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堡主,等她身体一康复,她就逃离这个可恶的地方!
「不用想逃走,你离不开我的手掌心的。」项封魂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温温柔柔地给了她一句警告。
「哼。」冷蝶一脸下驯。
「这样好了,救你的事当我是积功德,这卖身的五百两,只要你拿得出,我就放你自由。」
「我哪来五百两还你?」分明是强人所难嘛!
积功德?明明是他先对她袖手旁观,等她快被打死他才出钱买下她的,这算哪门子功德?总之,她是不会感谢他的。
「你自己想办法。反正没见到钱,你就不可能有机会离开项家堡。」项封魂摆出市侩的模样挑衅她。
不挑起猎物的野性,追逐起来就不够刺激。
「好,我一定凑出五百两!」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她凑到钱,一定重重掷到他笑得令人发毛的脸上。
「不急,我等你。」项封魂站起身,拍拍衣袍。「对了,告诉你一个对你有利的消息。」
「什么?」冷蝶仰望著项封魂,专注的聆听他即将说出的字句。
「项家堡给佣人的月俸是很优渥的。」
「你——」去死啦!去死去死去死!
「哈哈哈哈……」项封魂发出项家堡内谁也没听过的爽朗笑声,慢慢步出冷蝶的房间。
五百两,十二岁的她杠上了十八岁的他。
第二章
那日之後,冷蝶再也没见过项封魂。
在病榻上躺了近两个月,每日都有个叫雪儿的姑娘来照料她的身体。在伤势逐日恢复的同时,她也和大她三岁的雪儿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日,项仁来找她,交代在项家堡内该注意的事项与规定,以及她被分配到的工作范围。
「那个项……堡主是什么样的人?」当时,她问了项仁有关项封魂的事。
「堡主……」项仁迟疑一下,而後开口:「堡主是个难以捉摸的主人。」
蝶儿也曾问过雪儿同样的问题,雪儿的说法也差不多如此,不过她回答时眼神还流露出一丝丝的恋慕之意。「堡主有股难以亲近的威严,我来项家堡快一年了,从没见他笑过。」
这话蝶儿就不明白了,雪儿说堡主从未笑过,可是那天他来看她时明明笑得很……欠揍,这不是很奇怪吗?
她实在想不通项封魂的笑容代表何用意。
总之不会是和蔼可亲的那一种。
一个多月来,她已经听说了项封魂短短时间内建立起的威信以及种种英明事迹,现今留在项家堡内的仆人全都是佩服且忠心於他的。
为什么呢?因为不忠於他的全都消失了。
另外,她发现项家堡内的女性几乎都对项封魂存有爱慕之心。
「堡主态度虽然不苟言笑,不过倒不曾对我们疾言厉色,他总是保持著尊不可欺的严肃,光是如此,就已经慑服许多人的心。」这是项仁的说辞。
这又是一个让冷蝶弄不清的地方。
不苟言笑?尊不可欺?严肃?她完全无法认同,她所认识的项封魂根本就是个冷血、倨傲、刻薄外加仗势欺人的小人,没任何地方可让她「慑服」。
「唉。」冷蝶叹了口气。
花季已结束,原本在枝头盛开的花儿纷纷落下,她手持扫帚清扫著项封魂住所前头花园内的残花落叶。
说实在的,项家堡的月俸确实是很优渥,像她这样的小丫头每月都还有一两银可拿。
但话虽如此,她要多久才能离开这儿呢?
冷蝶低头算了算,一个月一两银,一年十二个月,五百两……
天呐——她得要做上四十年呀!谁来救她早日脱离苦海吧!
「我剪!剪给你花开富贵!剪给你岁岁平安!」冷蝶持著剪刀修整多余的枝叶,边剪边念念有词。
「蝶儿!」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打断冷蝶的动作。「蝶儿!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雪儿自水池方向急急忙忙朝她走来,手中还端著一个白瓷碗。
「雪儿姊,有什么事情?」冷蝶笑咪咪地看著雪儿。
「我本来是要端这银耳汤到堡主房里,但临时被别的事儿绊著,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吧!」雪儿气喘吁吁地说著。
「雪儿姊,你不想见到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呀?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冷蝶眯起眼促狭道,反正项封魂是众人的爱慕对象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唉呀!你别笑我了,我……其实我是内急啦……你发发慈悲吧!」雪儿苦苦哀求道,顺便将手中的瓷碗塞给冷蝶。「好姊妹,别这样,拜托你喽。」
说完,雪儿转身就往原来的方向离开。
看著雪儿碎步奔离的模样,冷蝶不禁噗哧笑了出来。「呵呵……」真是可惜,雪儿难得有接近堡主的机会,居然因为内急而拱手让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得快点将手里的东西送达项封魂的房中,免得害雪儿白白受罚。
她捧著瓷碗,快步往项封魂的住所方向走去。这一个月来她都在外围花园打扫,从没机会进入内部一窥究竟,所以她也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找得著路。
定进内院,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旁植著两排青竹,迎著风摇摇晃晃,空气中挟带著竹香,令她脚步格外轻快,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想不到那个冷血堡主居然住在这般清幽的环境里,真是叫她感到意外,感觉上总以为他该住在宏伟壮观的铜墙铁壁之中,这才符合项家堡的气势。
「嗯,好香呀!」浓郁的香味吸引她穿过花砖砌成的耳门,面前一大片盛开的蔷薇让她险些移不开眼——只见竹围篱上盛开的蔷薇一株比一株还娇艳动人,美得令人难以置信,宛如身处世外桃源一般……噢不,犹更胜世外桃源三分吧!
在冷蝶尚未从这片花海中调适过来时,前方的人影差点让她将手里的银耳汤打翻在地。
只见项封魂赤裸著上身,扎著稳健的马步,一套八极拳打得虎虎生风,劲力强猛到似能态意操控风势,在他的四周流动。
冷蝶站立在蔷薇架下,呆呆的看著正在打拳的项封魂,花办随风乱舞,落花撒满了肩头衣袖。
自小的印象中,习拳之人应该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像他这样的体格应该比较适合舞弄行云流水的剑术。但没想到他打起拳来威风凛凛,更显出那股震慑人心的力道,虽然她不懂功夫,不过还是要赞美他一下,也难怪项家堡所有女子都会迷恋上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呼喝敲醒了神游中的冷蝶。
项封魂语带下耐地斥责她这只误闯禁地还在状况外的小白兔。「没人告诉你规矩吗?」
「什么规炬?我是送银耳汤来的。」冷蝶不知死活的辩答著。
「这个地方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见著是她,项封魂索性告诉她「规矩」。
「什么?」冷蝶张大眼。等等,这么说来她是闲杂人等喽?太可恶了吧!这样损人。
「是是是,我这闲杂人等即刻退下!」哼!反正她也不希罕留在这里。
「慢著。」项封魂星眸掠过一丝光芒,招手命她上前。
这女娃年纪虽小,可个性真是倔得让他激赏,原本想说将她丢在堡里一阵子不理,就能让她知道他在堡中的地位及威严何等崇高,想不到她非但不怕他,还敢跟他顶嘴。
呵,偶尔找个这样的乐子来松松筋骨也不赖。
「好刁的舌!谁教你这样跟我说话?」
「奴婢不敢。」冷蝶低下头,假意应承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