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嘉煜风也只是浅笑不语。但大卫记得,煜风曾经告诉过他,贺玉盈是他永远也无法解除的魔咒,即便他有多么的想疏远她。
「每次我一提这事,你就闷闷不语的,你……」
「嘘,两位主角已经准备好,主持人,该你上场了。」嘉煜风转移话题,开始催促着他。
「好吧!」大卫走到音响旁借着麦克风传送道:「两位既然要用这种即兴又有趣的方式比赛,我很感兴趣也很期待,所以仔细听啰!」
按下按钮,喇叭缓缓演奏出来的是萧邦的「华丽圆舞曲」,这种曲子沉稳优雅,虽然演奏上并不困难,但要抓好每一个节拍倒是需要一些技巧。
由于两个女人是被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隔音教室内,收发声音完全是藉由耳机;因此相互并不会干扰到。
贺玉盈扬起嘴角笑着弹奏,因为这首圆舞曲可是学校必学之曲,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至于芯芯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旋律的诠释上一点儿也不输给贺玉盈,这倒是让嘉煜风与大卫颇为惊艳。
「现在是第二首了,英国名谣『伦敦角笛』。」大卫又按下PLAY键。
这首歌节奏相当轻快,会弹的指尖可以像跳舞般在琴键上飞舞,不会弹或来不及跟上节奏的,就很窘迫了。
问题来了,贺玉盈虽然琴艺不错,可要在短时间内把所有音符都记熟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只见她一开始几个音节还好,可愈到后面就愈乱了;倒是芯芯只是闭上眼,连琴键都不看,指尖像蜻蜓点水般在上头快速跳跃着,音符连一个也不差。
接下来是美国流行新曲、台湾歌谣、日本演歌……芯芯完全驾轻就熟地弹奏着,让嘉煜风与大卫不禁对她更为激赏。而且惊叹不已;反观贺玉盈却愈弹愈乱,到最后完全听不出这是出自于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之手。
「我不弹了。」贺玉盈用力敲着琴键开始发泄。
「拜托姑奶奶,这琴可贵了。」大卫赶紧冲进去阻止。
「别闹了,妳输了。」嘉煜风站在门边对她说。
「我不信,我才不信。」她冲了出去逼着大街放录影带给她看,果真宛芯芯是弹奏得这般怡然自得,而她却慌张的音符全乱。
她错愕的看向芯芯,「妳骗我,妳该不会是毕业于英国皇家学院的?」
芯芯走向她,又重叹了一声,「我不是,也确实没有上过这方面的进修课。」
她这话才一说完,立刻见贺玉盈猛地推了她一把,「骗子,我才不信!」
「我真的没有……」天,这要芯芯怎么解释呢?
「我不想听了。」贺玉盈气得猛跺了下脚,便朝外头奔去。
「喂,你不去追她?」芯芯见嘉煜风仍站在一旁,倚在门边态意地看着她,忍不住提醒。
「她没事的。」他撇撇嘴。
大卫望着他们笑了笑后,也安静地退了出去。
「她刚刚说『妳爱我』,是真的吗?可别让我太过受宠若惊呀!」他悠哉地扬起嘴角。
「我……」芯芯的小脸忽而爆红,「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你怎么跟她一样的不讲理。」大概是她太久没说国语,怎么都说不过他们呢?
「OK,我不逗妳了。」嘉煜风挑起眉又问:「妳的琴弹得真的很好,昨晚已经让我非常惊讶了,今天……更是一种听力上的刺激,我好久没听过这么精采的演奏。」
「谢谢你的赞美。」听他这么说,芯芯倒是有点开心。她看看表,「这么晚了呀!唉!被你们这一闹,一个上午就快泡汤了。我得回去了,拜。」
「妳说妳住在那家饭店?」他突然问道。
「嗯嗯。」她回头一笑,「怎么?想来看我?少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要我去饭店看妳?妳这是在暗示我吗?不过也太暧昧了吧?」嘉煜风也不是省油的灯,很自然地挖苦回去。
「喂,你很不客气喔!」芯芯瞇着眸,双手叉腰地瞪着他,「不理你了,我要回去睡午觉。」
「不吃饭了?」他潇洒地跟在她后面。
「唉……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一遇上你,我就吃不下耶!」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真是这样吗?那我就太罪过了。」他跟她一直到门外,「那就让我送妳回去当作赔罪,好女孩?」
「瞧你这么有诚意,就让你载吧!坏男人。」省省计程车钱也是必须的。当初她们三姊妹匆忙来到台湾,身上可没带什么钱,她不像葳葳会掐着钱过日子,更不像可可凡事都自己动手做,什么窗帘、桌布,连毛衣她都自己编织呢!
想着,她便跳上他的车,行驶中她试探性的又问:「你们嘉氏……是不是有一种浮水印的信纸?」
他好奇地看着她,「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过那张信纸,满好看的。」找不到理由,只好随便说了。
「哦!那我明天送妳两迭好了。」
他这句话倒是让她心底打了个闷结,「你的意思是谁都可以用?」
「它又不是黄金做的。」他叹口气,「好女孩,妳的问题不知是太无趣还是太有意思了,我怎么觉得妳别有用意?」他转过脸,对她勾起一抹半谑的笑意。
她心下一惊,开始支吾道:「才……才没呢!我又不认识你,哪有什么用意?」
「有话可以对我直说,不必防我。」姜是老的辣,他年纪虽不大,可是社会历练可要比她丰富多了,就连看人的准确度也向来精准。
他可以打赌,她的出现绝非巧合。
「哼!少自以为是。」她小脸一转,可是又禁不住心底的好奇问:「那……你们可有养兰花?」
闻言,嘉煜风的脸色突然转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兰花吗?」看了他的表情,芯芯明白自己已问对了重点。
「没错,我是有盆兰花,但是养兰花的人可不少,妳会挑上我,总有个目的吧?」他瞇起眸,转首问道。
「我……我哪有什么目的?因为我对兰花的研究很感兴趣,这才顺口问问而已。」她仰起下巴,故作自在地说:「我刚来台湾,也得赚点生活费嘛!所以想凭自己这方面的专长找份工作。」
老天,说谎应该罪不及死吧!她只是想要查清楚家人的下落罢了。
「好吧!我那盆垂死的兰花正好缺人照料,既然妳有兴趣也有研究,就让妳看看它有救吗?怎么样?」他现在只能放长线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发觉他的笑容好诡异。
「如果妳愿意也可以住在我那儿,专门照顾我那盆传家宝,反正有客房很方便。」他扯唇一笑。
「传家宝?!」
「没错。我们嘉氏三兄弟各有一盆兰花当成传家宝,很有意思吧?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刚好我缺乏照顾它的人才,妳的出现正好。」他那盆兰花早已奄奄一息,不知请过多少专家看过都无法起死回生,既然她想研究,就让她试试也无妨。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一边探究她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疑惑地转过脸,「你……」
「别把我当成对妳有非分之想的登徒子好吗?」他双眉一挑,笑容显得颇具魅力。
瞧他的表情中带着抹挑战的意味,她若不敢答应就太逊了,连大姊都跑到对方家当保母,她还怕什么?
深吸口气,芯芯于是点头道:「好,我就答应你,只不过……你那位贺小姐不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