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几时同他要好的?」他浅笑,语气轻柔得好比提早来临的春风,这通常是他愤怒的徵兆。
「嗄?堡主的话蝶儿不懂。」
「凤魅。」他明快的回答她。
她被质问得一头雾水。「凤公子?堡主是否误会了,蝶儿与凤公子并无牵扯。」
「亲眼所见还会有假?凤魅为何与你单独相见,又为何抱著你?」项封魂见她不承认,心里的护又添上了一层。
「我,我不知道。」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项封魂失控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沈声暍道:「蝶儿,我不管是真是假,那都不重要,我要你听好,你心里只准有我!我要你心里面只有我一个人!」
他强硬的态度令冷蝶感到不满,本能的反击回去。「堡主太强人所难了,蝶儿非妻非妾,何以只能唯堡主是从?」
项封魂眯起眼。「那你的意思是要选择凤魅?」
「不是的!」冷蝶慌了手脚,他们之间怎么会在一夕间就变了样?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他低沈的嗓音就好比一条缠人的绳索,紧紧将她束缚在情网中,她纵使知道自己该逃,却又身不由己的沈沦下去。
她知道了,一切都是因为凤魅。
项封魂爱不爱你,我来替你证明。
「堡主,这些全是凤公子所设计的。」冷蝶双手撑在项封魂胸前,希望他也能及时发现这点。
「别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项封魂猝不及防地吻住了冷蝶的菱唇。
他的吻掺杂著霸道与占有,生涩的冷蝶抵挡不了对方汲取的渴望,柔软的唇办碰触之间,她尝到的温暖使自己不自觉的想要投降。明知自己必须推开他,但又自私地想留住他带给她的感觉……
最後,她还是狠狠地咬了项封魂一口,也咬痛自己的心。
「蝶儿,你真爱上凤魅了?」口中咸湿的血腥味加速酒精侵占他的脑子,她拒绝了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明白的表示?
「不!我没有爱上任何人,花园的事只是一场误会,如果堡主不信任我,我亦无话可说。」她扯谎,自己明明就爱上了项封魂,却打死不承认,反正她就要被舍弃了,爱不爱谁又如何?
「那你为谁伤神?!」她的泪、她的字迹,在在骗不了人。
「这不干堡主的事,既然我将来的工作是为大皇子暖床,堡主只要关心我能不能达成任务即可。」她气愤,怨他的残忍无情,也恨自己无力改变命运。
项封魂听见冷蝶的话,山头上那根紧弦似被狠狠挑了一下。
项,她只是忠於你,并非爱著你,一个情感不明的女子,你真有能力紧控住她的心吗?
「蝶儿,告诉我实话。」他箝住她的下颚,深邃的瞳眸直视著她,下定决心撬开她层层紧闭的心房。
「我的实话就是——你为什么要将我卖给别人?!」冷蝶咬牙道。
他听不进去,认为她在转移话题。「你的命是属於项家堡的,你没得选择。」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我根本不想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冷蝶说不出口,不想被他识破自己唯一的秘密,一旦失了心,她便全盘皆输了。
项封魂放开箝制她的手,他没有看穿她的心,却看到自己的。
「那好,做我的女人。」
他很自私,自私到真的不想放开她。
「你唯—拒绝的理由,就是成为我的女人,而我将永远把你留在我身边。」项封魂提出残忍的交换条件,只要她点头,他真的会留下她,不派她到大皇子身边。
「如何?去或不去,没有第三条路。」
他的话如雷贯耳,冷蝶的心像是被千条绳索紧缚著,她,还有退路可走吗?
成为他的女人……?
忽然间,冷蝶倒退了几步,转过身走向门口,然後停下脚步,沈默地盯著未扣上的门闩。
走出这道门,不仅是放弃了留下的机会,也放弃了自己深藏在心中的感情……她做得到吗?
如果将身体和心都交给项封魂,又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磨难呢?注定得不到他的全心全意,然後在嫉护发狂里浮浮沈沈……她承受得住吗?
这一步,她真不知该怎么样跨出去。
考虑许久,冷蝶伸出手握住门闩,毅然决然将它往下一扣。
旋身,回到项封魂身边,褪下毛裘、单衣,露出光洁肌肤。
她带著雾气的水眸紧紧望著他,每一次都感到呼吸紧窒,她的心跳得好猛,怦怦作响,颊边如火燃烧著。
哪怕终是一场镜花水月也好,或许明早他再度拥抱著别的女子,或许他们再度回到主仆关系也都无妨,至少她能够霸占他一晚,纵使只是一晚上……她也心满意足。
「蝶儿决定,愿做堡主的人……」
呵,是任性吧!不顾一切後果的任性,最终会不会蚀去自己的所有?
第六章
冬雪融、百花放,转眼又是三月春。
凤魅在上元节时就已辞别,项封魂与冷蝶依然保持著原来的主从关系。不过,有几个特别的夜晚,他们是共同度过的。
她以为,当自己豁出去与项封魂一夜姻缘之後,便必须承受醋海翻腾的煎熬,但没想到项封魂却为她开始疏远其他的莺莺燕燕,专享两人之间的时光。
他一点一滴侵入她心房,两人越是缠绵,她越发现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女为悦己者容,於是冷蝶开始向雪儿请教,试著妆扮自己。
从没做过女子装扮的冷蝶这才发现,原来梳个云髻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沈甸甸的金步摇簪在发上,雪儿直夸好看,可她却总觉怪别扭,连走路都感到很不自在,怕它随时会掉下来。
「我一定要穿著这种衣服吗?」冷蝶花了许多时间与轻飘飘的衣饰奋战,搞不清楚哪条丝带该系在哪里,打一套拳法或许还简单些。
「你想不想让堡主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想不想让堡主称赞你美丽?想不想让堡主将视线停留在你身上?想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要不是雪儿一直在旁监视叮咛,她真想甩掉头上的簪子,将身上的衣服给扯个稀烂,换回自己六年来穿惯的轻松装束。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早就超过平日上书房的时辰。冷蝶用著极不自然的走路方式,战战兢兢地进入内院。
项封魂已在书案前看著帐本,心里纳闷著蝶儿尚未进入书房的原因。
是不是病了?他担心地想著,都辰时初了,还不见蝶儿踪影。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长年习武而听觉敏锐的他觉得疑惑,那是女子的脚步声没错,可是并不像蝶儿的步伐,是谁敢不经允许擅闯书房?
不等脚步声停下敲门,项封魂先行走向门口,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甫开门,一个装扮娇艳动人、姿态却十分怪异的美人儿便映入眼帘。
「蝶儿?你怎么穿成这样?」
不似惊艳,而是一种诧异的表情,望著项封魂看傻眼的模样,冷蝶立即受到重重打击。
她就知道,自己这样根本是蠢到家的行为,白白浪费时间而迟到不打紧,还让堡主看了个大笑话,她真想钻到地洞里一辈子别出来了。
「对不起,以後我不会再穿了。」羞臊满脸的冷蝶迅速背过身,只想赶快回房换下这身累赘,从此再也不接触啥劳什子女装。「我现在就去换下它!」
「不准换。」项封魂定到冷蝶身後,抱住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她穿女装的模样真是迷煞人了,教他丝毫不想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