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安可!”嫣嫣笑弯了腰。
☆ ☆ ☆
初秋的落叶纷飞,卷起思绪,也卷起一些回忆……
蔼仙和伯恩双双漫步于校园中,望着昔日熟悉的一草”木,如今却都人事已非。
“离校多年,感觉已不再像从前。”蔼仙感叹。
“我在美国时,每当午夜梦回,总是特别思念这里的一切。”他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蔼仙一怔,随即浅浅笑道:“身在异乡,难免思虑甚多。”
“不,回来后感觉仍旧未变。”他仿佛在承诺或说明什么似的,斯文俊秀的脸庞微露忧色。
“是吗?”蔼仙轻描淡写的应道,此时的她只想好好的重温旧时美好的校园回忆,至于其他则暂时无心研究。
“蔼仙——”他轻喟,却也体贴的转移了话题。“不知许教授现在还好吗?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星期日想必是在家陪着师母吧!”蔼仙微笑,“他不但是个好老师,更是个好丈夫,只要有空就会陪师母喝茶、画画,真是一双神仙眷侣。”
他最爱看她脸上那抹温柔、若有所思的笑,缀亮了她娴雅秀丽的娇颜,添加了耐人寻味的韵致。
当初这段感情是因何结束的?
因为自己出国在即,在那段忙碌的日子里逐渐和她疏离;还有因为——
他对不起她。
玉晴绝美的容貌今他大为倾倒,逐渐转而追求她,因而疏远了交往三年的蔼仙。
盲目的迷恋使他失去判断力,玉晴有目的的诱惑则使意志薄弱的他改而投人她怀中。
到今天他还记得,当他提出分手时的那一幕——
“我可以问原因吗?”蔼仙苍白却坚强的问道。
“对不起,我发现玉晴才是我寻觅的真爱。”
他无悔的坚持,残忍的辜负她。
“好,祝你和她永远幸福。”摇摇欲坠的蔼仙冷静地轻轻道。
她纤弱的身于在风中飘摇、逐渐隐去,那背影显得如此的悲伤……
回想起昔日情景,伯恩不禁冷汗涔涔,残酷的过往令他每一思及便痛斥自己一次。
如今,他只希望能再次挽回那一段错失的感情……
“蔼仙,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伯恩喑亚道。
“我?”蔼仙微讶,“原谅你什么?”
“关于我和玉晴”
“别说了。”她打断他的话,不想知道有关他们两人的事——在她好不容易平复了伤痛之后。“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无关。”
“我和她分手了。”
她一惊,“什么?”
“我这次回来全是为了你。”他深情款款的凝注她。
“在一切云淡风清后?”蔼仙飘忽一笑,“伯恩,我希望你弄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好吗?”
“我要你。”
“你别再开玩笑了。”蔼仙摘下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不允许自己再有所期待。
“我没有!”伯恩呐喊,惊飞了在树上栖息的鸟儿。
“有没有反正都没差别。”
“是吗?我不相信你毫无感觉。”
蔼仙耸耸肩。上一次的打击,使她对情事已倦了,就算有感觉又如何?她一辈子永远忘不了那种心痛的感觉,就像整颗心被撕扯成碎碎片片……
她已厌倦再玩这种暧昧不明、不知是真是假的游戏了。
“蔼仙——”
“你这次回来打算停留多久?”她突然问起。
“我……”他不得不回答,“我回来就不走了,现在在母校接了一份教职工作。”
“恭喜你,伯父和伯母一定很开心。”
“是的,他们年纪也大了,很希望子女能够承欢膝下,多陪陪他们。”伯恩流露出孺慕之情。
“我母亲也是。尤其在知道我和姊姊都考进御和后,离家更近,她更是高兴。”
“伯母最近还好吧?”他回想起自己曾是王家快餐店的常客,那时他和王妈妈好亲近,如今……只怕她们都忘了。
“很好,精神爽朗。”她不再多言。
母亲在当时分担了她大部分的伤痛,陪她捱过那段日子。
“蔼仙……”他猛下决心,唤道。
“嗯?”
“蔼仙,我爱你。”他停下脚步,深情地凝视她。
“学校的枫叶依旧红艳醉人,跟记忆中的一样。”她顾左右而言他,企图掩饰掉心中的震撼。
“蔼仙,”他扳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我真的爱你,这次我千里迢迢回来就是为了要赢回你的爱。”
“你?”她猛然抬头,面色微怒。
“你不相信我?”
“我已信过一次,就是你跟我说她才是你‘寻觅的其爱’那次,我信了。”她忍住迷蒙的眼眸,“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蔼仙……”他痛苦地喊道。
“江先生,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想回去了。”她冷冷道。
伯恩放开手,深吸一口气,“我不会放弃的,我已错过一次,绝不能再让你离开我。”
“再见。”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他立誓。
秋风拂过他浓密的黑发,吹起几绺发丝,坚定的面庞映在风中更显其果毅……
第三章
“明丽,帮我传真回东京,说我会多留一阵子,总公司的业务暂时请大阪先生管理,若有重大决策再电讯台北给我。”
“是的。”
事实上分公司的营运状况和业绩他已十分了解且非常满意,至于为何情不自禁的想多留几天,或许是为了嫣嫣吧!
他一直期待着,不知她下一步会弄出什么花样……
“哇塞!你这人比美无敌铁金刚哦!”
他心一跳,迅速抬头望去。
嫣嫣正捧着饭盒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明丽呢?”
“她去吃饭了,你想当铁人也犯不奢拖她下水。”嫣嫣像个小麻雀似的吱吱喳喳,“人家可是娇娇弱弱的女孩子,风吹会倒的。”
他还是酷着一张脸。
嫣嫣丝毫不理会他的无动于衷,“吃饭啦!”粗手粗脚地将他面前的文件推至旁边,空出地方来摆饭盒和一壶清荼。
“我怕你吃不惯中国食物,所以特地做了些日本料理。”
“你做的?”他讶道,盯着面前香味扑鼻的日式拉面和和风沙拉。
“是啊!没有毒的,你尽管安心吃。”见他迟迟不肯动手,嫣嫣嘟起嘴,“本姑娘是怕你吃台菜吃得哭出来才亲自下厨,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干嘛要哭出来?”他忍不住反口抗议。
“有些人到异乡吃不到家乡口味就会感慨得痛哭流涕、泪洒餐桌,我只是想避免让你有这种凄惨情况出现嘛!”
“我不会哭的,大男人哭成何体统?”他傲然道,“我们大和民族的男人是不哭的。”
“骗人。”嫣嫣扮鬼脸,吐吐舌头,“再沙文主义的男人难免也会有伤心的时候。”
他还是皱着眉,“中国男人喜欢哭?”
“当然不,只不过我们请求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瞧他一副不能苟同的表情,嫣嫣故意道:“不过也不能冀望你懂啦,蛮夷之邦没知识本是情有可原。”
“谁是蛮夷之邦?”他冷然道,有些不悦。
“没修养乱发脾气的就是蛮人。你是吗?”
“当然不是。”他的冷静自持向来是注册商标。
“那不就得了。”嫣嫣没啥大不了的继续替他沏茶。
达夫夹起一颗虾仁,这才看见嫣嫣拖来一张沙发椅。
“你做什么?”
她慢条斯理的坐好,然后双手支着下巴靠在桌上,“看你呀!”
“你不吃饭?”
“我吃过了,更何况你比较秀色可餐。”
达夫差点噎到,猛看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