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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人不知杜家三兄弟都在警界服务,老大杜渐是侦三队大队长,老二杜维是侦二队组长,老三杜豫是有名的法医,兄弟各擅一方还可相互帮助。

  她羡慕有手足的人,身尢独生女,她虽然拥有父母所有的爱,但是也相对减少了许多的乐趣,所以她不懂得该怎麽和人相处,因为她从没有尝过兄弟姊妹斗嘴、嘻笑,同心协力的滋味。

  她的女同学们总有和姊妹说悄悄话的经验,可是对她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和人相处。

  任冰甩甩头,拒绝让寂寞再次涌上心头。

  难道她琨在还不够凄惨倒楣吗?

  一提起他的家人,杜渐俊美的脸庞上不禁浮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兄弟蛇鼠一窝,利用职权帮家人A了多少好处,天知道当年我二弟要进入警察大学时,他还故意不让人知道我是他哥哥,好像让人知道有我这个哥哥有多丢脸似的。」

  她想著那情景,眼神不禁变得温柔,唇角噙著一丝忍俊不住的笑意,「社组长也是警界的菁英,他的能力是大家有日共睹的。」

  「你也见过他?」

  「不,我只见过你,你两位弟弟我神交已久,至今还无缘相见。」她是真的觉得遗憾。

  杜渐眸子一亮,提议道:「那麽你今晚跟我回去吃晚饭吧,我两位弟弟和弟妹都在,他们非常好相处,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闻言,她的心差点漏跳好几拍。这话怎麽这麽耳熟?爱情连续剧进行到某一阶段时,男主角就会对女主角说这句话……天哪!她在胡思乱想什麽。

  「长官,你说错话也弄错镯象了,你这句话应该是对你的女朋友说吧。」

  他目光贡视著她说:「我没有女朋友。」

  她突然发现自己打心里头笑起来了……天!要死了,她高兴什麽啊?他有没有女朋友与她无关。

  任冰连忙敛起嘴角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笑纹,努力保持一脸的漠然。

  「如何?愿意赏脸到寒舍吃个晚饭吗?」

  她摇摇头,「谢谢长官,但我还有事。」

  他没有不忱,更没有失望的表情,「这样,那就不勉强你了。」

  由於下班时间人车壅塞,他们被堵在路上,杜渐丝毫没有烦躁的表情,依旧是一贯的平静,他靠在椅背上,揿下了车内Cd按钮。

  办案时精神绷得紧紧的,有时开车还得研究案情,所以任冰也难得有如此优闲时刻,她半靠在真皮座椅上聆听著悠扬的音乐,直到「艾莉的异想世界」里,那声音佣懒中显得轻快的女歌手芳达.夏普唱著抒情、略带淡淡忧伤的「 You Belong To Me」时,她陡地怔愣住了。

  这首曲子原是 CarlySimon在一九七八年所演唱的知名歌曲,曲风带著淡淡的爵士蓝调,有著女人低语轻喟的感叹,在沙哑动人的韵味外,还带著微微的沧桑和某种温柔的渴望。

  她在美国也时常听,只是回到台湾的这些年,也许是习惯孤独了吧,再加上公务繁忙,日到家时已没有闲情逸致好好听首歌,细细咀嚼自己的心情,此时听到这首歌,感触份外深刻。

  她情不自禁地轻吁了一口气,娆首轻靠在椅背上,车外的烦扰喧嚣,统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也听芳达.夏普的歌?」她好奇的问。

  杜渐微笑的看她一眼,眼底有一丝诧异。「你也是?她的歌声好得没话说,我是上次到美国出差时,雷慕硬塞给我的,谁知一听就上瘾了,我很喜欢她那种自然情懒畅快的爵士风味,并不刻意营造,却浑然天成。」

  「你也喜欢爵士乐?」

  「对,我的房间里摆满了两大柜的爵士乐CD,从路易士.阿姆斯壮到纳京高,从艾拉费斯洁拉到罗拉费琪。」他自我调侃,「以後不做警察,还可以改行当摆地摊卖CD的欧吉桑。」

  欧吉桑?他?

  一个长相酷似「骇客任务」男主角的英俊男人会变成摆地摊卖CD的欧吉桑?

  他也太「高估」自己了。

  「我真羡慕你。」她突然道。

  他奇怪地瞥她一眼,「以你的薪俸,要做到这点应该也不难。」

  「不,我只是羡慕你有这种闲情逸致。」任冰忍不往低喟,「忙里偷闲也不容易,一样侦办刑事案件,为什麽我会有这麽深的无力感?」

  「怎麽说?」他温和地问。

  她很讶异自已篇什麽会冲口而出,她从不独人诉苦的,更别说对方是个谈不上有交情的长官。

  也许是这音乐,也许是这气氛,她发琨自己有些话如骨便在喉,不吐不快。

  她深吸了一日气,涩涩道:「谋杀,血腥,残酷,毫无人忱……所有你能想像的人性可悲可怕的一面,在执法的时候统统可以窥见,我在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那两年,几乎精神崩溃,会回台湾也是我父母亲的要求。既然不能够放弃警务工作,那麽至少到一个淳朴点,安全点的地方做事,而且有什麽地方比自己的家乡更好,更不容易受到种族和性别。」

  杜渐深深凝视著她,她美丽白蜇的瓜子脸透著坚毅与一丝疲惫,他心知肚明,尽管在台湾没有种族歧视的困扰,但是性别歧视方面……

  他苦笑一声,还是和理想日标差距甚远吧。

  有些同事总把女檠当作花瓶,虽然这种人不多,但一日逼上了还是令人气愤。

  他是不是也曾无意中做过这种事?杜渐暗忖著。

  「你怎麽会选择投身警务工作?」以她美丽的外表和聪慧,做任何工作想必都能如鱼得水,可是她却选择警务工作,他除了敬佩之外,还有著许多的好奇。

  老天,他这样该不至於也有性别歧视吧?

  任冰只是瞥了他一眼,语气严肃的日答,「我一直在为自已找一个定位与归属感,我不想当花瓶,也不想做纯粹以美色取胜的工作,当我发现我的运动神经和逻辑思考还不错,又爱管闲事,所以就理所当然进入警察学院,然後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受害者需要她!

  她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清楚觉察到她的小小世界里的人并不怎麽需要她,独立的父母亲教育孩子要为自已负责,虽然疼笼,但是父母亲和她始终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母亲高雅动人大方,父亲是个儒雅的学者,他们独立自主,爱女儿的方式就是栽培她有高学历,而女儿回报给他们的爱也是一张张第一名的奖状和成绩单,可是她莫名地感到失落和空虚。

  母亲从不曾抱抱她,听她细诉心事。父亲则是告诉她,她必须像个男孩子般骄傲坚强,为任家争光。

  记忆中,她从没有对任何人诉过苦,因为父母不允许,他们甚至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告诉她要独立,千万别倚靠任河人,别以为旁人抚慰得了你的伤痛。

  自己站起来!爸爸总是这麽说。

  她一直听他们的话去做,有苦不敢诉,有痛不敢喊,可是她好累、好孤独。

  若说梦是隐喻,那麽连日来的噩梦就是来自她孤独的投射吗?

  「你的能力非常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任冰诧异地别了他一眼,心底陡地升起一丝奇异的温暖。

  「谢谢你。」虽然她确信自己并不需要旁人的肯定。「我并非缺乏自信,我只是……偶尔会有职业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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