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们出去!但是梵小姐,请相信我这老医生的话,好吗?你绝不会瘫痪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
「嗯!」她胡乱的应了声,脑筋却轰乱一片。
当然,她当然还想再证明一次,双腿是否真的瘫痪了。她冲动地扶着窗旁的桌角,撑起身站起来,但她却摔倒在地上,肉体上的疼痛与心灵上的创伤,把芷芹折磨得遍体鳞伤。她吃力地将手再攀上桌边想爬起来,利用双手的力量,她成功了,但是当她松开扶着桌边的手时,她马上又跌在地上,她终于崩溃的将脸埋在手心,无奈的低泣着。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是谷中逸。
他蹲在芷芹的身旁,专注的凝规着她,看着她那瘦削的身形,他伸出手圈住她那纤弱得不堪一击的肩膀,一股无名的痛恨与怒火涌上她的心头:「很丢脸,是不是?」她喘着气狠狠的大吼着:「你看,这是你的杰作,你得为你的杰作付出代价。」
「你说吧!」他淡淡地道。
他那无所谓的姿态惹恼了芷芹,恨意在她心中慢慢的滋长,那股火苗被狂风掀起,大得不可收拾如万马奔腾,甚至连脑神经都负荷不了。
「你听着,你得娶我,照顾我一辈子。」她决然的说。
说完这句话后,心中油然生起莫名的快感,使得她的恨意缓和了些。
「我的话说完了,你也听到了吧!现在,麻烦你滚出去!」她握紧着手,声嘶力竭的喊着;而谷中逸却近乎粗暴的抱起她,她双拳如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你,你,放开我!」她气绝的叫着。
他邪邪的一笑,双唇不偏不倚的落在芷芹的唇上,她差点窒息,饱受摧残的心,猛然紧紧的揪在一起;胃不停的翻腾着、绞扭着;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眼也早已闭上。她简直无法忍受,甚至想哭,泪水自眼角沁了下来,谷中逸将她放在床上,却不停止已经展开的动作,他继续吻着芷芹,芷芹只感到呼吸愈来愈困难。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满意的放开了她。
「你、你这个坏人!」
「别恨我,既然你要我娶你,这就是我该索取的!也是未婚妻该付出的。」
「谷中逸,你……你……我诅咒你下地狱!」
「请便。」他耸耸肩,不以为然。
「我讨厌你,你滚!」
「如果我说不呢?」
「无赖!你这无赖!该死的无赖。」
「我郑重的警告你……」他凶狠地瞪眼,芷芹一时吓傻了。「我不是无赖。」他盯着她,又微笑起来。「更不是什么『该死的无赖』,而且,我的女孩是不能说这种话的。」
「你在说什么?」
刚刚只顾泄恨,全然不知他们之间曾说了些什么,芷芹忽然顿醒,呐呐地问着。他却兀自地从颈子上拿下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并把它挂在她的颈上。
「从我出生到现在,它就一直陪伴着我,现在,我把它当做是给你的信物。」他替她扣好链子,然后又笑了:「小丫头,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的细心打动了芷芹。
「不!刚才我太冲动了,你不必……」
「好了,别再说了,我是个负责任的人。很晚了。」他替她盖好了被子,并熄了灯,但却没走的意思,他轻柔的握着她的手。
「你……你不走吗?」
「不!等你睡着了再走,芷芹,快睡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的好太太。」
「可……可以。」她怦然心动,羞红了脸。「你回去好了,你在这儿,我反而睡不着。」
「我有办法让你睡着,放心,好吗?」他在黑暗中柔柔的笑了。「晚安!」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扬着。渐渐的,芷芹还是睡着了,在梦里,她装满着甜蜜的微笑。
当然瘫痪对芷芹而言是件痛苦的意外,甚至连她的父母都无法接受。不过,这场劫难,慢慢的,完全被满怀的爱意取代;她深深的了解到热恋的狂炽,中逸的温柔体贴与细心呵护,支持她逐渐走出苦网。芷芹的父母也认为他俩是真心相爱!因而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
暮冬的情景应是惆怅的、恼人心思的,然而,这天却分外的温暖,它——是个美丽、灿烂的周末。属于周末新娘的芷芹,正待在教堂的一间房里,等待着她人生的另一个旅程,如同一般的新娘一样,期望着上天能在她新婚之日赐予美好的天气。
尽管如此,昨日所思虑的事情,仍不断的浮现于她的眼前。嫁?不嫁?唉!这些都已由不得自己了。脸上厚厚的粉,使芷芹觉得好像多了一层皮肤似的;对第一次化妆的芷芹来说,虽然很不习惯且极不自在,但她却不知道浅蓝色的眼影,使得她那原本已明亮、乌黑的大眼睛,变得更加妩媚,浓浓的眉亦显得更富魅力,那原已长翘迷人的睫毛也因眼影而更出众。亮光深红的唇膏使得她那丰润的、弧线性感的唇更加娇艳欲滴,直教人望痴了眼。细致、怡人的脸庞也因粉底的功效,更是毫无瑕疵。在白纱下的她是那么的明媚、那么的艳光照人。
她的心绪起伏不定,彷徨不安,她明了今天定有不少上流社会的人来观礼,目的自然是为了对婚礼中的女主角评头品足,一睹灰姑娘的真面目。芷芹敏感的感觉到,一定有不少的望族名媛对自己恨得牙痒痒的。
「你在想什度?」一声轻柔的问语,自身后忽地响起。
「啊!吓死人了,你是怎么搞的?」芷芹不悦的瞪着站在她身旁的谷中逸,她嘟着嘴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谷中逸并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她;梵芷芹也被谷中逸吸引住了。穿着白色西装的他,是那座的挺拔、帅气而英气逼人,芷芹想着:如果现在是在古代的话,定有不少的番帮公主来抢新郎吧,
「唉!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谷中逸仿佛大梦初醒般的低喃着。
「你来这儿做什么?」
「难道我不能来吗?更何况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当然舍不得冷落娇妻啊!」
芷芹娇羞的将头转向一边。「瞧你说话没个正经的!」
谷中逸绕到她的跟前,双手环抱,靠着墙,笑着对她说:「那也只有对你一个人。」
「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为什度?」
「杂志上说你很少笑,而且你的笑很……很那个。」
「什么那个?」
「就是……就是那个?」
「这就是你的修辞吗?我问那个,你又回答那个,到底哪个那个?」
芷芹又气又窘说:「讨厌!」
「讨厌?我的笑很讨厌吗?那……」
「不!不是那个意思啦!」芷芹急得不得了。
「那又是什么意思?」
「讨厌是另一个意思,杂志上说你的笑很冷?」
「是哪一篇?」
「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单身汉?我现在可不是了,你到底奇怪些什么?」
「我觉得你的笑并不冷,而且……而且还颇亲切的。」
「那表示我对你例外啊!」
「你对多少人例外?」
「你管不着。」
芷芹原想发顿脾气,但是她的心一转:「管不着就管不着。」她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那最好,我讨厌别人问东问西的,以后你得要学着适应我。」
哼!什么东西!得寸进尺。芷芹在心里暗暗的骂他。
「今天天气不错。」芷芹故意扯开话题,表示并不重视他的存在。但她并没有忘掉谷中逸的反应,而他似乎是知己知彼,好似完完全全看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