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仰仗总裁的恩泽,如泰山般雄伟、如黄山般浩瀚、如长江黄河般滔滔不绝……”
“够了、够了,包副总,这里不是公家机关,不需要马屁文化。”放下报表,上官崇嗣接著问:“还有别的事要报告吗?”
包升南恭敬的说道:“是的,与头奖得主共进晚餐的地点,是在罗莎堤法国餐厅,如果总裁拨不出时间,我们已经想好权宜之计,打算让她换一台五十吋的电浆电视,或是一只十八万的镶钻钻表。”
“等等,我有要你们这么做吗?”
包升南脖子一缩,神情紧张,“是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要擅自作主,把既定的事任意更改呢?”他追问。“这是一种欺骗消费者的行为,会影响到公司的商誉,你知道严重性吗?”
“那是因为……我们害怕万一那位头奖得主是一位恐龙妹,这样……会造成总裁的困扰,说不定还会让那些狗仔有机可乘,报导些不利于总裁的负面新闻。”包升南弯腰说话,头始终不敢抬起看上他一眼。
上官崇嗣闻言,拍桌怒斥,“要是有这层顾忌,当初何必还要订定这样的活动内容?你们把我当诱饵,拐骗消费者前来消费后,再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改变活动内容,你想想,这事要是传出去,舆论会怎么看待我们,对手会用什么样难听的话来中伤我们,你有想过吗?”
包升南吓得皮皮剉,头上直冒汗。
“是、是,这是我们的疏失……如果总裁愿意配合活动来执行这次的烛光晚餐,我们当然会竭尽心力去处理的。”
“当然要执行下去,童叟无欺这句话你没听过吗?在竞争这么强的时代,只要敢作假,一旦被揪出来,就很难在市场上生存下去,这道理你懂吗?”
这年轻总裁一骂起人来,吓得包升南差点尿失禁,他在事业上的强悍作风,和他不学无术的哥哥上官崇翰差了十万八千里,真搞不懂,怎么两兄弟会差那么多呢?
突然一个巨大且无礼的撞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满身酒气闯进来的上官崇翰无理的命令,“包副总,你先出去吧!”
包升南挤出笑看了他一眼,半声招呼也不打,慢慢走过他身边。
“呵呵,你这小胖子,又被打枪了厚,叫你做事要认真点嘛,你不晓得在我英明的总裁弟弟领导下,是不能打混摸鱼的吗?”人家都已经走远了,他还一个人对著门自言自语。
看到这个不成材的哥哥,上官崇嗣简直头痛欲裂,每回他一出现,他的心情就恶劣到极点。
“有什么事吗?”他作势整理文件,眼神并不正视他。
上官崇翰摇摇晃晃走来,看著同父异母的弟弟到了晚上八点多还在忙,不禁感慨说道:“我亲爱的、伟大的、能力十足的弟弟,你好辛苦啊!你知道吗?在哥哥我的心目中呢,你是我最最最最钦佩的人,真的,不骗你!”他不忘竖起大拇指,大力赞扬。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我没空听你在那对我歌功颂德,我没那么伟大,再说,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就是你没那个能力,不事生产,我才得一肩扛起上官家族的重担。上官崇嗣内心呐喊著。
上官崇翰一脸痞样,头也没梳,衬衫扣子也没扣好,全身上下只能用邋遢两字来形容。
“老弟,不瞒你说……”当上官崇翰要靠近他时,立刻被他挡了下来。
“等等,你多久没洗澡了?”天啊,要不是看在他是他哥哥的份上,他一定会叫警卫来泼他两桶水、丢块肥皂给他,要他好好把自己冲个干净。
“洗澡?”上官崇翰扳著手指,算道:“一二三四还好啦,只有四天而已!”
四天而已?!亏他说这句话时能脸不红、气不喘。他双眼腥红、皮肤腊黄,满嘴都是浊臭的酒气,多待在他身边一秒,铁定会被他散发的那股恶臭给熏得不支昏倒。
“有什么屁就快放吧,说完之后,马上给我离开,我还有很多事要办!”他严声喝道。
上官崇翰笑得卑贱,厚著脸皮说:“我知道,你这儿的空气不适合我,我也不可能待太久的,你以为我爱来呀!我是想说……再挡些琅来用用吧?你也晓得,台北居,大不易,在台北这种高消费的地方生活,吃吃喝喝都要用钱的。”
身为人家的哥哥,竟然厚颜无耻的把掌心翻上跟弟弟要钱,天底下也只有像上官崇翰这种窝囊废、败家子,才干得出来。
“钱?你跟我要钱?!”他正色怒斥。“上个月我才给你五十万,怎么,这么快又花光了?”
“你嘛帮帮忙,那一点点钱还不够我到夜店开两瓶酒、把两个妹,不到月中早就花个精光了,要不是小妈拿了三十万给我,我两天前就该跑来找你了!”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跟他们拿钱是天经地义的事,雷公都不敢出来劈死他。
“你说什么?你还去跟我妈要钱?”上官崇嗣握紧拳头,如果杀死至亲不算犯罪的话,他肯定一拳打烂他的脸,送这败类早点归西。
“小声点,才三十万你就哇哇叫,您是高贵有钱的总裁先生,我不过是个受人唾弃,没出息、没路用的米虫,让米虫醉生梦死过一辈子,没人跟你争这总裁位置,这有什么不好?你只要花点小钱,哥哥还会给你做足面子,在外头还会说你好话,你有什么好划不来的……”话还没说完,一记硬拳就飞过来,当场将他打倒在地上,嘴角还渗出血丝。
“没出息的家伙!”要是离家出走的大妈看到他这模样,不知会有多伤心。
上官崇翰没有生气,还笑笑地将嘴角的血用手背一把抹去,一边站起来一边道:“打完了,可以给钱了吧?”
“你能不能振作一点,现在大妈一个人在外头,说什么都不肯回来,你是她儿子,一点都不紧张、都不在乎吗?”上官崇嗣一把抓起他,扯著他的领口质问。
上官崇翰看著他,冷冷笑道:“我妈?我妈还不是被你妈逼走的,你们这对母子可真厉害啊,乞丐赶庙公,还敢这么大声!”
“大妈和我妈情同姊妹,从我妈进来的那一天起,她们就达成共识,要好好服侍父亲,今天大妈会离家出走,是你伤了她的心,你自己不争气,在学校打架闹事、飙车还吸毒,出了社会便三天两头闹上警局,大妈是因为你这些丢脸的行径,才没那个脸在这个家待下去,你不好好反省,还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到我和我妈身上,你还算是人吗?”他细数他的不是,狠狠瞪著他。
上官崇翰用小指抠抠耳朵,一脸不耐烦。“现在你打完也骂完了,该给钱了吧!”
“给你钱是看在大妈和老爸的份上,该给你的,我一毛也不会少,不该给你的,我一毛也不会多给!”
“你不给是不是?”他冲到上官崇嗣面前,想跟他呛声,但他精厉的目光,硬是把他的气势给压下去。“好,没关系,我自有我的管道。”
说完,上官崇翰马上被他一把抓住领子。
“听好,别再打我妈的主意,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妈,一旦发现你去打扰她,从今以后,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你。”
“你真的要这样赶尽杀绝?”
“你要钱可以,只要你回来好好做事,当弟弟的,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上官崇嗣替他理好衣领,拍拍肩上灰尘,然后塞了一万块到他口袋。“去洗个三温暖,再吃顿好的,等到脑筋清楚了,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刚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