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天在龙山我摘给你,后来被你扔掉的那株。”楚天南抱著她坐在花坛边,满足地看到自己的杰作让他心爱的女孩开心不已。
想起那天的事,郦儿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好久。她心情复杂地看著他。“原来你将它带回来了,还让它长得这么好。”
“是的,我将它带回来,种在花坛里,又为它搭了架子,我要让它装点我们的新房。我原来想明天晚上再带你来看的,可是……”他的口气略一迟疑,低头看著她已经湿润的眼睛。“现在只好提前了。”
“天南!”郦儿搂著他的颈子,将含泪的脸埋在他肩上,她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和爱。“那天,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他轻轻抚著她的发,深情地说:“我只是遗憾不能在新婚之夜把它展示给你看。明天以后你要照顾它,等我回来时,我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让它当我爱你的见证,你说好吗?”
他的语调异常温柔,郦儿心如潮涌,喉头梗塞。“好,我听你的。”
然后不顾满脸的泪水,她仰起头看著这个已经完全将她的心房占据的男人。
几乎是同时,他们吻住了对方,在激狂痴情的亲吻中迷失了自己……
第九章
转眼已是盛夏,楚天南离开王府也有两个半月了。
郦儿的伤早已痊愈。表面看来,晋王府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可是她的心情却完全改变了。
自两个月前她收到楚天南第一次写给她的信起,她几乎每十天半旬就能收到他的信,虽然他写得不多,但寥寥数语饱含了对她的思念,于是她总是早早地就写好回信,等送信的差役一来就托他带回给楚天南。
现在她每天都盼著他的信,在没有书信的日子里,就跑去找骆九寒,向他打听河南的战况。
骆九寒知道她挂念楚天南,也从不取笑她,总是积极帮她打听消息,而且府里的仆人们也前所未有地关心起朝廷战况,一有什么消息便立即告诉她。
这天,郦儿与天云在正阳殿看花匠为那株花艳枝茂的“相见欢”搭架子,楚天南原来搭的架子已经不够它攀爬了。
“郦儿郡主,好消息!”骆九寒急切地走来。
“什么消息?”郦儿赶紧迎上前。
“王爷要回来了。”
“真的吗?”
骆九寒兴高采烈地说:“是的,我刚从城营回来,听说窦建德已经被押送到长安,河南的反军已全部肃清,秦王即将回长安接受皇上赏赐,可见王爷很快就要回来了!”
“太好啦!”天云欢快地叫道:“我得告诉赖大娘去,让她赶快准备婚宴!”
说著就跑出了正阳殿。
郦儿也是满心欢喜,但她克制著问:“可知是谁押送窦建德进长安的?”
“这倒是没有听说。”骆九寒问她:“郡主是否想知道押送者是不是王爷?”
郦儿默默点头。她想如果是楚天南押送的话,说不定他能顺道回来一趟。“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河南平静了,王爷就会回来,我们耐心等著吧。”
于是大家再次欢天喜地准备著婚宴,期待王爷能一回来就成亲。
可是没有人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郦儿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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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查帐时间,郦儿与赖大娘乘坐马车往城里去。
如同以往般,马车先将郦儿送到最热闹的货栈后,又送赖大娘到位于城边的木材行、盐茶行等处,可是当马车回到货栈接郦儿时,却发现货栈的帐房先生被人击晕,而郦儿郡主失去了踪影。
未来的晋王妃在城内失踪,这可是自有晋城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当消息传至城营,守城将军立即封锁城门,展开全城搜寻。
可是他们搜索了晋城的每一个角落,严密查询了所有进出城门的车辆,都没有发现郦儿郡主的踪迹,她仿佛变成一缕轻烟,消失在这个热闹的城市里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呢?”赖大娘焦虑地对骆九寒和城营校尉说。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会立即派人向王爷报告!”城营校尉说。
骆九寒大手一挥。“还派什么人,我去就行。况且郡主此番一定是被人掳走了,说不定是王爷的仇家。我们得尽快找到她!”
赖大娘说:“没错,你是王爷的师傅,又懂武功,你去是最合适的了。可是要快,以免郡主遭到不测……”
“我这就走!”骆九寒毫不耽搁地出了门。
听到郦儿失踪的消息后,天云大哭一场就病倒了。而且病势汹汹,赖大娘和丫鬟们都慌了手脚,整个王府几乎被浓重的愁云惨雾所淹没。
大家都将找到郦儿郡主的希望寄托在骆九寒身上,因为只有找到王爷,才能找回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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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的长安城基本上保持了隋朝都城的规模。
当年隋文帝杨坚建立隋朝后,于开皇二年建成了宫城和皇城。隋炀帝杨广继位后,又开凿运河连接都城与扬州。大业九年,动用十余万人在宫城和皇城外建造了外郭城,隋朝灭亡后,唐朝继续延用此为都城。
夜深了,在鳞次栉比的长安宫城东北角的一座精雅院落里,虽然灯火明亮但十分安静,只偶尔有几个守夜的家奴手持武器四处巡视。
静谧的下房内一片黑暗,郦儿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似地苏醒过来,并立即意识到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此刻她是独自一人。
她想坐起身,可是一阵晕眩袭来,伴随著颈部剧烈的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她颓然倒回床上,回想著自己的遭遇。
记得她正专心于手中的帐本,货栈的帐房先生在她身后整理单据。因为天气太热,他们将前后门都敞开著,完全没想到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在晋城里,从来没有人敢对王府的人不敬。
突然间她听到有人进屋,接著「扑通”一声,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待她回头查看时却见黑影一闪,自己的颈部一痛,随即失去了意识。
显然有人偷袭了她,可是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与人结怨,也很少外出,怎么可能惹到什么仇家?
就在她百思不解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接著一阵拨弄锁炼的声音响起。
很快的门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手提灯笼走了进来。
郦儿忍著疼痛挣扎著坐起来,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丫鬟不说话,只是警觉地看著她。
“哈哈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对你有好处吗?”一声令郦儿厌恶的得意笑声从门口飘进来,永嘉公主随即走进房内。
现在郦儿知道是谁掳她,和掳她的原因了。
“你凭什么绑架我?”她愤怒地责问她。
“不,我不是绑架你,而是请你来见我。”永嘉公主得意地说:“你总是得来见我一次的,我们有很多话要谈,不是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郦儿冷冷道。
“当然有。”永嘉公主挥挥手让丫鬟将灯放下。“去,外面守著去!”
等丫鬟出去后,她扭腰摆臀地走到床边,看著躺在窄小的床上依然保持尊贵之气,长途旅行后头发散乱依然美丽动人的郦儿,心里又妒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