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一个劲儿地瞅着她笑,嘉子好不容易凝聚的专注力又飘走了。
她低下头看着碗里的一块烤鱼,纳闷地问:‘你是不是在鱼里面下药了?’
秀人微感惊讶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显然她没头没脑的话很难招架,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探询:‘你……感觉到什么异状吗?’
‘对。’她沮丧地点点头,‘我觉得好象喝醉了一样……不是,好象……吃太饱了……脑子的注意力都不能集中,而且……’她打了个呵欠,‘像是精神过度松弛了……’ 她形容不出正确的感觉。
好象打从秀人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之后,她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还是因为长夜寂寥,突然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的关系……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烤鱼洒了点米酒,’秀人解释,关心地盯着她,‘你不要紧吧?是不是连一点点挥发了的酒都受不了?你的脸颊……怎么红红的?’
酒?
她抓着筷子的手背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不自觉又笑了起来,‘我的酒量哪有那么差?虽然我从来没有喝过酒,可是有谁会被一点料理米酒给醉倒的?哈哈哈……’
他可疑地打量着她憨笑的神态,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嘉子,你现在头是不是有一点晕晕的?’
她还是一个劲儿的笑,把碗里的鱼肉夹得高高的,再‘啊嗯’一声地吃掉。
‘没有哇,’她皱了一下眉头,‘或许有一点,因为吃太饱的关系吧,我很少吃到这么撑的。’
秀人赶忙伸出手来抚摸她的额头、脸颊,‘你的脸好烫,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你不要每次看到我的脸红起来就说我生病了好不好?’嘉子傻笑起来,突然对他眨了眨眼。
嘿,好象有一个泡泡飘过去……她摇了摇头,并不十分确定,可能是眼花了吧?
他盯着她憨傻可爱的神情,直觉的发起愁来,‘你醉了……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是一点点料理米酒……
嘉子发觉他又凑近了她,忍不住举起筷子戳了戳他的胸膛,傻傻地笑道:‘你又要过来给我吹气了吗?不行了,不行了,刚刚被你吹一口我就晕到现在,再吹一口我肯定会变成气球飞走了。’
秀人啼笑皆非,却难抑关切焦急的心神,‘我倒杯热茶给你喝,你肯定是醉了。’
‘醉?’嘉子又吃了一口鱼,随即打了个嗝,‘呃,我没有醉,就是太饱了……热茶也喝不下去了。’
‘不行,我去帮你倒杯茶,拧条热毛巾。’他欲起身,蓦然领口被一股蛮力扯了回去,他讶然地低头看着她嫣红的小脸,‘嘉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碗和筷子扔回桌上,双手紧紧地攒住了他的衬衫领子,拚命将他往下拉,热烘烘的鼻尖顶住了他的。
‘我觉得好热喔!’她吐气如兰,声音好小好小。
秀人心神荡漾了,他勉强收束注意力,试图先将她安抚下来,可是她红滟滟的脸蛋儿和潋滟迷离的眸光是最勾魂夺魄的致命吸引力,不经意就能将他所有的自制力侵蚀得片甲不留。
只是他知道她醉了,醉了的女人愈是无害,杀伤力愈是强大。
她是醉了,他并没有醉,怎么可以趁人之危……乘机……他突然发现胸前的第三颗扣子被她的指尖给解开了,露出了一大片的胸肌……
‘嘉子?!’他的声音都变了,‘你……在做什么?’
她迷迷蒙蒙、很专心地在解第四颗扣子,秀人急忙握住了她的小手。
‘嘉子,你清醒一点……这是我的扣子。’
她抬头对他傻笑,‘我知道是你的扣子啊,我只是觉得脸颊好烫……你的胸部看起来很冰凉……贴起来一定……很舒服……’
老天,她真的醉了!
秀人一边警告自己不要失去控制,一边试着想要将她不安分的小手带离他敏感的胸膛。
姿势和气氛倏然变得好诡异、好春情荡漾……他跨坐在她的身上,一面支起上半身免得压伤了她,两手紧紧接住她的小手,不让她继续失控地点火……
嘉子的双手被他压过头顶,看起来好象完全投降的样子,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受挫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着迷地盯着他敞露出的古铜色胸肌。
‘你看起来好好摸喔!’她对着胸肌猛吞口水。
秀人结实的小腹蓦地束紧了,他咬紧牙关努力抑下胸口和下腹间的骚动与热浪,低沉又严肃地叮咛道:‘别动……你先别动……’
嘉子眨了眨迷蒙的大眼睛,天真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低喘了喘。
因为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冲动地就在这里‘吃掉’她!
老天,她真是可怕的诱人!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清醒冷静一些,正要睁开眼义正辞严的跟她解释这种情况的暧昧和危险时,蓦然他胸口一湿,一股热潮狠狠打了脑袋一拳--
嘉子居然凑近了他的胸膛,好奇地舔起了他的肌肤……老天!
如果有人曾预测过他会被一个女人尝到心肌梗塞而已,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可是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了。
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血气刚强的男人。
他无法对他心爱的女子视而不见……
秀人低低呻吟了一声,随即重重攫住了她的嘴唇。
嘉子嘤咛惊喘,茫然又失措地睁大了眼睛,傻傻地瞪着他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他的嘴巴在做什么……呀,他的舌头……
秀人的手掌轻轻地遮住了她的双眼,全心全意地汲取她诱人的芳香与可口……
嘉子被他宽阔的胸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可是他在她嘴里放火、翻搅,诱惑得她脑子一片混沌,只知道身体好热、好热……热到她呼吸不过来,热到她的肌肤好烫……却又叫嚣着更亲密的碰触……
他炽热的嘴唇游移到了她敏感的耳垂,轻轻地吸住了她,嘉子险些岔了气……完全……不能思考……
她晕了过去。
‘嘉子……’秀人爱怜地轻啮着她的粉颈,低低轻唤着,突然间感觉到不对劲,‘嘉子?嘉子?’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心跳停了好几拍,直到发现她的胸口依旧微微地起伏、小脸还是红润润、呼吸轻浅……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他余悸犹存,心疼地轻抚她的颊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就连国小四年级,她用扫把将自己打得头破血流时,他也只是愤怒,而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真的好怕……她会离开他……他会失去她。
秀人痴痴地抱着晕睡过去的嘉子,那苹果般嫩红的脸蛋依旧鲜艳得令人想要偷啃一口。
他始终没有告诉她,这么多年来,他在美国最最想念的不是台北的一切,而是她抡起泥团砸他、抓住他的手臂咬他时,那灿亮如星的眼底所样起的欢笑和生命力。
她是那么样得意畅快地欺负他--虽名为欺负,但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这么真实的‘亲近’过。
所有的人都当他是小绅士,就只有她把他当作不折不扣的男孩;对她而言,他才不是什么有钱大老板的儿子,他就是艾家三兄弟的老大,就是艾秀人,就是那个活该注定被她欺负的男孩。
她从来不知道他除了爸妈弟弟和郝爸爸外,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外人接触。他的知书达理、成绩优异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时间多得惊人,他很少跟同年纪的玩伴打过闹过,只有在面对两个弟弟时,才敢放心地释出快乐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