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姐,请你直接把咖啡送进总经理办公室。」徐秘书坐回位置,眼睛看著电脑萤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著,一边吩咐道。
「好。」邱小雅点头,端著咖啡迳自走向总经理办公室,抬手敲了敲门,等里头传出叫唤声,才开门走进去。
「总经理,你的咖啡。」在公司,她也跟著改口称他总经理 。
「放著。」埋首在公文堆中的韩应磊头也不抬地道。
今天已经是她来公司当煮咖啡小妹的第二天,每一回她进他的办公室,总是看他不停地工作著,似乎没有一点喘息时间,他不累,在一旁看著他工作的她都觉得累了。
他的工作量如此大,怪不得会对咖啡这麽依赖,不过看他咖啡喝得这麽凶,她眉头不自觉地越皱越紧。
「总经理,适量的咖啡因可以加速新陈代谢、促进消化、改善便秘,但过量的咖啡因对身体反倒会变成负担,像是会使血压上升、牙齿变色、容易患关节炎、刺激胆激素释放、促进胆囊的收缩……」见他抽空端起她刚煮好的咖啡,一喝又是去掉大半杯,她终於忍不住道。
「你到底想说什麽?」韩应磊眼睛不离桌上的公文内容,一心二用地问道。
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公司,对她不时以她软软的童音向他说教,他早已习惯当作耳边风,因为她的童嗓听来没啥杀伤力,有时工作累了,听她在耳边絮絮叨叨,偶尔丢出一两句话堵她,看她脸色不同的变化,反倒可以调剂身心。
她一定不知道,每每她被他的话气得脸蛋发红,双眼因为怒气变得又大又亮时,特别有趣;等她意识到他是老板,她是他的管家,脸上表情和说话态度变得恭敬时,她一定也不知道,其实她的眼睛早已清楚地表达出她内心真正的情绪,让人更想逗她。
「总经理,一般人每天可以吸收两百到三百毫克,也就是大约三杯咖啡的咖啡因,一日一超过,对身体就会产生负面影响,这已经是你今天喝的第三杯咖啡,请你适可而止。」
「管家婆,你管太多了!」他抬头看她,就像是故意般,拿起咖啡,一口把杯中剩下的咖啡色液体喝乾,果不其然,她的睑色又变了.
「 总经理,你太无视你的健康了……」 见他完全不听劝,总是端出一副他是老大的傲慢嘴脸来堵她,她双眼圆瞠,死命的瞪著他。有一天她真的会被他气死!
叩叩……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说教。
「进来。」
「总经理,下午三点召开的主管会议,人已到齐,要请他们现在进来办公室吗?」徐秘书报告著。
主管会议是一场小型的定期会报,每个星期开会一次,由各部门的主管向总经理汇报,会议就在总经理办公室举行。
「好。」韩应磊看了眼时间,对徐秘书点头,接著眼睛又转回站在一旁的邱小雅身上。
「咖啡。」
「总经理……」看他又要了第四杯咖啡,摆明把她刚说的话当作空气,她想发火,可是眼睛看到陆续走进办公室的主管,只好把剩馀的话吞入喉咙,恭敬地接过空杯子,走出办公室。
但她临走时,忿忿的眼神却毫无遗漏地被韩应磊收进眼底,一丝微笑在他嘴角浮现,等到所有主管坐定位,他才敛起那抹温柔浅笑,专心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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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会议通常只开一个小时,而今天主要汇报内容,是有关韩鹰集团接下的垦丁度假山庄的建筑专案,以公司建筑设计部门研发的新系统执行的进度,和到目前为止节省的时间及成本一事。
新系统的顺利执行,让今天的报告很平顺地完成,只是韩应磊的脸色却没有主管们预期中的好,害他们一等会议结束,便马上逃回自己的部门。
等主管们都走光,韩应磊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不爽他的管家婆在送咖啡给他时,顺便端了相同的咖啡给在场的主管,看主管们笑吟吟地向她道谢、喝她亲手煮的咖啡,他觉得好像他的所有物被人抢去一半!
明知这是礼貌,情绪上他就是感到不满,更令他不高兴的是,他明明就有闻到只有她亲手煮的咖啡才会散发出的浓醇香味,偏偏在他啜了口她端给他的咖啡後,他才发现,他手上的咖啡压根不是她煮的……
换句话说,他所闻到的咖啡香味,是从她端给在场主管们的咖啡散发出来的……
她的偏心让他不爽的情绪往上累加,他坐在办公桌後,完全没有心思工作,乾脆按下内线,请徐秘书把邱小雅叫进办公室。
「你是我的管家,你的工作就是负责服侍我、听我的命令行事,其他的,你就不用多做。」她一进来,韩应磊劈头就是这句话。
「总经理,请问我做错了什麽事?」邱小雅莫名其妙地瞅著韩应磊,恭敬地询问。
奇怪!她是哪得罪他了?她眼儿偷偷瞄向在会议一开始,她送咖啡进办公室时,摆在办公桌上的咖啡杯。他的舌头不会真那麽灵吧,喝出她刚刚送进来的咖啡不是她亲手煮的?
她承认她是故意的,谁叫他大老板对她这个小管家的好意不屑一顾,加上他对其他人煮的咖啡好像喝不入口,她才会尊他大老板的意,送上咖啡——即溶咖啡!
「不要多问,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
「总经理,你不说清楚,我怎麽知道我错在哪?要怎麽去改善?」她不容许有不清不楚的过错挂在她身上,如果她真的有错,她也会马上改进,绝不犯相同错误。
「那好,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清楚,你是我请来的管家,你服侍的对象就是我,其他人,除了我有交代的外,你都可以不管。」他说得认真,要她确切遵守。
她是他一个人的,他要她的眼底只注意他一人,骤然浮出的强烈情绪在他心底造成不小的波澜,但想到他是出钱的老板,她本就该乖乖听他的话,就算他真对她产生好感、想霸占她一人,那也是她的荣幸,绝不容她说一声不。
听完他的话,她怎麽有种他在嫉妒的错觉?!
可是,无缘无故.他能嫉妒什麽?邱小雅愣愣地望向他。他说,她是他的管家,她服侍的对象只能是他一人……呃……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他在嫉妒她把她亲手煮的咖啡端给刚刚开会的主管?!
是这样吗?开完会後,他会一脸不爽是她所想的这样吗?若有所思的目光再度放在他的脸上,似乎想找出些证实她猜想的蛛丝马迹,但她的唇角却已不自觉地弯起,露出甜甜笑音。
「管家婆,你听清楚我的话没?」看她愣愣的对他发笑,他突然感到睑一热,粗声粗气地吼道。
「总经理,如果家里有客人来,你又不在,我也不用理会进屋的客人吗?」虽然依她的性格,她是不大可能做到他所说的,只专心服侍他一人,但调皮的心突然浮出,她故意问道。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他这时的傲慢态度,很有某种欲盖弥彰的意味,让人感到他很可爱。
「当然。」
「如果客人是总经理的父母呢?也不用理吗?」
「废……除了我和我的父母外,其他不论是谁找上门,你都不用理会。」他废话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住嘴,瞪了她一眼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