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点点头,廉沐风把碗搁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而后舀了满满一匙粥,抓过她下巴就灌。
“呃……咳咳……”被那突然的举动给骇住,再加上嘴里又被塞进了东西,廉邦彦自然是咳得很难受。
“早叫你合作了,你偏不听。”挑高眉,廉沐风一脸的玩味,直欣赏着对方的糗样。
“你!咳……咳咳……”可恶!他竟敢这样对她?该死的双面人,对心爱的女人是那个样,对她就这么没有人性,他真是太过分了!
“哪——”再把碗送到她眼前,廉沐风笑看着她,眸底却没半丝笑意。
“自己吃?还是我来?”
“哼!”气恼的抓过碗,廉邦彦再气也还是只能屈服。
“对嘛,这样才乖。”轻拍着她的头,廉沐风扬声称赞着,那感觉就像是哥哥对妹妹一般的宠爱。
他的掌抚着她的头顶,温暖的感觉白头顶传了下来,渐渐的、慢慢的传进了她心中,教她觉得好温暖、好……想哭。登时,廉邦彦教那念头给骇住了。
“还不吃?再不吃,我喂你罗!”见她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廉沐风只得再度威胁。
“……”抬起头,廉邦彦看着他,眸底有着茫然跟不解。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快吃啊!”拿过汤匙,他真的打算再亲自喂人了。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想杀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听见她的问话,廉沐风的手顿地停住,装了粥的汤匙就停在她嘴前。
“你想杀的不是我。”他笑笑的回答。
“我是!”想撑出原先的冷然及杀气,但无奈就是怎么也扮不像样。
“你不是。”摇头,廉沐风很肯定的说着。
“我是真的想杀你!”她好气他的笃定,因为那让她觉得自己有着被看穿的难堪。
“你想杀的,是你自己。”黑眸对住她,他用的还是肯定的语气。
“我……”顿时,她竟找不出话反驳,因为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被看穿。
“坚强是很好,偶尔要要倔强也算可爱,可是逞强就真的太辛苦了。”
“你!你懂什么?我……”
“对,我或许不懂你先前过得有多苦,我也的确不懂你为什么会被当成男人来养,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傻傻守着那无谓的过往情仇……可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为自己而活。”
“哈!为自己而活?”她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谁说不可能?我就觉得可能!只要你肯,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能有新的人生。”掌住她下颚,廉沐风用坚定无比的语气说着。
“我从来就没有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一直都是依附着对你的恨而活,如果没有了这样的恨意,我根本没办法活……”
“谁说没有恨就不能活?”突然间,霍巧女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事实上,她是回来看看不合作的病人,却没料到会听见他们的谈话。然后,更没想到的是,她竟也忍不住的回了话。
“没有恨,可以有爱!有了爱,你自然不再想恨,自然也会过得轻松自在。”这话,不单是对着她说,同时也是在对着自己说。
因为,有了他的爱,她不只轻松自在,甚至甜蜜幸福且满足。而且,再也不会记着过往的伤,一切只因为拥有了他的爱,是他用爱圆满了她的世界。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幸运……”低下头,廉邦彦只觉得心头很闷,很沉、很难受。
“你错了。”摇头叹笑,霍巧女走上前,轻拍着她的肩。
“错?怎么会错?一个连父爱都得不到的人,她还能拥有谁的爱?”说这话的同时,廉邦彦只觉得心如刀割。
“如果,你想要,你可以拥有兄长的爱;如果,你想要,你也可以拥有朋友的爱;再如果,你肯给一个人机会的话,你将会拥有一个男人最真的爱。”伸手,霍巧女捧住她的脸,要她看清自己眼底的真切。
“你……”看着她,廉邦彦直瞪住她,想在对方眼底寻找出虚假。但却只看到再真实不过的坚定。
“巧女说的没错。我是独子,没有半个兄弟姐妹,好不容易有个同血缘的平辈,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也是真心想把你当成妹妹。”廉沐风也说得真诚。
“你……”他说,想把她当作妹妹?心里,有一处冰山被狠狠撞击着十然后慢慢的碎了、融了。
“想清楚,背着恨过日子,你曾经快乐过吗?”轻拍着她脸颊,霍巧女再问着。
“我……”从来没有!她从没感觉到快乐,总是只有快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你不快乐,不是吗?甚至,你是痛苦的,不是吗?那,何不放了自己,让自己自由也让自己快乐?”恩!很好,心理医师的执照没白拿。霍巧女很清楚廉邦彦已经快卸下心防了。
“放下一切恩怨情仇,你会得到更多。”再接再厉,霍巧女已经悄然攻占了对方的心防。
“可以吗?”真的……能放手吗?她真的可以放手吗?她真的能够自由也可以拥有快乐吗?突然问,眼眶有些热,鼻头有些酸,从没感受过的湿意正在脸颊上流窜。
“相信我,你可以的。”抚去她的泪,霍巧女轻柔的抱住她。“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
“我好累……一直好累……”心里那道高筑而起的墙。正在一片片剥落。
“我知道,我知道的。”轻抚着她的背,霍巧女柔声安抚着。
“我……想死……真的很想……活着太累太累……”伏在霍巧女的肩上,她哽咽得几不成声。
“这恐怕不能如你愿!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可就得一次葬两个人了。”心上人被别人搂着,廉沐风其实是有些吃味的。
不过,唉,算了,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就委屈这一次吧!所以,廉沐风很勉为其难的把人出借,可心里其实还在猛犯着嘀咕。
“什、什么?”抬起红红的眼,廉邦彦一脸的茫然跟纳闷。
“还问什么?就你家那个护卫啊!”他可没忘记那护卫见她快挂时的惊慌样,看得出来早是爱惨了她。
“你……你是说俊?”
“对,就那个岛崎俊。那天瞧他急的,好像你如果没了气,他就随时准备跟你去似的,喂,说真的,我看他应该是爱惨你了,你要不要考虑给他点机会?”廉沐风突然挤眉弄眼,模样看起来滑稽极了。
“我,你、你别胡说!俊他……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女的!”语气有些哀戚,敦听的人都明白了。
“谁说他不知道?人家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你是女孩子了!”搞丫半天,男的知道她是女的。她却还以为人家当她是男的?可怜了,那家伙,付出这么多不都等于是白费了吗?
“什么?他、他早知道了?”廉邦彦是有些晅晾的。或者,该说她是相当震惊。
“我们问他知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吋,他没有半点诧异,还很严肃的点头,你说他是知道还不知道?”唉,来了个跟他一样的痴情种呐!不过,他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就不知那家伙有没有他好运了。
“那……那他……”话还没说完,讨论中的人却突然出现,敦她登时再也蹦不出半个字眼。
“首领?你怎么了?”见着廉邦彦的红眼红鼻,岛崎俊怒眼扫过房内的另两人,以为他的首领是被这两人给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