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 徐良宏吼道:“我当然愿意离婚,但我不想让伍培英不能做人!我告诉过你,我甚至愿意瞒她父母,离了婚,还是承认那个孩子是我的!”
“你少那么荒唐了!这种事能瞒多久!离了婚,承认那个孩子是你的,难道你想将来靠那个假儿子分点伍家的财产吗?”
良宏愤极嘶吼,揪住佩华衣领。“黎佩华,这种玩笑我开不起,我徐良宏人格还有一点,你说的什么话!”
“你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不要那么凶好吗?再揪一次,我的领口要破了,虽然我没什么女人味,在一个男人面前,领口破了,还是会害羞的!”
良宏没有松掉佩华的衣领,望着佩华,突然间吻佩华。
佩华毫无反应的被吻。
良宏放开佩华,望着佩华,久久才开口:“——你不是个女人嘛!”
佩华淡淡的一笑。“我很正常,因为我很正常,所以面对一个情绪不稳而寂寞的男人,我没有反应。”
良宏凝视佩华许久,搂过她,抚摸佩华的脸,轻轻吻着,轻声耳语着:
“——我不是情绪不稳,我不是寂寞——我不是——”
余正农发怒的捶轮椅。“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我不是那么不讲理,去替我找个人,又不是叫你去送死!”
马美智为难中透着苦楚。“余先生,我真的不能去那个地方,你不要问我,我可以做任何事,但,请你别叫我去那个地方。” 顿停片刻,才说:“——你一定要我去,我只有辞掉这里的工作。”
正农急躁地,既气恼又无奈!这个马小姐是他新请的特别护士,比过去任何一个看护都好,就是每次叫她到育幼院找韩梅,她就不知道为什么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你有什么苦衷你就开口呀!”
“余先生——不要问我。”
正农无奈的:“好了,我不问,去替我拨个电话给董先生。”
惠珍、小同在看电视,明昌看着报纸。
电话铃声响起,明昌接起来。“怎么又是你!”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那你自己打电话呀!我要是韩梅,我也不接电话——好吧,你如果真的不是叫她回去,我帮你最后一次忙,以后不要为韩梅的事打电话来,扰得我家鸡犬不宁。”
明昌放下电话,征求的望惠珍:“他想跟韩梅见个面,托我打个电话。”
“你这个朋友真是莫名其妙。” 惠珍很不满的:“病在轮椅上,孤伶伶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又不要韩梅回去了呢?他是存心让罗平有机会跟韩梅在一起是不是!真是莫名其妙!”
“别对我发牢骚!” 明昌拿起电话。“罗平什么都听你的了,你还怎么样!我现在要给韩梅个电话,犯不犯你的忌讳?”
惠珍不高兴的把视线挪向电视。“韩梅是你朋友的老婆,要拨你拨。”
惠珍把视线又拉回明昌,警告的说:“罗平下班回来,你别提这件事,不要让罗平知道余正农不要韩梅回去了。”
惠珍的话才说完,罗平的人就出现在屋子内了。
韩梅牵着宝儿出来,一抬头,望见罗平一脸不满的堵在面前。
“罗平!”
“你去哪?”
韩梅不知如何开口的。
“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不会再去找他!你叫我别惹我妈不高兴,给她时间,我做到了,你呢?回答我呀!干嘛不开口!讲呀!”
韩梅难言的望着罗平,终于说:“他不会再来找我了,他想跟我说些话,这是最后一次,不要生气好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说以后再也不来找我了。”
“他那么罗曼蒂克?最后一次!你智商不高是不是?他的话来骗宝儿还差不多。”
罗平打开车门。“上车,我送你,我坐在你旁近,我听着你谈话,他有什么不像话的动作,我不会给他客气的脸色看!”
余正农不十分友善,但仍持几分客气的看了眼罗平。
“我不会再找韩梅了,今天我只是私下想跟她谈些话,你如果坚持坐旁边不走,我两条腿也没办法站起来赶你!马小姐,请你带那个小孩到外面花园去。”
马美智的神情一下子显得好激动。
“宝儿,跟那个阿姨出去。”
“我走了,凶伯伯丈夫骂你怎么办?”
罗平站起来,牵起宝儿。“走,我们一起出去,马小姐,请你带路吧!”
美智克制着激动,两眼不放的望着罗平怀里的宝儿。
正农望韩梅,再望罗平走远的背影。“他妈妈反对,是吗?”
韩梅低着头,似愧对正农般。
“我想通了,什么方法都没办法叫你回来了,我死掐着你不厚道……” 正农有点感慨的。
“我也没几年好活了,我何必拖着你,误了你大半辈子!”
韩梅感激的抬头。
“那件事情发生,我从楼梯口下来,医生宣布我再也站不起来,我是真恨你,琪琪死后,——我开始慌了!”
正农歉意的语态转为无奈、哀怨。“是我把你赶出去的,可是——琪琪死了,每天醒来,我都慌得很厉害。除了钱,我什么都没有,我痴着像个废物,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一方面怒,一方面——虽然我把你赶出去的,心理上还是自私的认为你有义务回来……”
韩梅难过的未语,望着正农眼眶挂着老泪。
“老金死后,我更——更恨你,更理所当然的认为你该回来服侍我……我不对,我凭什么?你大把的青春,我把你赶走的,我实在没有道理硬把你留在我这个自私不讲理老头身边。”
韩梅感动而难过的走向正农,蹲下去,声音哽咽:“正农——”
正农父亲般摸了摸韩梅的头。
“琪琪——,我——琪琪死前我没让你见她,我心里很对不起,——今天我就要跟你说这句话——这是我今天要你来——要跟你说的话!”
“以后不要来这儿!” 正农慈父般,拭去韩梅的泪。“免得那个男孩不高兴,——那个男孩挺好,韩梅,不要错过了。”
韩梅握住正农的手,头趴在正农肩上,失声的大哭。
“正农——,谢谢你,正农,——谢谢你。”
离开余家,坐在罗平的车旁,韩梅脸上滑着泪。
“——他是个好人,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好人。”
韩梅移开视线,凝视远方,感动之情仍留脸上。“——他叫我不要再找他,免得你不高兴。”
“妈妈,为什么到凶伯伯丈夫家的人都哭,那个阿姨,一直看着我哭,你也哭?”
车抵达育幼院门口,韩梅摸摸宝儿。“宝儿,你进去,妈妈跟叔叔谈点事。”
“不要,我要在这里听你们谈话。”
韩梅将宝儿轻轻往门里推。“进去!听话,妈妈马上就谈完了。”
宝儿笑咪咪的看罗平。“我知道,你们要谈爱情话,不要我听到。” 说完,一溜烟跑进去。
罗平好笑的摇摇头。“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舍得把她扔在这儿?”
韩梅关切的望罗平。“你认为那位马小姐跟宝儿有关系?”
罗平沉思了片刻。
“太反常了,宝儿是讨人喜欢,可是也没可爱到叫人看了宝儿会掉眼泪,我觉得不寻常。”
培英手握着笔,哀郁的望着良宏。
良宏不忍的避开脸。忆如、光浩无言的坐着。
律师站在一旁。
培英握着手,苦涩的眼一闭,用力签上字。
律师拿起离婚证书,脸转向徐良宏。“你虽然签字了,我还是要说一句——伍家上下都感激你,也非常的谢谢你。这些年来,为了培英背了那么大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