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萩现在坐在前座,你这次委屈一点,坐后座可以吗!你也知道谦萩容易晕车。”
“谦萩姐?”原本如此,玩是会迟到的原因全是为了她。
一把妒火胸中烧,她想当场发飙,但她没有马上发作,她稳住濒临崩溃的情绪,怨妒的表情随即换上虚应的笑容,顺从地坐进后座。
一坐进车中的程旖旎,马上给顾谦蔌充满热情的问候。
“谦萩姐,好久不见,好几次约你出来玩,你为什么都不来呢?”
听在顾谦萩的耳里,却像虚情假意的客套,刺耳得很。
“因为温室最近的订单比较多,一时抽不太出时间来。”她随口编了借口。
如果每次聚会没有你,我就去。顾谦萩心里这么回答。
“这样啊!害我每次都期待你会来。”
够了,这是她活了二十三年来听过最伪善的谎言,顾谦萩从程旖旎的眼里压根就找寻不到半点期待,反而是激烈的排斥。
顾谦萩不想回答,只以歉然的笑容回应,便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双压迫感十足的醋眼,调回前面的街景上。
她在冯玩是坐上驾驶座的同时,闭上眼,拒绝观看接下来程旖旎为了向她示威而进行的举止。
果然,一切如她所预料,冯玩是才刚坐稳,程旖旎立即从后座伸出手臂环抱住冯玩是的颈项。
“旖旎,这样很危险,快放手。”冯玩是困扰地皱起眉头。
“我不放。”她娇蛮地拒绝。
了解程旖旎小孩心性的冯玩是,明白无论他如何劝阻也是徒劳无功,只能无奈地任由她去。
面对此情此景,令顾谦萩感到分外格格不入,甚至……厌恶!她开始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为了找寻自己在他心里是否是特别的。看来她太天真了。
身旁亲密的对话,持续于耳畔响着,让身体上的不适趁机加倍无情地攻击她,忌妒从心里一点一点渗出!她想逃,想逃离这个让她心头发酸到痛的空间……
迟钝的冯玩是完全不晓得他这样的举止,已经伤害到顾谦萩的心,也间接助长程旖旎更加肆无忌惮的气焰。
* * *
走在拥挤的夜市中,顾谦萩看着冯玩是和程旖旎依偎在一块那亲昵的背影。看来她昨夜尚存的一丝希望,仅不过是她独自的痴心妄想罢了,眼前这一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她好想回家,躲进只有自我的世界里,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走在她背后的窦翰府走上前,拍拍垂头丧气的她。“别那么没精打采的样子,豆腐哥现在就来帮帮你。”
顾谦萩不信任地看一眼窦翰府,“不要……”她怕她答应了会后患无穷。
“怎么了呢?难道你不想证明看看,你在玩是心里有多特别吗?”
“证明了又怎么样?答案不就摆在眼前了吗?难道还假得了?”
在一旁的纪雅瑛与她并肩同行说:“事情不能单看——面,说不定现在玩是的心里可是百般厌烦。”
“那亲昵的模样装得来吗?”
“这……”纪雅藉瑛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等一下我跟小瑛将黏皮糖架开,你就趁机跟玩是表明心迹,这样懂了吗?“窦翰府兴致勃勃地献计。
“我不会那么做的。”顾谦萩拒绝窦翰府的提议。
“为什么?”纪雅瑛觉得这汁策不错啊!
“你们不觉得他们看起来很登对、感情很融洽吗?”眼底涌现即将心碎的泪光。
听完,窦翰府俩夫妇立刻摇头。
“不觉得!”异口同声表示道。
“我每次见到玩是和你说话时,总是畅所欲言、百无禁忌地笑、大声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你晓得他跟黏皮糖在一起时是怎么说话的吗?总是战战兢兢,深怕一个说错惹来她的不悦与眼泪,你真的认为他们是合适、相爱吗?”窦翰府微愠地解析道。
“或许那就是他们相爱的方式,”她顽固地认为。
“谦萩,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是害怕即使他不爱黏皮糖,也不会爱上你对不对?你害怕被玩是拒绝后,你们连基本的朋友也做不成是不是?”窦翰府无可奈何地沉叹一声。“谦萩,拿出勇气来吧,今天这一步若不踏出去,往后你可能就要带着遗憾过一辈子了。”他不希望她未来会后悔。
“我就是没勇气又怎么样!我宁愿后悔一辈子,我也不想冒这个险!”她像发疯似的大叫起来,惹来四周群众的注目。
“谦萩……”纪雅瑛拉拉她的衣袖,要她控制一下脾气。
她手使劲一甩,口无遮拦地大吼:“不用你们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们的鸡婆!”在她吼完的同时,头也开始四分五裂地痛起来,她连忙捧住疼痛的头。
“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别怪我们没帮你!窦翰府撂下狠话,便径自冲人人群,把老婆跟顾谦萩撇下不管。
“翰府——”纪雅蕹瑛伸手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老公没人人群中。
她转头无奈地瞧着顾谦萩。“你豆腐哥是真的希望你跟玩是能有个好结局。他自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跟我说,你跟玩是可以说是绝配中的绝配,他天天盼着你们有美好的结局,可是玩是却选了旖旎做他的伴侣,让他一直认为的好组合有了偏差,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希望你不要生他的气。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我的看法跟翰府是相同的,我也认为玩是是你最好的选择,不要放弃他,千万不要放弃他,不然你日后真的会后悔的。”
语毕,便追窦翰府而去,独留顾谦萩呆愣在原处,思考纪雅瑛给她的劝告。
* * *
拥挤的人群如浪般一波又一波地淹没了冯玩是他们一群人的身影,而完全被遗忘的顾谦萩,龟速地有一步没一步走着……
她不想再动了,干脆停下脚步,恍惚地望着前方的万头攒动。
一股没来由的孤寂与恐惧在心底一点一点发酵着,促使原本身体上的木适感更加明显,头又痛又晕,过度红润的双颊像火一般的滚烫,双手出现异常的冰冷,湿润的背脊像是有寒风吹袭般,让她微抖出哆嗦,耳朵除了听得到同一频率的尖鸣声外,外界的声音全部听闻不清。
顾谦萩圈抱着自己异寒的身躯,虚缓地蹲下身。
好难过……好难过……我好冷,我的脚走不动了,玩是救救我……她心里渴望地呼喊着。
走过她身旁的人群,有人觉得她此种举动将原本就已经拥挤不堪的情形,弄得更加寸步难行,而指责咒骂着;另一些人则是用好奇的眼光注视着她,猜她蹲在路中央是在做什么?比较急功好义的人干脆上前询问,可是往往问不到两句就纷纷被顾谦萩的闷声不响给打退。
因为顾谦萩压根就听不到周围的友善之音,只一味地沉溺于自我混乱的思绪中。
她为什么要出来赴这个约呢!不来不就看不到程选旖旎的挑衅了吗!她好想义无反顾地告诉冯玩是,她对他的感情不是友谊,而是爱情啊!可是她说不出口,为什么?为什么?
“豆腐哥,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凶的,我知道你这么说只是希望我能跟玩是有个结果,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啊……”她低喃忏悔道。
另一方面冯玩是耐着性子,与占领他的手臂的程旖旎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没有预警的,胸口一阵躁进让他心神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