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娟又接着道:“子昂表少爷也在昨天傍晚到来还带了许多姑祖奶奶特地请人由长白山摘来的千年人参补品,说是给大少爷进补的姑祖奶奶对大少爷的身体健康很挂心,听说大少爷已经渐渐恢复康泰了,挺开心的,所以特别派子昂少爷送来病后补品。”
蝉娟后半段说些什么,仲玉并没听进耳内,她只听见她的蓝少爷来了,这是她日夜迫切渴望见到的人,只要他来了,她的心便复苏。
仲玉漾起了久违三个月之久的笑容,神采奕奕的说:“帮我梳头发,把新裁制的那套水仙衫给取出来。”
“是,小姐。”
应杰牵着晏姝的手,漫步在春意盎然的林花丛间,晏姝复诵着应杰低喃的诗语。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晏姝的神情举止全写着满足,那略带绯红的双颊,恣意的享受着春天,那纯真且灵活的双眸,惬意的徜徉在浓情蜜意的世界里。
应杰满足的凝望着晏姝那比春天更美丽,更璀璨的一举一动,且偷偷许着愿。
“你在想什么?”晏姝鬼灵的引领问。
应杰笑盈盈的答非所问,伸出手掌忘情的抚触着她光滑的脸颊,“你发现了?!
“快说,坦白从宽,隐瞒从严。”晏姝撒娇的威胁,索性将身体靠在他臂弯里。
“是,老婆大人!”应杰故作无辜的求饶,眉宇映满着柔情与蜜意,紧紧抱住晏姝。
望着应杰舒展的容颜以及渐渐恢复健康的身体,还有他带她的点点滴滴回意,晏姝觉得真不枉今生今世了。
过去的生活,就像在凄风惨雨中,不但浑身湿答答的且飘摇不定,令人不敢也不愿回首,而现在,则是沉浸在蜜糖中似的,甜蜜而安定,简直可以赛神仙。
现在的甜蜜与过去的痛苦,相形之下,过去所受的苦是值得了,没有痛苦,怎会有快乐呢?她该满足了,今生今世她该满足了。
应杰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才缓缓揭开谜底,“我刚刚偷偷许了个愿望。”
“什么愿望?”晏姝浅笑的问,眼神仍是依恋的定在应杰脸上。
“我向上苍恳求,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们之间能够天长地久。”应杰据实以告。
应杰心想的也就是她心之所渴望的,看来两人真是心有灵犀了!
晏姝低头暗忖,脸上莫名的浮现潮红。
“小傻蛋!”他爱怜的轻抚她潮红的脸颊,晏姝这般娇柔羞涩的模样,越是让他疼进心坎,“知不知道那首诗的含意?”他低着头问晏姝。
“嗯?”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应杰把话题带回到最先前。
晏姝摇摇头。
“这是诗经的一篇击鼓诗,是一位远驻在外的士兵他的心声,他回忆着新婚时,与妻子间的誓约。”应杰娓娓的诉说缘由。
“是怎么样的誓约呢?”晏姝求知的欲望颇为深切。
“白头偕老的誓约。”
“两个有情人都已经结成夫妻了,要白头偕老还困难吗?”晏姝无邪的问。
应杰宠爱的亲吻了她的发丝,“晏姝,世事难料,人生无常,谁又知道这一生的际遇将会如何呢?”
听应杰这么说,晏姝倒紧张了,“那你会离开我吗?”她着急的问。
应杰摇摇头,“我不愿离开你,但,世事难料……”
她的忧愁,再度爬上了脸庞。
见晏姝的真情流露,应杰忙抱紧她,“你放心!这辈子,不管是生也 好,死也好,离也好,我都不会变心的。”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听应杰把生离死别搬出来,晏姝格外激动。
“只要心不变,哪怕天荒地老。”应杰语重心长的说。
“应杰……”晏姝晶莹的泪珠已溢满眼眶。
“傻瓜!”他爱怜的轻拭她的泪珠,“只是讨论诗词的含意嘛,不哭,不哭哦!”
“嗯,人家不要离开你。”她躲进他的怀里撒娇。
她越是真情流露,他越是爱她!
望着晏姝那娇艳欲滴般的红唇,应杰真想啃一口。
“你干么?”晏姝撒娇的问。
应杰微笑不语,只是将他的唇缓缓靠近她。
她却推开了他,“风筝耶!”
“嗯?”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眼神投射到正翱翔于蓝天的风筝上。
“是仲杰和子昂。”应杰紧握住晏姝的手,缓缓走向操控风筝的方向。
“大哥耶……”望着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竟露出了粲然的笑容,正迎着他们而来,仲杰有点呆愣住了,那只牵引住风筝的手也跟着停格了。
“怎么了?”应杰在她耳畔轻声的问。
晏姝迳是摇摇头。
“你们玩吧!不扫你们的兴了。”应杰再度握紧晏姝的手,在众目睽睽下与妻子肩并肩恩爱的离去。
望着大哥和大嫂渐行渐远的背影,仲杰先是松了一口气,“好了,没事了,继续玩吧!”
“你这么怕你大哥啊?”周子昂有趣的问。
“没办法,所谓长兄如父,谁教他是咱们的老大又是正宫的太子,老头子的最爱,不好好巴结行吗?”仲杰耸耸肩,一脸的无奈,“说不定将来还得靠他的赏赐,才有饭可吃呢!”他挖苦道。
节气已循序进入端阳,应杰的身体已近痊越,祖奶奶正筹备谢天的佛礼,准备在端阳节前夕以牲礼敬谢天地。
仪式之前,祖奶奶把晏姝叫去,说了些“谢天”那天应该注意的事项。
晏姝钜细无遗,专注的聆听并详细记在脑海,一个时辰后,祖奶奶才结束交代,命令她退去。
走出祖奶奶居住的颐园,绕着层层院院的园楼阁,晏姝竟迷失了方向。
“唉!早知道就让小红陪着前来。”她暗叹道,本来以为对韦家的庄院路径早就熟稔了,没想到,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像是钻进迷魂阵似的,任晏姝怎么走,都在同一条路径上,而且还不见任何园丁家仆,她越来越焦急。
与应杰约好了要读书的,她可不能让就原材料焦急的等候太久啊!
起是如此想,就越是着急,就越是迷失方向,拎着等会儿要和就原材料一起研读的诗集,晏姝埋首疾行。
“晏姝。”
“啊!”晏姝失神的将手中的手稿诗集撒落一起。
“对不起,吓着你了。”周子昂奔向前来,直道歉。
见来人是令人放心的周子昂,晏姝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子昂好奇的问。
“我……”
周子昂忽然觉得自己问得很突兀,便漾满笑容说明:“这里是韦家的后院,属于客居的厢房,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晏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略显不好意思的回道:“我迷路了。”
“哈!”周子昂抚掌叫绝,“在自家院子里迷了路,这还真是古今奇谭呢!”
“我……”她的脸潮红得几乎可以媲美关公了。
“喔,对不起,我忘了,你是新嫁娘,韦家又这么大,难怪会迷路。”周子昂一脸可以理解的表情。
晏姝仍是窘困的说不出半个字。
“来,我来帮你把这些手稿捡来,然后呢,再把你送回留园,把你交给应杰表哥。”说着,周子昂便蹲下身捡拾散落在地的诗集手稿!
“我来好了。”晏姝也抢着做,一蹲下身,竟和周子昂差点撞得正着。
“你们在做什么?”
“啊?”
晏姝和周子昂闻声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应杰……”晏姝站起身子,她很高兴应杰找来了,尽管他的脸色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