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伍泌葳迳自往回家的公车站牌走去,想先回家换换衣服,再决定是要窝在家里补眠,还是当个长舌妇与叶淑贤聊个两、三小时电话,又或是自个儿去看场电影感动、感动。
尚未过马路至公车专用道旁的候车旁,她的眼光就被前方一辆墨绿色的车子所吸引,本来马路上墨绿色的车子比比皆是,但问题是那辆车子的车牌号码她满熟悉的,仔细一看原来是费律彻的车子。奇怪!他今天怎么会过来这里?难不成是接她下班?她想到这儿,便高兴地快步往前走去。
谁知还没走到车旁,就看到一位打扮素雅、化着淡妆,举止颇端庄的女孩坐进车子里,伍泌葳马上止步不再向前,往旁边的骑楼避进去。“神经!又不是见不得人,她干么先躲起来,搞不好是别人借人他的车子去接人,她又何必自己吓自己。”敲了敲自己的头,她想从骑楼走出来。
尚未走出来,突然有一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果然,如她猜想的不是费律彻,而是他的好友傅育齐开。看到这一幕之后,伍泌葳便很放心也很开心地往回走,要到公车候车亭去等车,走没几步却被一段话所吸引而停下脚步。
“育齐,你说大笔筒怎么可以放我鸽子,我是他的女朋友是不是?”莫愁的声音清脆悦耳,与本人很相配。
“是!”傅育齐无奈地回答,遇到这个刁蛮的小公主,不是也变成是了。
“那他怎么可以不理我、不来接我;派你来接我?”她在心里想,臭大笔筒,连报纸都刊登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了,甚至连费家人也都承认,他竟还这样对她。
“莫愁,他真的是今天有重要的会要开,所以才不能来接你,唷!你瞧,他为了怕你无聊还将他的车借给我,叫我载你去玩。”他忿忿的想,待会儿回去非和这个老头儿敲几天假期来放不可,和这刁蛮小公主在一天,简直要死三天细胞。
“哼!你们男人都是为男人说话,谁不知道,我不管,我不去吃饭了,你直接载我去你们公司,要吃饭我要和大笔筒一块儿去吃,我才不和你一起吃。”莫愁娇蛮地命令着。
也好,陪她一整天了,人都快累毙了,也许将她送还给费律彻去处理,她还比较满意。“是,大小姐。”傅育齐打定主意后,一步也不停留地马上上车,发动车子往公司驶去。
伍泌葳听到两人的对话,有点惊讶地看着车子离去,原来那位女子就是莫愁,有这么好的条件,难怪媒体会将她与费律彻俩人凑在一块。但照她对傅育齐的了解,很少见过他这样敷衍一位美女的,也许这位美女令人“嫌”,“嫌”?这就令人很好奇,而且非常好奇。原来想回家的她,马上改变主意想去“成毅集团”找费律彻,顺便看看好戏,但才走没几步又想到,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他们公司大楼是不准闲杂人等随便进去,想一想,也只有回家是最好的选择。
“嘟、嘟、嘟──”
这时她突然听到声响,将包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喂!”伍泌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打来的,这支大哥大是费律彻在她要调离“吉达”营业部门之前帮她申请的。
由于是用他自己的名字申请,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才是所有人,而这支手机她只有下班及星期假日开机,其余时间都是关机状态。
“泌,我将会议提前开完了,你人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一块吃饭。”从话机里传来费律彻低沉深厚的声音。
“吃饭?好像不行呢!”伍泌葳故意说得含含糊糊。
“行就行,不行说不行哪有什么好像不行。”他心想,奇了,泌平日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怎么这次吃顿饭会说得不清不楚?
“你没有贵客吗?”她的语气有点试探。
“贵客?哪有什么贵客?”费律彻实在不解。
“莫愁小姐呀!”伍泌葳说道,心想,还装,再装就不像了。
“喔,她啊!”他更觉得怪了,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这号人物,怎么她会知道?
“别她啊我啊的,我是从报纸上的八卦新闻版上看来的,不用怀疑,我都知道了。”
“泌,你不要误会,她只是一个世伯的女儿,我们之间是没什么。”费律彻紧张地解释着。
“我没有误会,只不过想提醒你。”
“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好老婆。”
伍泌葳脸红得想找个东西遮住,还好只是用电话在说话,而不是面对面。
“少贫嘴了。”其实她心里头觉得甜甜的。
“好啦!一块去吃顿晚饭,我们好久没有一块去吃那‘流氓猪哥’的烛光晚餐。”费律彻哄着她。
“我是很想,不过是怕你没办法过来。”
“怎么会没办法?”
“刚刚不是告诉你那位莫愁小姐啊!”伍泌葳再次提醒着。
“她有育齐陪着啊!”他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原本是他在陪,可是这会儿可能要‘物归原主’了。”
费律彻一听,马上就知道她所指为何,边觉得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边告诉自己得赶紧收拾、收拾。“泌,你赶紧告诉我你在哪儿,至于其他问题待会儿见面再说。”他催促地说。
“我还在公司楼下的公车候车亭里等公车,你若是赶得及,直接到我家,我煮面,咱们凑和着吃。”伍泌葳憋着气不敢笑出声,因为她从话机中可以听得出他正在快手快脚地在收拾东西。
“好,需不需要我买什么过去?”
“随你,律,不说了,公车来了,BYE ─BYE.”她未等他收线马上合上手机话盖,跳上公车。
伍泌葳大老远就看到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傻不隆咚地站在大门口,让她看了直笑。“怎么了?堂堂的董事长怎么会像个送货员似的呆呆地站在那里,”她故意气他几句,以惩罚他的不坦白。
“别再生气了,先让我进去再说,我的手快酸死了。”这些食物让他提得快扭了手。
伍泌葳拿钥匙开了门之后,帮他提了几包,两人一块进门。
一放下东西,费律彻马上揉揉自己的手,问:“泌恩呢?还没下班吗?”他左右看了一下都没看到她的姐姐。
“喔,我姐啊,她说有约会晚点回来,所以我才想今天晚上自己煮碗面吃吃。”伍泌葳走到厨房准备晚餐。
“泌,你不用煮了,我买的都是外带的食物,你只要拿碗盘出来就好了。”费律彻将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
她从厨房拿出碗盘,两人先祭祭五脏庙,什么事都等吃饱以后再就。
两人吃饱喝足,收拾完碗盘后,费律彻斜躺在沙发上。
“律,你这样子会有小肚的。”伍泌葳走出厨房就看到他这副懒洋洋的样子。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死会了,怕什么。”
“我很怀疑一件事哩!”伍泌葳故作正经地说。
“什么事?”费律彻仰头斜眼看着她。
“你是不是以前很少说笑话,压抑这么多年之后,全部释放出来,结果就有点变态。”
话说完之后,他也只是张着眼睛看她,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几分钟。
“你怎么不说话?”伍泌葳最后忍不住先说话。
“我在反省,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变态。”
“去。”伍泌葳打了他一下,“你还当真了。”
费律彻握住她的手,认认真真地说:“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好好地去思考,不管对或错,都值得我去想为什么你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