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佩蒂问,她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乔治和卡梅伦都看着她。她稍微坐直了身体,继续她的问题。“这和她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乔治回答说:“这是一个主要的问题。当然,如果有优秀的男人在她手下工作,她可以维持公司的发展。但是如果经济滑坡,他们就会遇到问题……”
“优秀的男人在她手下?”佩蒂重复了一句,不喜欢他用词的方式,“如果她有优秀的女人在她手下呢?”
“那就更有理由不在她的公司上投资了。”乔治坚定地说。
“因为女人不能管理公司?”这个想法太陈旧了,以至于不能去考虑。
“不能管理主要的公司。”乔治说,看着他的妻子,微笑着,“你和我一样清楚,女人在做决定时总是犹豫不决,当她们只看事情的侧面时,这个公司就要倒闭了。”
“不看事情的侧面,也能让公司倒闭。”
“正确,但是——”乔治在桌子上转换了一下姿势,他的声音变得自信,“女人有问题。”
“问题?”
“你知道。”乔治说,又看了他妻子一眼。
佩蒂靠回到椅子上,“不,我不知道,”她看着卡梅伦,“你知道吗?”
她想她让他笑了一下,但是笑容很快地在他脸上消失了,她无法确定他是否笑过。当他说话时,他的表情是严肃的,“我想我理解乔治的话。”
“很好,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会给我解释一下吗?”
卡梅伦看着乔治,然后又看着她,“我想他是指你们的情绪不稳定。”
“哈,”她明白了,“情绪不稳定。我们每月的情绪变化应该把我们隔离在鸿沟之外。当然,你们男人也经常被雄性激素控制的事实,就不应该在这里争论了。”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乔治说。
“不,这是一回事。”她向着乔治倾过去身体,“你说我们做不出公正的判断,不能管理公司是因为我们的荷尔蒙;我告诉你男人同样也会做出愚蠢的判断,因为你认为你——”
“佩蒂。”卡梅伦严厉地叫了一声,打断了她,他看着恩狄娜。佩蒂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那个老妇人正在叉起一块鱼肉,她微笑着看着佩蒂,“这条鲑鱼很好吃,亲爱的,你一定要把菜谱给我。”
“当然可以,”佩蒂说,意识到无论喜欢与否,谈话的主题必须改变了,“我很高兴你喜欢。”
“你的管家辞职了?”乔治问卡梅伦。
“她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她生病了,佩蒂于是来帮忙。”
乔治点点头,没有看她一眼,“我一直告诉你,你应该结婚。”
“我想和佩蒂结婚。”
她看着他,对他说出这句话感到吃惊。他向着她笑了笑,“这是一个预言。”
“我想你并不相信灵媒。”她说。
“我不相信,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灵媒?”乔治和恩狄娜一起问。
“她在电台的现场直播节目中。”卡梅伦解释说,“有一天晚上,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我打开了收音机。噢,不完全是因为偶然,那天晚上,在那个台将会播出股票报道。”
“然后,”佩蒂说,“卡梅伦感到他有义务打进电话,发表他的关于爱情与婚姻的观点。”
他耸了耸肩,“那个女人,灵媒,说她能预言一个男人将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想结婚的。”
“她就是你应该娶的那个女人?”乔治问,指着佩蒂。
佩蒂不喜欢他说“她”或他带着优越感的表达方式,她知道去刺激那个男人是愚蠢的作法,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一想,我会是在卡梅伦成功背后站立的小女人?”她笑起来,“还是他会是在我成功背后站立的小男人?”
“你不是认真的吧?”乔治问,转向了卡梅伦。
“不是,”卡梅伦向他保证,看起来对整个事件沾沾自喜,“这是荒唐的。你告诉我如果我想结婚的话,在东海岸有一些女人能预言我将要娶谁。但是我不想结婚。”
佩蒂笑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这个灵媒还说,他将要与之结婚的那个女人在他回家的时候,会在他家中等他,这个女人就是我,一直在等他,是不是?”她用指尖在他穿着夹克衫的肩头拍了拍,放下他的袖子,从他的手背中间穿过去,拿起他的盘子。
“巧合。”卡梅伦说,看着她拿起他的盘子,“就这样。”
她仍然微笑着,走向厨房,“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
当佩蒂回来,在桌子边坐下时,谈话的主题转到了米歇尔的儿子身上。有关婚姻的话题大家尽量小心地避开,同时还有关于女人与男人相抗衡的问题。她原以为咖啡也是排除在乔治的饮食之外的,所以只泡了不同种类的草本植物茶。但是乔治要咖啡,于是她就去煮了一壶。
当恩狄娜端着甜点盘子和叉子走进厨房时,佩蒂正在将装着茶叶袋的茶盒放起来,“男人们要在起居室喝咖啡。”她说,将盘子放在炉台上。她轻轻地碰了一下佩蒂的手臂,“如果你想得到像卡梅伦这样的男人,你必须学会如何控制男人。”
佩蒂对她这个想法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将我的嘴闭上。”
“我的意思是,女人的力量应该运用得很微妙,你必须让男人以为是他们在做决定,然而结果却正是你想要的。自从亚当和夏娃以来,女人们都知道这一点,这是一种技巧,但是你可以学会。”
佩蒂摇了摇头,她的长发在她的面颊两侧摇摆着,“恐怕这不是我想要学的技巧。我相信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你可以直接去追求它。我不相信游戏。”她忽然注意到了卡梅伦,他站在餐厅的餐具柜旁,倒着咖啡。他的目光遇到了她的,深深地注视了她一会儿,这种充满力量的目光将一种恐惧感传到她的身上,然后他低头看他手中的咖啡杯,咖啡已经倒满了。
☆
当米歇尔夫妇准备离开时,佩蒂和卡梅伦将他们送到门口。当他们按照礼节互道珍重之后,她找了个借口,说她厨房还没有收拾好,借故走开了。卡梅伦为乔治拿来了帽子,并帮助恩狄娜穿上裘皮大衣。当他看着电梯门在他们两人身后关上时,他才关上自己公寓的房门。他脱下夹克衫,解下领带,走进厨房。
佩蒂站在水池前,用一条餐巾擦着不锈钢的水池边缘。他倚着门框,欣赏着她每拧一次餐巾时身体的扭动。最后他说,“晚餐很不错。”
她的肩轻轻地一抖。她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在这儿,很快地,她转身面对着他,将头发从脸庞两侧拂到后面去,“不错?那很咸的菜汁呢?”
他已经忘了那道菜,“我发誓,当我吃它的时候,我还嫌它有些淡呢。”
但是当时,他根本没有将心思集中在菜汁上。他被她的靠近弄得心不在焉,被他脑子里不断涌现的念头搞得魂不守舍。
他现在仍然魂不守舍。
“我想,是我加了太多的盐。”
“除了那道菜外,你的每道菜都让人印象深刻。”
她笑起来,“我知道。乔治没有警告你不要和我结婚吗?恩狄娜不是建议你再找一位室内设计师吗?”
她没有猜错,“乔治说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