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玛莉修女的表情有点尴尬又带著欣慰。
“阿睿,我觉得你要换换表情比较好。”身为他身边最亲密的人,粉虹有感而发。
“请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这话听起来真不舒服。
“才不会动不动就被当成黑道份子啊。”她一脸认真地解释。“你看看不只是我,我爸妈,还有玛莉修女,第一眼看到你的人,都会以为你是混黑道的,所以你一定要换换表情才可以。”
“换什么表情?”
“像我一样啊!”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亲切的笑容,多可爱呀。”
“那叫做呆。”他不给面平地反驳。
“你说什么?”她双手插腰。“有胆再说一次!”
“我是说……”他口是心非地说:“你说的对极了。”
“这还差不多……”
“呵……一玛莉修女欣慰地笑著。“看到你这样,我就安心了。”他以前脸上习惯挂著的阴郁,已经消失无踪。
“啊,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玛莉修女故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你母亲最近有来找过你。”
“款?”粉虹惊讶地望著东方睿。他母亲不是过世了吗?
“她不是我母亲!”他激动地否认。“早在她离家出走时,我就当她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她做过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但再怎么说,她总是生你的母……”
“我不想谈她!”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玛莉修女不顾他的臭脸,继续说:“我上次看到她时,她的脸色很糟糕,我担心她的健康有问题。”
“那不关我的事!”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如果不赶快去找她,也许——”
“玛莉修女,”东方睿再度打断她的话,拿出一张面额五百万的支票交给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可以整修房子,为院童买一些新年礼物。”
“这……”玛莉修女欲言又止。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连络。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说完,他拉著粉虹的手,快速闪人,不想再听到和那个女人有关的话题。
“阿睿……愿主保佑你。”看著他的背影,玛莉修女只能为他祈祷,希望他能早日抛开心中的怨慰,早日跟家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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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睿一路开快车飙回台北,脸上的神情始终严肃得吓人。
“阿睿……”粉虹偷偷看了他冷凝的脸好几眼,终于鼓起勇气问出禁忌话题。
“你为什么不想见你母亲?”
她之前曾以为他母亲不在人间了,他也没否认,乍听到玛莉修女说他母亲还活著,著实吓了她一大跳。
“我不想谈她。”他面无表情地拒绝。
“她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她不会因而退缩,要不然就无法深入他的心。
她不希望他的心留有任何阴影,那会腐蚀他的个性,甚至扼杀他的灵魂。
“我说我不想谈她!”一再被人踏中伤处,让他暴怒不已。
“阿睿,不管你想不想谈,她都存在你的心里,如果你想摆脱她对你的负面影响,就必须让自己从那段过去跳脱出来,否则她只会绑住你一辈子。”
“谁说的!”他恼羞成怒地大吼。“我根本下在乎她!”
“既然不在乎,为什么不敢谈她呢?”她轻轻地问。
“我……”
“阿睿,我想知道。”
“你想藉机嘲弄我吗?”母亲跟别的男人跑掉的丑闻,要他怎么说得出口!
“我只想保护你。”她握住他放在驾驶盘上的手,温柔但坚定地说:“我不希望你心里有任何阴影,我希望能解放你的心。”
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事,她都想知道。因为她爱他。
虽然认识他才三个月,正式交往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她已经认定他是她唯一的对象,谁教她死心眼呢。
“怎么解放?”他冷哼一声。“说出来就能解放,那还要心理医师做什么?”
“那我就是你的心理医师。”只要他愿意敞开心胸。
“你为什么能这么直率呢?难道不怕受伤吗?”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她的眼睛里写著满满的信任。
“你……”他无力地摇头,真是败给她了。
他不只败给她的坦诚,也败给她的不屈不挠,更败给她的全然信任。
看来,他已经彻底爱上这个看起来迷糊,却随时散发温暖光芒的小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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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为人作保,那个人骗了一大笔钱跑了,我父亲只好扛下债务,最后宣布破产,我母亲受不了困苦的日子,跟一个有钱的老头跑了,当他外头的情妇,也就是俗称的二奶。”
两人回到东方睿的房间,他喝著啤酒,慢慢说出那段痛苦的过去。
“她跟人跑了以后,我父亲更加愤世嫉俗,每天喝得醉醺醺,只要没钱喝酒,我理所当然成为他出气的对象,哪天没被打,就是我捡到的。我每天都吃不饱,甚至到街上捡人家吃下完的便当吃,还会被小混混修理,为了自保,我开始学打架……
“这种生活我整整过了十年,直到我父亲去世,我被送到孤儿院,才开始有了温饱。”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有时想想,我的命还挺硬的,竟然能撑过来。”
听到这里,粉虹的鼻头发酸,眼睛也刺刺的……
她虽然曾想像他的过去很苦,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凄惨,难怪他的个性会这么阴沈,不相信人,因为在他成长最重要的时刻,没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只要想到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每天活在父亲的拳头威胁之下,还得到街上捡人家剩下的东西吃,她就好想哭……
“款……你哭什么?”他慌张地抽了几张面纸,替她摘下眼镜,粗手粗脚地帮她擦眼泪。“我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哭的……”
“我是替你哭的,因为这是你该为自己流的泪……”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完全将自己当成当事人。
如果当时他母亲能守著他,也许他就不用吃这么多苦,难怪他会这么恨他的母亲!
也许因为她爱他,所以看事情的角度会有所偏颇,但她还是认为一个只顾自己的女人,根本不配称为母亲!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难道他还要继续记恨下去?这样对他好吗?
“我早就忘了什么叫做哭。”他的眼泪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若不是他将眼泪化为努力,他流的就不只是眼泪,而是鲜血了。
“所以我才说这是为你哭的,我希望能为你哭出心中所有的创伤。”她来不及救出当时的他,只能代他宣泄出所有的悲伤。
他感动地将他紧紧抱进怀里,感性地说:“能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我才是,我很高兴能爱上你。”她凑上自己的红唇,第一次主动吻他,生涩的吻技,反而更容易让人上火。
他立刻反客为主,热情地吸吮她的双唇,灼热的气息仿佛要融化了她……
“阿睿……”不习惯的激情让她的呼吸急促,双手在他的背后游移,不知道该如何为体内的热潮降温。
“别乱摸!再这样下去,我就没办法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