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要脸!」她觉得自己像被猫戏要的老鼠,既愤怒又害怕。
她正绞尽脑汁想要拿出一些骂人的话来挽救自己的劣势时,司尔达已经将车门打开,而唐衍真则是笑著下车,他拍拍司尔达的肩,神情愉悦的说:「出乎我意料的,结婚是件挺有趣的事呢。」
他才一说完,车里就飞出一个黑呼呼的东西,要不是他闪得快,那东西一定会正中他的後脑勺。
可是刚走过来的高寒就没那么好运了,啪的一声,他的俊脸被打个正著,痛得他双手捂住脸,噢的叫了一声。
陈嘉恩探出头来,吃惊的说:「啊!对不起!」
她跑下车,赶紧冲到高寒面前,忙不迭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痛不痛?」
「当然很痛啦!」他没好气的说。
他早就知道陈嘉恩这家伙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适合总裁夫人这个位置所需要的形象!
唐衍真和司尔达则是吃惊的看著这个皇室的女主人,只穿著一只球鞋,惶急的从他们身边跑过。
高寒是第一个知道女主人穿几号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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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恩有点後悔一时气愤之下,拿鞋子攻击唐衍真。
没正中目标就算了,现在还落得被人家拿这种惊讶眼光看待的下场。
她不知道这个有著一头白发,穿著一身大礼服的外国老伯伯会怎么看待她——一个穿著粉色衬衫、牛仔裙,和一只球鞋的女孩。
他的脸好严肃喔,腰杆挺得笔直,不用别人告诉她,她也知道这个外国老伯,一定是个很有身分地位的人。
「这是老乔治。」唐衍真看她一脸呆滞,於是说道:「是皇室的管家。」
「呃?管家?」她有点迷惑的看著他,「真的吗?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老板耶。」
「喔,我想他也这么希望。」他笑著说:「有事你就找老乔治,他会帮你将一切安排妥当。」
「但是我……」她有点犹豫,最後小声的说:「我看他好像很严肃,我英文很烂,他会不会因为这样打我呀?」
唐衍真看著老乔治,笑笑的说:「你会吗?」
「当然不会。」老乔治依然摆著专业的扑克脸,字正腔圆的说。
「啊——你会讲中文?」真丢脸,瞧她又出了什么糗?
「是的。夫人,请跟我来,你的东西昨天就送到了,都放在你的房间里。」
「我的房间?我的东西?」
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著唐衍真,他则是点点头。「去吧,早点休息,记得想一想我的问题。」
「问题?」她脑袋一时转不过来,等到想到他指的是蜜月地点时,脸又红了,「喔,知道了。」
她连忙跟著老乔治走,突然听见背後有人轻喊,「衍真,我有事得跟你谈谈。」
陈嘉恩好奇的回过头,刚好看见三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其中一个有著长鬈发的女孩长得非常艳丽,相当具有野性美,不过正一脸无聊的打著哈欠。
另一个有著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很温柔,好像有点面熟;另一个年纪稍大,妆化得很浓,穿著非常抢眼的紫色小洋装。
「夫人,这边走。」
老乔治不让她停下脚步,在皇室里服务超过半个世纪的他,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不希望夫人在皇室的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会破坏新婚气氛的事。
「喔,好。」她很好奇那三个女人是谁,是唐衍真的亲人吗?
是的话,怎么没来参加婚礼?
不是的话,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呢?
她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跟著走上铺著红毯的楼梯。
两边气派的罗马柱不断的往上延伸,宽阔的走廊照明很好,壁上挂著珍贵的土耳其手织装饰毯。
整个皇室内部装潢表现出一派尊贵雍容的气象。
虽然陈嘉恩是个平凡的受薪阶级,不过她从来没有什么贪婪、虚荣的想法,所以并没被这种气势吓到。
她坦然的走进一间充满法国华丽风情的房间,一点都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在看见背间里的那张床时,她惊喜地欢呼了起来。
那是张豪华的四柱双人床,上面还缀著双层的米黄色蕾丝,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样子。
她一时兴奋,急忙脱掉鞋子,欢呼著跳到床上去,一边唱歌,一边手舞足蹈。「好软的床喔。」她将自己用力丢向床上,深深陷入柔软的天鹅绒软垫里。「好舒服喔。」
突然之间,她想起房间里并不是只有自己,连忙爬起来,尴尬的说:「这床好舒服喔,你要不要也躺躺看?」
老乔治摇摇头,露出了一点点微笑,像是个慈祥的长者,正看著淘气的孙女般温馨。
老乔治告诉她如何招来佣人之後,随即转身走出去,还不忘替她带上房门。
陈嘉恩转头便发现,她那失踪的家当,全都好端端的放在房间中央,正静静的等她来整理。「我就知道!又是他搞的鬼!」
她就说嘛,她那些东西能值多少钱,怎么会有人想偷?
原来又是被有钱通神的唐衍真摆了一道。
「真受不了这个人,说不定我找不到工作也是他搞的。」
她虽然气愤的这么想,但没证据也不能随便诬赖他,说不定他真是无辜的呢。
不过以他之前的劣行看来,要说跟他无关,恐怕也很牵强啦。
她一边想,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突然觉得疲倦。
经历了那么忐忑的婚礼,一整天下来,她还真是有点累了。她稍微浏览了一下房间之後,在镶花玻璃後面找到了一间隐密的乾湿分离浴室,并且非常满意里面有个巨大舒适的按摩浴缸。
「太好了,有钱果然是件好事。」她开心的说。
十分钟後,她已经躺在充满玫瑰花香和无数泡泡的浴缸内,彻底的放松自己。
「蜜月?真是的,谁要跟你去度蜜月呀?又不是真的结婚,还蜜月咧。」她下意识玩弄著洁白的泡沫,有些生气的喃喃自语著。
「我干么为了他一句话就这么认真呀?才不理他咧!」
可是她知道,唐衍真是个黑心商人,而且是相当固执的那一种,这一点可以从他坚毅的下巴线条中看出来。既然他坚持要度蜜月,她大概也没什么立场反对。
蜜月去维也纳似乎不错……她连忙摇头,有点气愤自己的认真。
「怎么搞的?我干么真的开始想地点,我又不想去。」
她有些顽皮的吹开手中的泡沫,虽然平常老是表现出强悍、不认输的一面,但她在某一方面仍是非常的纯真和稚气的。
陈嘉恩大声的说著自己不想去的理由,却沮丧的发现,她脑海里还是转著要去哪里的念头,弄得她矛盾得要命,开始对自己生气起来。
「气死我了!陈嘉恩,你到底有没有骨气呀!」
她愈想愈心烦,乾脆把身体往下一沉,憋住气息将自己完全没入水中。
她的双耳都在水面底下,因此没听见有人转动门把推开浴室的门,当然也看不见厕所的厚地毯上多出了一双脚。
唐衍真打开吊柜,随手抓出一件纯棉的浴袍。经过一个上午的办公、下午的婚礼,还有稍早白袖茹的道歉和让步小插曲,他还真的有点疲累了。
因此在喝过一小杯白兰地之後,他决定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来放松身心。
他一边俐落的解开衬衫扣子,一边在心里想著陈嘉恩,那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