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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救救我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一定要救我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嫉妒心太重,妄想伤害别人来达到目的,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妈……」
声泪俱下的汪涵雨哭倒汪奇脚旁,一身淤泥狼狈不堪,她手红了,脚也肿了,衣衫不整的露出大半的胸脯,苦求汪奇救人。
她怎么也想不到梁上君会突然翻脸不认人,不仅带走袁月牙和她母亲,还把她当奖品送给一干手下狎玩,无视她的哭喊哀求。
而他放走她的理由更为残酷,因为她虽是汪家的小公主却不受重视,除了母亲以外没人真正在乎她的死活,所以她没有利用价值。
多傻呀!她一直鄙夷自己不纯正的血统,认为那是污点的标记,极力隐瞒怕人家知晓她并不高贵,是一只沉沦沟渠的假凤凰。
没想到连自己的亲大哥都瞧不起她,从没想要遵从父亲的要求善待她,一句话就让她明白世界并未因她而停止或转动,她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
「十亿新台币,他真开得了口,也不怕吃撑了。」冷讽的声音来自汪奇左侧的袁首阳。
「对方的目的是进口产品的代理权,赎金反倒是其次,算是附加利益。」相信梁上君没拿到钱以前,是不会伤害人质的。
「是喔!拜你所赐,舍妹这些日子的生活过得还真多彩多姿。」又是掌掴,又是绑票,要是让他奶奶知情,肯定又是一场大风波。
神情紧绷的汪奇一点也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情。「若她不是你袁家的人,那人还不致狮子大开口,一口气就要十亿。」
若是成功垄断欧洲市场,保守估计年营收在百亿以上,区区的十亿实在不算什么,有远瞻眼光的商人会把主力放在合作案上,而非计较蝇头小利。
「怎么,我家有钱碍着谁,有哪条法律规定我得全拿出来铺桥造路、雨泽布施穷人。」有钱人不代表肥羊,他要是没点本事守住家业,一样沦为穷光蛋。
「树大招风,湖深鱼就多,谁都会想分一杯羹。」这就是人性。
袁首阳低咒了一句,脸色难看的扬高眉。「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做,把湖里的鱼全捞起来送人?」哼!全台湾的富人都该流配边疆,省得眼红的人越来越快。
「等。」汪奇气定神闲的说。
「等?」真深奥的字眼,他不屑的撇撇嘴。
「等我们找出他们的巢穴,再攻其不备将人救出。」他不疾不徐的说道,看似平静。
唇一勾,袁首阳冷笑。「看来你已经有腹案了,不需要我在一旁瞎操心。」
满含嘲讽的话一出,冷静得吓人的汪奇倏的绷紧肌肉,紧握又松开的拳头浮起青筋,显示出他的内心并未如外在表现的云淡风轻,胸有成竹。
此刻的他阴沉骇人,原本刚毅的五官镌刻出隼鹫的冷鸷,翻滚的怒火几乎要烧毁理智,他靠着最后的一丝自制力,不让自己失去应有的冷静判断。
他不能先乱了阵脚,他最爱的女人还掌握在敌人手中,稍有不慎将可能导致今生最大的遗憾,他必须谨慎的部署每一步骤,更精准的掌控对方的行踪才能行动。
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慌张不安,愤怒得想一脚踹向哭得不能自己的汪涵雨,让她再也无法任性的伤害他人。
但他什么也不能做,只有度秒如年的漫漫等待,他明白与黑帮人物交涉不可掉以轻心,必要时他也会藉助黑道的力量,以暴治暴还以颜色,让虎啸企业的投机分子知晓他们错惹了什么人。
他的等待并未落空,很快便有了结果。
「查到了,总裁,在内湖山区的一栋私人别墅里。」此时的方正北并未像以往一样不苟言笑、严谨恭敬,向来爱探秘辛的眼中多了愤慨。
「好,出发。」一群人像是蝗虫压境般动起来,汪奇身后紧跟着衣装笔挺的袁首阳,两人并肩而行至地下停车场,五、六辆黑色宾士已发动引擎等候。
每辆车都坐满四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大汉,个个眉浓目横非善类,纠结的胸肌微露于外,看来并非好惹的人物。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汪氏企业,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凶恶凝重,无人注意车阵后多了一辆银色宝马跑车,以极快的车速尾随其后。
在内湖下了交流道进入山区,行驶至小尖坑登山入口处,前方隐约可见一栋西式的洋房别墅矗立林间,红瓦白墙十分显目,四周围起一人高的灰墙,进出口是一道镂空的离花大铁门。
大概评估了一下环境,他们发现幽僻的角落有棵傍墙的月桂树,枝干粗壮密布月佳叶,趁此攀附而过不易遭人发觉,而且落地位置靠近主屋,是侵入的绝佳途径。
「救人第一,小心行事,勿打草惊蛇。」
为免被发觉行踪,汪奇只带少数人从后门潜入,经过厨房进入屋子内部。有几名跷脚、嘴上叼着烟的男子在牌桌前打着桥牌,吆喝声不断的计较输赢,浑然不知身后阴暗处有几道黑影悄悄闪过、步上了二楼。
而屋外的袁首阳则打了通电话通知警方。他带着一群人在墙内隐蔽处监视屋内动静,一有状况便破窗而入,不让对方有机会出手伤人。
应该算是幸运吧!一上楼不久的汪奇,便发现左侧第三间房间门下有灯光透出,他身边有个擅长开锁的能人,三、两下就静悄悄的打开机关复杂的九连锁,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观察里面是否有其他人防守。
他锐利的眼神只扫到两道横躺的人影,似昏迷中,一个在床上,一个趴在椅背,微微起伏的身躯看得出两人仍有呼吸。
「天呀!感谢老天,她们还活着。」方正北代替激动得说不出话的上司合掌谢天。
熟睡般的罗玉珊衣着整齐的躺着,面向上,双手置于胸前,鞋袜已脱置于床下,盖着薄毯的她看起来经过妥善照料,祥和而平静。
反观倒挂在椅背上的袁月牙就显得悲惨些,衣服扣子掉了两颗,雪白的胸口露出一大半,发丝凌乱盖住大半张脸,犹如垂死般努力想睁开眼。
蒙眬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向她,以为来人要对她不利而微微挣扎,模糊的视觉中只见他低下身,为她穿好脚上半掉的鞋。
「谁……你……你要做什么……人质安全你才……才能拿到更……更多……更多的钱……」眼皮好重,她没法流利的说出完整的字句。
「是我,我来带妳回家。」失笑的轻抚她的脸,却在看见细嫩粉颊上一片青肿的淤痕而脸色一沉。
「汪……汪奇……阿奇,是你吗?」她伸手一捉,却无力的半空垂落,被一只温热的厚掌包住。
「除了我还能有谁?妳要是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会狠狠揍妳一顿。」汪奇小心的抱起她,不敢用力的轻搂着。
她笑了,嘴唇颤抖的发出干涩喉音,「我被下……下药了,头好晕……我看不到……你……」
「他们,」他抽了一下音,逼着自己问出,「没有伤害妳吧?」
他指的伤害是身体上的侵犯,以她惨不忍睹的外观来看,他很难不往那方面想去。
「有。」
「有?」汪奇的眼睛沉痛的一闭,牙一咬紧避免自己嘶吼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