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生最爱的不是男人、也不是我的儿子,妈的最爱就是我的乖女儿,恩熙。
恩熙的妈妈亲笔
看完信,恩熙已经泪流满面。
她蹲在李家狭窄的客厅,大声的哭泣!
恩熙啜泣的声音,把吴玉莲都吓得连忙跑出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妳妈在信里,到底跟妳说了什么?」李昆明也问她。
他没料到,恩熙看完信后会是这个反应,李昆明真的吓了一大跳!
但是恩熙蹲在地上不回答,只是一直伤心地哭泣……
李昆明夫妇面面相觑,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窗外夜色早已深沉。
信中的秘密揭露了一段骇人听闻的往事,往事如烟,却不能随风飘散,还在流传……
左右着每个人的命运。
第六章
沉淀过后,就是升华的平静。
人生有很多时候,必须面临这种时刻,这才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类的智性。
一夜过后,恩熙已经完全冷静。
人是自私的,就算是最慈爱的母亲,面对感情也很难没有私心……
她能怪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母亲吗?
不,她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
在那个「过去」之中,每个人都有错是因为心中都有苦……
她是当事人,没有权利当仲裁者,她怀抱的心情更多是不舍与心疼。
人生有大爱,最难的只有当下那一刻,一旦那一刻度过,到了明日就能吃得苦中苦、就能设身处地、就能心怀柔软、就能云淡风轻。
可这人世间,有多少人不能度过当下那一刻?
当他们做恶时他们痛苦。
佛陀用慈悲的大爱,清净的智慧,照看这反复生灭、苦中做乐的人间。
恩熙知道自己的母亲很苦,她用一夜的时间,试着了解母亲当年的痛苦……
送走自己的亲生儿子,迎来情人妻子的女儿。
虽然一开始怀抱着自私的想望,然而母亲无私地养育她成人,慈爱地陪伴她成长,这就是缘分。
过去这是母亲的课程,而现在,她面临到了自己的「这一刻」。
恩熙回想起董事长夫人对自己的憎恨,就感觉到痛苦。
母亲把一个难题交给她,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如果永远不揭开这个秘密里的秘密,这样做可以吗?
恩熙问自己。
当然可以,因为母亲已经在信里告诉过她:一切由她自己决定。
那么她应该怎么做?
留下……
或者离开?
她不能让自己的亲生母亲永远憎恨自己,但是说出真相,可能会引起更深的伤害!
这是母亲当年写这封信时,没有想到的情况。
所以,她必须做出抉择,现在就要做出决定。
嘟——嘟——
电话突然响起,恩熙正在出神因此吓了一跳。
「喂?」她反射性地匆匆拿起话筒。
「下午妳到哪里了?王部长说妳已经离开医院,怎么没有回饭店上班?」电话里传出谋远雄的声音。
「我……我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先回家了。」她迟疑地回答。
「是不是因为下午发生的事情?王部长都已经告诉我了。」
「对……可能是因为那个原因。」
「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她怎么会想不开跳楼自杀?我跟王部长都想不透是为了什么?」谋远雄感叹地说。
判断尤杏桃是跳楼自杀,只是警察的解读。
但是尤杏桃的丈夫和儿子已经决定北上,他们不同意警方的判断,只觉得事有蹊跷!不过因为尤杏桃这趟上台北没有得到丈夫和儿子的同意,她是自己北上的,她的亲人因为不知道她来台北的原因,并没有对警方提起谋远雄这个人,如果警方知道堂堂亚洲四季集团的董事长,竟然与尤杏桃这个女人相识,一定会非常惊讶。
「也许,她也有令她烦恼的事。」垂下眼,恩熙这么回答。
「嗯,妳的心情不必受到影响,身体如果没什么大碍,明天就要到饭店上班,我有很多事要交代妳,妳要赶快进入状况。」
恩熙没有回答。
「怎么了?妳怎么不说话?」
「明天……明天我会到饭店,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对您说,征求您的同意。」
谋远雄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事?」
「明天我到饭店,再跟您说。」
「好吧,妳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恩熙轻轻挂了电话。
已经很晚了,从舅舅家回来时间就已经不早,董事长一定是打了很久的电话,才找到自己。
想到明天自己要对董事长说的话,恩熙就觉得很不安。
她知道,那些话只要说出口一定会让董事长伤心,但是现在她只能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是最好的……
她想起谋仲棠,眼眶就觉得酸涩。
「现在……已经不能考虑他了。」恩熙喃喃对自己说。
她并不知道,自己紧紧咬着下唇,早已经流出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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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宋牧桥的心情异常不安!
多少年来,他已经不曾这么激动。
回到家后他一直在家中书房待到早上,直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进他的眼睛,宋牧桥才拿起话筒,以颤抖的手拨号。
「喂?」姜羽娴接起电话时,电话已响了超过十声以上。
「晨间新闻播出来了吗?」
「牧桥吗?什么事啊?」姜羽娴不明就里。
「昨天的事情,晨间新闻播出来了吗?」他再问一次,声音颤抖。
「昨天……昨天什么事啊?」她只记得,昨天最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就是她去找尤杏桃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人!
「尤杏桃,昨天她坠楼死了,妳知不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姜羽娴倒抽一口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怪昨天我去找她,可是没见到人!」
「新闻没有报导吗?」
「我刚下楼,坐在客厅里看报还没有看到这一段,也没打开电视。」
宋牧桥突然沉默下来。
「喂?你怎么了?干嘛这么激动?」姜羽娴问他。
「昨天,我去找她了。」
「你去找谁……」姜羽娴想通后倒抽了口气。「你去找尤杏桃?」
「对。」
「我不是说我会去见她吗?你还去找她做什么?」
「我叫她不要威胁妳,还想逼问她孩子的下落。」
姜羽娴惊骇地掩着胸口。
「那么、那么她坠楼死掉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宋牧桥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昨天我问她话的时候,她退到阳台,后来爬到花坛……不小心失足跌下去的。」
听到这里,姜羽娴吓得说不出话!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后来我匆匆跑到顶楼,是从别幢公寓下楼离开的……」宋牧桥吁了好长一口气,昨天那一幕,还深刻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震撼了他一整夜。
此时此刻,姜羽娴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应该没有人发现我——」
「我是说,她坠楼的原因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刚才我已经说过,是她自己不小心坠楼的!」宋牧桥的口气突然严厉起来。
他一凶,姜羽娴就不吭声。
宋牧桥深吸一口气,试着控制自己的脾气。
「我只是打电话来告诉妳,让妳知道状况,免得妳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去找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姜羽娴沉下脸,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知道了!」
「好了,我要挂电话了,等一下云佳会上楼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