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脸颊红得更加厉害,她想起当时的火热亲吻,还有那在身上游走的手所带来的阵阵火烫;想着想着,她的四肢也渐渐地热了起来。
「欢颜,妳在想什么,脸好红?」
达那都斯大惊小怪的叫声,将司马欢颜自回想中唤醒,捧着烫手的脸庞摇摇头。
其实她也不是讨厌黑帝斯,只是骨子里她是个传统的东方人,即使喜欢对方,但是要她这么轻易地交出自己清白的身子还是做不到。
即使不等到结婚,至少也要等他们的感情再深厚一点才能做「那种事」。
其实对司马欢颜来说,她考量的不只是感情深浅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永远留在冥府的决心。
心底深处充满着对未来的不安与对人间的思念,即使有爱情的滋润,冥府始终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那天的怪梦,勾起她心底潜藏的渴望,即使她对黑帝斯有再多的好感,也不及想回家去的强烈渴望。
说她三心二意亦可,总之她还没有与黑帝斯在一起一生一世的勇气,何况现在他们的关系又变得那么尴尬,真教人不安。
指尖把玩着柔软的发梢,司马欢颜无奈地摇头叹息。
「妳到底怎么了?」
看着达那都斯满脸的疑惑,她只是微笑以对。「没什么,你不是拿了点心来吗?快拿出来吃吧,我也有点饿了。」
拿起小巧的点心,嚼着满口的香甜,司马欢颜暂时将满脑子的烦恼抛诸脑后。
第八章
往日总是璀璨明亮的冥王宫大殿,此时似乎被坐在宝座上的黑帝斯脸上的阴霾所笼罩,显得阴森昏暗。
沉重的压力令殿内的侍卫们皆头垂得低低的,连吸气也尽量收敛,以免惊动宝座上明显心情欠佳的冥王。
圆形的云雾镜在神力控制下悬浮在大殿中心,银光闪映成为殿上唯一的光明。
镜中一名身披银甲的中年将领在绿底金字的军旗映衬下向黑帝斯进行报告。
「吾王,我军已经驻扎在北方黑死森林附近,不过前几天我们派出去探路的五百斥候队伍全数失踪,而昨天左先锋的部队亦突然在森林附近失去踪影……」
报告多时,始终没有得到冥王半句的回应,中年将领不安地停顿片刻,却还是无法从前方如雕塑般的黑帝斯脸上看出任何端倪,只好接下去说。
「所以末将怀疑,叛军就藏身在黑死森林之内。」
至此,一直托着头的黑帝斯才冷冷地抬起眼帘。「既然知道叛军在森林内,那你为什么不攻进去?」
他的嗓音冷如寒冰,深刻的五官大半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只有一双如鬼火的绿眼在暗影中熠照生光,阴森得足以教人打好几个冷颤。
在阴寒气息的笼罩下,中年将领戴着头盔的头垂得更低,战战兢兢地说:「事关重大,末将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请示吾王。」
眸子内倏地闪过愤怒的火花,黑帝斯冷声说:「混帐!事事都要请示,要你这个将军何用?」
「末将知罪,末将立即下令进攻!」
从善如流的回应,换来的是更大的怒气。
黑帝斯大手重重地拍打宝座的椅子扶手,斥喝道:「蠢材!我叫你进攻你就进攻,你的脑袋里是不是空的?」
惨绿的火舌映照一切,由黑帝斯眼中迸射出的怒火令身经百战的将军亦为之心惊。
中年将领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作声,心中暗叹倒楣,若早知道黑帝斯的心情不好,他断不会自讨没趣。
幸好黑帝斯没有继续责难下去。
「下去!」他猛地挥手挥散了云雾镜,傲人的俊脸上是一片铁青。
他很清楚心中的愤怒并非来自属下将领的无能,而是来自方才在长廊上看到的一幕。
那两人贴近的身影是何等碍眼,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冲上前扯开司马欢颜牵着达那都斯的手,可他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放不下身段。
他是堂堂的冥王,怎么可以像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与部下争风吃醋?
他却不知道这种想法本身已经是何等的孩子气。
他愤恨地握着拳头,已经过了很多天,司马欢颜竟然不前来向他认错;即使她不认错,至少也该露个脸让他好下台。
像这样不闻不问的,难道是要他先折腰认错吗?
不是!他根本没错!黑帝斯心虚地在脑海中大吼。
事实上,即使明知自己有错,他也拉不下脸去道歉。
这些天来他的漠视、刻意的挑衅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他本来以为过不了几天,司马欢颜就会大彻大悟,前来向他哭诉、道歉,到时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原谅她。
想不到她竟敢无视于他的挑衅,反而和达那都斯越走越近。
这是什么意思!
黑帝斯的指节紧握得发白,腹中怒火烧得炽烈无比。
如果他曾经恋爱,就会知道人类将这种感觉称之为嫉妒,是恋爱的延伸,可惜千万年来久居冥王宫的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把火烧得他的心很痛,需要找一个对象宣泄。
「去传达那都斯来见我!」黑帝斯一扬手,向最近的侍卫下令。
他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禁令侍卫在心中为那位不幸的死神大人暗暗地祷告。
锐利如箭的绿眸看着侍卫走近门边,黑帝斯突然又改变主意。
「等等!」
心思急转,他突然觉得用不着急着教训达那都斯。「暂时别去叫达那都斯,你去请另一个人,带她到我的寝宫。」
侍卫领命离开,黑帝斯碧绿的瞳孔兴奋地收缩,薄唇不知不觉地吐出喃喃的声音:「我就看妳可以继续漠视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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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卫的引领下,踏上从未走进的华丽长廊,司马欢颜举起青葱的指头指着眼前的纯金大门。「就是这儿?」
侍卫点点头,摆了摆手。「请进。」
「但是……」
司马欢颜还来不及追问,侍卫已经如一缕轻烟溜之大吉。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飞快逃走的背影,回过头,紧张地将乌亮的长发整齐地拨到肩后,伸手推开房门时,心一直怦怦地跳个不停。
深呼吸两口气,她伸出足尖踏进去,镶着水钻的裙襬随着走动而款摆,她双手紧张地摸着身前的坠子,努力以最优雅的姿势踏进黑帝斯的寝室。
偌大的空间一如想象的华丽,以宝石嵌着星座图纹的天花板,高雅的摆设……完全显示出黑帝斯奢华的爱好,不过司马欢颜却明显地感到失望,朱红的唇角向下垂了下去。
他根本不在!
她一边向里面走一边游目四顾,由外室到内室都不见黑帝斯的身影。
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轻轻地松了口气,又矛盾地觉得失望。
她倚立在床柱前,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裙角,娇嗔地噘起唇瓣。
明明是黑帝斯叫她来的,他怎么会不在?脑海里装满疑惑,司马欢颜本欲离去,但回过头一想,他俩冷战多天,好不容易才露出改善的曙光,总不能就此放弃,只得咬着唇静静等候。
无聊地胡思乱想的时候,耳朵隐约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她侧耳倾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满溢的好奇心,循声走过去。
莫名的紧张感令她将脚步放得又轻又细,足尖轻巧地踩在地上,就像是一只戒备中的小猫。
伸手拨开紫金薄纱,司马欢颜穿梭在层层轻纱之中,随着弥漫的雾气越浓,令人心跳加剧的嬉闹声就越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