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周诩总算帮莫莹弄来一张机票,弥足珍贵的一张。
「我也要回台湾,我要陪莫莹回去。」李明松想要把握机会大献殷勤,另一方面也害怕他独自留在泰国,会被这两个家伙打死,他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妈的,吵啥吵,没机票啦,有也是给陆铿,你给我闪远一点,要不然今天让你流落街头。」周诩一脚把他踢开。
听到舅舅发生意外,莫莹整个人就像是被悬吊在半空中,恨不得自己可以马上飞回高雄老家。
她一声不吭的坐着,直到从陆铿手中接过机票,还是抿着嘴。
她要回台湾了,没想到居然这么措手不及,就跟当初来到泰国一样。
「不要慌,一切都会没事的。」陆铿带着她到柜枱去将行李托运。
这趟旅行就要结束了,她和陆铿的感情……
心很慌,一方面担心舅舅,另一方面还要担心她和陆铿,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是否能够继续下去。
她不敢看他,怕多看他一眼,无助的她就会落泪大哭。
「我会尽快回台湾的。」陆铿在她耳边说。
她始终低着头,转身准备入关时,他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让她整个人旋过身来,他的吻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落在她唇上。
他深深的吻着她,像是不舍这样的分离,又像是在给她加油打气。
「放心,我很快就会回去,等我。」
她点点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从泰国到台湾,她足足哭了三个多小时。
而莫莹走后,陆铿一整天都坐在客厅,不发一语的他不知道脑袋在思索些什么,两道眉毛拢紧,像打结了似的,到了晚上,周诩实在看不下去了。
「欸,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她只是回台湾去了,又不是消失不见。」
够了,这家伙可别又摆出那年琬琬离开时的那种表情,若那样他真的会第一个疯掉。
陆铿想得专注,时而叹气时而深深地呼吸,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好友的神经。
「陆铿,你好歹说句话好不好?不要逼疯我可以吗?」他哀求。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绝望了,瘫在沙发上,一不做二不休,决定拿瓶烈酒把这家伙灌醉。
忽地,「周诩──」陆铿终于喊他了。
「我在,我在这儿,什么事你说!」
「想办法帮我弄张机票,我明天一早要回台湾。」
「哇靠,不用这么急吧?」
「快点,我很急,我要最早的那班飞机。」
周诩一阵无言,须臾,重重叹了口气,「妈的,这就是我周诩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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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陆铿是要赶着回台湾见莫莹,周诩帮他弄了张机票,然后自己也好事的跟着回来。
结果发现,那家伙根本不是要去高雄找莫莹,而是开始疯狂地在张罗他的开店事宜。
装潢、陈设、征聘员工……他疯狂地投入,凡事事必躬亲,而且要求非常严格,好几次,装潢师傅被逼着得连夜赶工,才做出一个叫陆铿满意的展示柜。
整整一个月,他像发了疯似的,一泡在店里就是十一、二个小时,周诩以为他迟早会累倒,但要命的是,第二天他还是神清气爽准时地出现在现场,继续盯场装潢他的店。
「欸,陆铿,你很久没跟莫莹联络了吧?」
「嗯,对啊!」他耳朵上夹着一支笔,跟着木工师傅一起下海赶进度,有时候周诩甚至觉得,陆铿比木工师傅还像木工师傅。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周诩以试探的口吻问得小心翼翼。
「师傅,那个柜子不要那么高,我希望再低一点。」不回答好友的提议,他转头继续忙他的装潢进度。
周诩受不了了,只好擅自作主地找桑郁帮忙。
「完了、完了,我看陆铿这次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疯狂的咧,比当初我家妹子发生意外的时候还要疯狂,我真担心他会挂点。」
「要不要请你们泰国的四面佛帮帮忙?」
「拜了,我每回泰国一次就虔诚地参拜一次,可是妳看,都要一个月了,连个起色也没有,他日以继夜地忙碌,我真怕他撑不下去。」
「那怎么办?」
「欸,桑郁,妳去找莫莹好不好?务必要她上台北来看一下陆铿啦!说不定这样他就会冷静下来。」
「可是我要上班啊。」
「我让妳放假。」
「变相扣我的假叫我去,不干。」
「特休,我给妳特休,而且还算加班费给妳,拜托啦!」
「我怎么跟她说?」
「就说陆铿得了重病,拜托她上来看一下他,我看莫莹心肠还不坏,她一定会答应的!」
「好啦、好啦,我尽量喽!这个周末我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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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惊一场!
原来莫莹的舅舅因为一大清早天色未亮就起床准备制作糕饼,却因为没有开灯而被地上的面粉袋给绊了一脚,摔伤了小腿,紧急送医发现只是皮外伤,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事后听舅妈说,舅舅以为自己大限到了,进了医院急诊室还念念不忘要跟莫莹一起研发更多新口味糕饼的梦想还没实现,一直不肯乖乖就医,全赖一旁的舅妈跟表哥好说歹说地安抚,幸好伤势不重,要不然莫莹真的会很难过。
回台湾已经一个月了,为了让舅舅多休息,她每天都和大表哥一起分摊制作糕饼的工作,偶尔还会想起泰国的一切。
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她和陆铿一直没有见面,也没有通过电话,不知道他此刻人是在泰国还是在台湾,好几次她想拨电话给他,可是又怕自己会捺不住相思而对他任性。
倒是周诩打了两三次电话给她,问她好不好呀、忙不忙呀之类的!
而陆铿,一点消息都没有。为此,她每天都难过地躲在被窝里哭泣。
至于李明松没敢再上门了,听说他因为卷入弊案,最近很惨。
偶尔看见脖子上的玫瑰石,她都会在心里想着,这真是一段美丽的回忆。
「小莹,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打扫之后就可以开门准备做生意了喔!」舅妈在里头喊。
「喔,都好了。」她拍拍身上的面粉,快步走出去。
莫莹一把拉起铁门,水月斋的一天又要开始,她叫自己打起精神,一定要好好地过日子。
晌午时,她惊讶地看着走来的好友。「桑郁?」
「阿郁,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高雄的啊?」
「刚回来。」
「才回来就来找我们家小莹喔!妳真是她最好的朋友,要不要吃饼?自己拿、自己拿!」舅妈热情地招呼。
「谢谢舅妈,我来找小莹说几句话,小莹借我一下喔!」
桑郁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旁。
「怎么了?」
「事情不太好,小莹,妳听了别难过喔!」
「怎么了?」
「是陆铿啦!」
莫莹一把抓住她的手,「陆铿他怎么了?」心整个揪紧。
「他病了,听说一回台湾就住院了。」极尽夸张之能事。
「为什么?好端端地怎么会住院?」
「不知道,医院也找不出病因啊!常常谁都不认得,周诩很担心,希望妳能上台北看看他。」为了达成任务,桑郁洒起狗血来。
一股冷冽的震撼从莫莹心里传向四肢百骸,麻痹了她的一切,一想到他病了,她的心就像是靠不了岸的船只,顿时失去方向。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她的眼泪随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