。
“首先,”她说,试图对他那种富有穿透力的凝视表示不在意,并希望他不要以为她想要试着在两个人之间发展什么关系,“我需要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家具,现代的?传统的?古典的?”
“我喜欢好看的。”他说,仍然在凝视着她。
她扫了他一眼,“哪一种好看的?”
有一会儿,他的目光看起来好像在环绕着她,她以为他要对她笑了,然而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同时皱起了眉头,“不是在这里的这种。”最后他将目光落在她翻开放在桌子上的书上,“或者那种。”
他指着一间摆放着安妮女皇时代家具的图片。这是一个开端。她翻过这页,“这些怎么样?”
他研究着那两个房间中的家具,然后指着现代感更强一些的房间说,“那个好一些。”
她又翻过了一页,“这些呢?”
又一次,他选择更有现代感的家具。当她又将图片翻过一页时,电话铃响了,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当他离开时,佩蒂放松地吐了一口气。当她在早上离开公司以前,她已下定如何做好这项工作的决心。她就是她自己,不会因为她需要他的钱去解决她和达琳的经济问题,就对他的提议百依百顺。如果他不再提他在电台广播中所说的那些话,那么她也不会提起。他们对生活的不同的世界观不应该影响这项工作。她会以一种对待顾客的方式对待他,暂时忽略他是一个男人。
唯一的问题是,忽略他是很不容易的。站在他的身边,她的所有意识就是他:他的气味清爽而富有男子的特征;他的声音带着那种沙哑的音调,既让人感到平静,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她看见他拿起厨房的电话,他的肌肉在他的长袖衬衫下隆起,让她想起他不穿衬衫时是什么样子;她放纵自己去想被他强壮的手臂抱在怀中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很快地,她又浏览了一遍她放在桌子上的草图和样品书。他对婚姻没有兴趣,她告诉她自己,你最好将他只做为一名顾客。
“嗨,恩狄娜,”她听到他和电话另一端的人在讲话,当他接电话时,他的声音很温和,“听到你的电话多么让人感到惊喜。哦,你们已经到了,那么我们六点钟的会面还照常?”
一个约会。佩蒂仍然凝视着样品书,她可以猜测得出。
“很好,我想我们先在这儿喝一杯,然后出去吃晚饭。”
不错,她想,他们先喝一杯,也许是两杯,但是佩蒂不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出去吃晚饭,而不就在他天花板上镶嵌着镜子的卧室里。
“哦,真的?”卡梅伦犹豫着,“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难过。”
佩蒂在她站立的地方做了一个悲哀的鬼脸,当然,他看不见。
“不,没有问题。”他向电话另一端的恩狄娜做着保证,“当然我仍然希望你能来。”
当然,佩蒂对自己重复着,然后转过身对着他,心中想他会用多少时间去说服这个恩狄娜不要取消既定的约会。
“乔治不能吃什么?”卡梅伦拿起一支笔,开始在电话旁的记事簿上写着,“但是他可以吃面条和豆类。”他点着头,草草记下一些东西,“不要牛奶,橄榄油可以,是这样吗?不,一点也不麻烦。是的,我相信他会关心股市行情的,告诉他不要担心,这不过是那些反常的星期五。星期一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是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六点钟再和你们俩见面,好吗?”
佩蒂不能肯定她方才的推测了。当卡梅伦沉重地放下话筒时,她知道他遇到麻烦了。“对不起,在我们继续进行之前,我要先打一个电话。”
“没问题。”她回答,看着他翻出电话簿。在这种情况下,她认为自己还是少说些话为好。此外,他会为这次会面付钱的,至于他如何使用这些时间,那就完全随他便吧。
当他打第一个电话时,她开始明白他的处境。她猜他是在给一家饭店打电话,他解释说他有一些外地来的客人,其中的一个正在严格地节食。当他问饭店能不能给这位客人订做他能吃的饭菜时,她听到电话那边回答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