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响起,厮杀的叫声响彻云霄,铠甲在火光映照下闪着妖异的光芒,冥王军战士高高举起尖刀,冲向敌阵。
打前锋的冥王军战士大手一扬,魔兵们的头颅已经滚滚落下,四溅的鲜血令战上们更加凶猛,头颅落地的声音此起彼落。
「杀!杀!杀!」
响彻云霄的铁蹄声令大地震动,连日来冥王军最凶悍的黑甲铁骑永不止息的猛攻,其永不会疲倦的英姿早已令魔军闻之丧胆,魔物们发出哀鸣,踩着同伴的身躯退后。
冥王军的攻击如波涛汹涌的潮水,又如锐利无比的尖锥,将魔物们的意志轻易击溃,马蹄扫过之处踏出一道狰狞的血路。
在冥王军最精锐强悍的骑兵包围下,叛逆的魔军就像一群不入流的乌合之众,包围的圈子不断缩小,将牠们逼到森林的最边缘。
在腥风血雨的后方,另一队人马盘踞山头,居高临下,掌控大局。
「下令左侧部队退后,换龙骑兵上前!」
即使已节节胜利,黑帝斯依然毫不放松,甚至调出自己的亲卫龙骑兵上前进攻。
一声令下,左侧涌出一队驾驭飞龙的骑兵,喷出烈火与冰雹,如猛烈的洪涛将魔军已经退缩的战意完全击溃,牠们丢盔弃甲,恨不得在身上多生出一条腿向跑回黑死森林。
米诺斯眼见己方捷报频传,忍不住上前说:「吾王!战况大致已定,您应该去休息一下。」
「不!」骑在天马上的黑帝斯在飞扬的披风下是整套闪着寒光的黑金铠甲,绿发狂放地披散在肩膀,镶在脸上的绿眼目光如炬,神情凶猛如虎,身上的惊人气势足可摧毁一切。
「吾王,你已经七天七夜不眠不休,还是去休息吧!只要将战事交给几名将领处理即可。」米诺斯继续规劝,叛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何劳冥府倾尽全力?何劳冥王御驾亲征?
若是在数千年前叛军尚可与冥王军相提并论,但经过三千多年的打击,叛军的力量早已大不如前,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乌合之众,竟让堂堂的冥王亲征,此事一传出去,必会沦为整个神界的笑柄。
黑帝斯不再回应,将注意力再次放于下方的战场。
随着魔军退回黑死森林,冥王军的骑兵亦撤退休息,换上后备的死灵部队,一具具依靠神力而生、没有血肉的骷髅骨头托着锋利的大镰刀,从外围开始砍伐挡路的大树,为接下来的攻击做准备。
同样披着铠甲的达那都斯亦走上前说:「吾王,其实欢……咳!司马欢颜小姐也未必是落在魔军手上。」
他本来想亲热地叫欢颜,不过,一接收到黑帝斯投过来的冷冷目光,他立刻机伶地改用一个比较疏远的称呼。
「她一定在里面。」黑帝斯斩钉截铁地答道。
一踏入黑死森林附近,他就感觉得到司马欢颜的气息,鼻尖甚至可以嗅得到她的淡淡体香。
可怜她落入了德未拉斯的手中,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担忧惧怕令他无视于所有臣子的进言,像疯了似的调动大军向黑死森林展开没日没夜的进攻。
眼看黑帝斯不再理会他,独自低头沉思,达那都斯耸耸肩打算作罢,但是在同僚连使眼色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上前。「不过……」
他未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便被匆匆跑来的侍卫打断。
「禀吾王,叛军来了两名使者,想求见吾王。」
闻言,黑帝斯握着马缰的手不由得一紧,他矫健地翻身下马,挺拔的身躯伫立在飞扬的旌旗下。
「宣!」飞扬绿眉之下,精光骤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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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名侍卫的带领下,两名通体长着鳞甲的魔物被带了上来,他们单膝跪在地上,一名留着短胡的使者将手上的羊皮文书高举过头。
「此乃德未拉斯大人的信,请冥王陛下过目。」
看见黑帝斯颔首,使者正想将羊皮文书交到身旁的侍卫手上,转呈予他,黑帝斯却自喉中吐出一个冷冷的音节。
「拿来!」
一声未毕,使者手上的羊皮书便被吸了过去。
羊皮文书就好像被一条隐形的钓鱼线吊着,平空飞起,稳稳地落在黑帝斯手上,打开看了两眼,他的薄唇便勾了起来。
「要我退兵?」黑帝斯将手上的羊皮文书随手丢开,镶在俊挺五官上的绿眸闪着嘲弄的寒光,冷笑着反问地上的使者:「你们凭什么要我退兵?」
他丢在地上的羊皮纸被其他臣子捡起、传阅,信上要冥王军退兵三十里的要求,令群臣与将领同时发出刺耳的嘲讽笑声。
就像被无形的鞭子打在身上,两名魔军使者讪讪地将头垂得更低。
「够了!」黑帝斯扬手制止群臣的嘲弄,指向下方的战场。「看下面!」
随着他手一挥,纯黑滚金边的披风扬起,挺拔的身躯迎风而立,火光照在他尊贵的五官上,隐隐散发着凛冽威严。
「看我麾下的精兵良将,再过半天,黑死森林就要落在我的手上,你们叛军的所有性命都要由本王掌控,德未拉斯凭什么要我退兵?」
话中包含的霸气令跪在地上那名比较年轻的使者紧张得喉头干涩,而前方的使者反而镇定如山地从身上拿出一个铁盒。
「就凭这个。」
侍卫将手掌大小的铁盒呈上,黑帝斯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瞳孔倏地收缩成两个小点。
一束黑发静静地躺在冷硬的铁盒内,闪着柔和的亮光,不难想象当它长在主人身上时是如何的乌黑亮丽。
强忍心中的震惊,将铁盒合上,黑帝斯寒着脸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德未拉斯大人的小小心意,大人交代,若冥王不立刻退兵投降,大人就要了头发主人的命。」留着两撇胡子的使者仰起头,神情得意洋洋。
「放肆!」
黑帝斯尚未回答,左右侍卫已忿然斥责,不少侍卫也将手按在刀柄上,只待冥王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前将使者砍成肉酱。
「你很大胆!」黑帝斯瞇起绿眼瞪着牠,目光凌厉。
「一句话──退兵或者不退?不退就难保头发主人的安全了。」这名使者经过德未拉斯指点,得知己方手上有足以威胁黑帝斯的重要人物,料定他会投鼠忌器,不敢处置自己,是故如此大胆。
岂料黑帝斯怒极反笑,从勾起的锋利薄唇中吐出令人发寒的冷笑声,他对站在左侧的达那都斯说:「你看过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吗?」
「从未见过。」达那都斯微笑着摇摇头,眼皮垂下,向那名满脸疑惑、不知死活的使者投以淡淡的同情目光。
他早就知道叛逆的魔军大都是低智慧动物,不过没想不到竟然会如此愚笨,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嗯,的确是没有,就算是在神族中的两名亲兄长,见到我时也是客客气气的。」黑帝斯自言自语的同时,将唇角勾得更高,半晌后用不带感情的声音下令:「将牠们拖下去,用马踩死!」
「冥王陛下,两军交锋,不斩来使,杀了我有辱冥王军的声誉,冥王……」使者大惊失色,急忙求饶。
「终于知道要称呼我为冥王了吗?不过,被一头低智慧的畜生如此尊称,我可一点也不感到高兴。」
恨透了牠的无礼言行的黑帝斯目光如箭,射出锋锐寒光,嘲弄了牠两句后,依然扬起手。「将牠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