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即她若向他提团保的事,一样会被扔出去?这算不算继三天前她想向他拉保险出师不利后,第二度惨遭滑铁卢?那他那天做啥还给她名片、电话,这几天她之所以没和他联络,就是想挑个黄道吉日再跟不好懂的他谈生意,岂料今天不期而遇,她择期不如撞日的要向他拉保险,又被他一口回绝。
既然如此,「请问我可以说什么?」欸,想她可是个优秀的超级业务员,遇到这位总经理也不知怎地,硬是无法顺利发挥长才,说出去八成会被笑死。
「你很缺钱?」
「啥?」
「没人会拿三岁娃儿有没有穿内裤跟人家打赌。」真想剖开她的小脑袋,看她是受什么教育长大的。
她愕然,「连我跟人家打赌你也看到了!」
「敢做还怕人家看。」单靖扬依然没好口气,将擦过水渍的湿冷手帕整个压盖上她的小脸当作惩罚,「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赢?」
随手抓下手帕,尽管被说得有点糗,她仍要表达她的小不服,「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三岁女生已经是个小小淑女,出门在外加件小裤裤很正常,至少我们家茵茵就都有穿。」
「ㄧㄣㄧㄣ?」哪个ㄧㄣ?是谁?
微顿,她垂下眼睑,低声淡答,「我外甥女。」
他敏感的眯起眼,她垂睫的刹那,他仿佛捕捉到她眼里一丝忽闪即逝的哀伤。像要证实是否自己眼花,他未作多想的轻扣她滑细下巴,要她的脸面对他。
「你——」
「你的意思是你确实很缺钱?」抢白截断她的话,他仔细注意她水灵柔眸中的情绪,惊愕中夹杂些许慌窘,唯独不见之前那抹哀伤,难道真是他错看了?
「拜托你要问问题就直接问,别不说一声的动手动脚,人吓人会吓死人耶。」毫无预警突地面对他放大的俊颜,她的心没有防备的跳了好大一下。瞧他好看的浓眉在她的抱怨里逐渐收拢,她连忙再道:「好,我知道,回答问题是吧?对,我很缺钱,前一天领的薪水常常隔天就花光。」
单靖扬不想咋舌都难,听听她说什么?「前一天领的薪水常常隔天就花光你是把钱花到哪里去?」
「嗯——」她状似回想的低头折玩腿上的湿手帕,低声轻道:「你知道的,现在的物价很高,名牌服饰更贵,不小心奢侈一下,微薄薪水就没了。」
换言之就是她花钱如流水就对了,也因而缺钱的不惜当活动路霸敛财、处处跟人打赌赚钱、卖掉别人好心相赠的雨伞,甚至出卖灵肉……
「该死!」怀疑她清白的念头一起,他不禁咬牙低啐,讨厌自己对她的这道猜想,那莫名的令他整个胸口紧窒得难受。
烦躁的爬抓湿发,他严厉的数落重话,「就算要当败家女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钱你知不知道?」
「知道。」回应的声音干脆又云淡风轻。
他像要吃人般瞪她,「知道你的行为还这么不良?你实在是——」
欠教训。
无奈他又不能将她吊起来打屁股,「你要到哪儿?」只好先送走她,免得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教训她的冲动。
「嗄?哦,我要回公司。」正困惑的思索自己有哪些行为不良,蓝澄心慢半拍才回答。
发动引擎,他迅速将车驶离停车场,加入大雨滂沱中的车水马龙。
偏头觑望他绷得死紧的侧脸棱线,蓝澄心一句迸到喉口的「你现在要去哪里」的问句,硬生生吞回肚里,怎么也想不通这位酷酷总经理到底在气什么?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哗!你不是开车吗?怎么淋得这么湿?」
单靖扬一进办公室,一道惊讶的女声大剌剌的抛向他,声音的主人是与他们单家交好的颜世伯的女儿颜筑,他回公司杜曼丽即告诉他她在他办公室里。
「你以为我都像你一样,开着车进各大楼办事,下冰雹也不会有事?」回话不见半点客套。他朝随他前来,半分钟前像大姊般叮咛他赶紧换掉湿衣的杜曼丽道:「杜姊,麻烦帮我泡杯热茶,我先进休息室换衣服。」
「真是的,这个酷哥讲话还是一贯的尖锐,我是关心才问他,竟然揶揄我都直接将车子开入所有大楼办事。」当她是专门替人拆大楼的拆除大队呀!颜筑忍不住望着关上门的休息室频频摇头,搞不懂同样是单家出产的帅哥,单大哥说话温和婉转,这个单家老二却常常兜头赏人冷水。
杜曼丽一笑,「总经理说话就是这个调调,副总裁也常抱怨他没大没小。」
颜筑会心而笑,单靖扬赏人冷水向来不管远近亲疏,单伯母就曾开玩笑,说这个性子没她和单伯父温和的酷小子,搞不好是在医院跟人抱错了。
「我去泡茶,你要不要也来一杯?」杜曼丽跟颜筑亦颇为熟稔。
「不了,我刚才已经喝了杯咖啡。」
她点头离去,单靖扬恰巧由休息室出来,衬衫自然垂落腰间,擦发的毛巾就垂挂脖子上。
「你这个样子实在让人怀疑你真是飞扬百货的总经理。」颜筑笑谑,没见过比他率性又随性的总经理。
「你这个颜氏企业的财务主任还真闲,上班时间晃到这里来。」他无所谓的回她两句风凉话。
她走至他办公桌前坐下,「不要说得我专门在浪费我爸给的薪水,我是到银行办事,顺道来跟你和单大哥打声招呼。严格说起来是你耽误我的时间哩,单大哥说你去视察飞扬旗下商场的营运情形,很快就回来,谁晓得你让我等那么久。」
「我怎么知道会遇见她。」
他?「谁?」
蓝澄心,可他跟颜筑提这个令他想生气的丫头干么。他滑溜的岔开自己的一时口快,「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我可没叫你等我,别把自个偷懒的理由牵拖到我身上。」
「啊,被你看出来了。」她大方承认自己的摸鱼心思,「我每天要看一堆财务资料容易头昏脑胀,出外办事当然要趁机偷懒透透气,不过——」她又将问题绕回自个感兴趣的地方,「你那个说了我也不认识的朋友到底是谁?你提到他眉头皱得有点可疑。」
她话落,他有型眉峰马上又皱给她看,谁说他跟那个让他从头有意见到底的小女人是朋友的。
见状,颜筑还想追问,正巧杜曼丽端来薰衣玫瑰花茶,打断了她的问话。
「如果我没记错,总经理手上拿的应该是退瘀药膏,你擦撞到哪里吗?」将茶端放他桌上,杜曼丽问。她曾见过他用那药膏擦手腕上的瘀青。
经她一提,颜筑这才发现他从刚刚好像就一直转玩这条大约十公分长的药膏。「你不会出车祸吧?」
「少诅咒我,这药是我回公司前别人还我的。」
事实上与其说还,不如说是他赌气抢回来的。就在二十分钟前,当他载蓝澄心回她公司,她突地由皮包里拿出三天前他给她的药膏要还他,他也才记起她笨笨的撞伤膝盖的事——
「脚不会痛了吧?」当时他心里尚在气她明知花钱如流水的行为不对,却放任自己挥霍无度,也不知为何关心的话就这么问出口。
蓝澄心像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愣了下才说道:「不痛了,瘀青已经全退,你这药很有效,哪里买的?贵不贵?」
「干么,你想买来再以三倍价钱转卖别人?」她的不良前科太多,他呛问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