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靳雅低头不敢看他。不知他为何要对自己做解释?她宁可他像之前那样说话不经大脑,好对他继续保持厌恶感。
看她局促不安,又想起几天前对她的误会,他说:「我为那天晚上的失言向你道歉。」
不预期的话让她慌忙抬头。「没……事情过了就算了。」
恒藤牧微笑。「谢谢。那么就请进来吧!待会你们只需回答我母亲有关於画展的问题,其他人的问题你们可当作没听到,至於家务事就当看笑话。」
她真的很像是个怕事的小红帽。
「一定要进去吗?」伍靳雅问。
恒藤牧为她们开门,立在门边等她们走进。「麻烦你们。不会花你们太多的时间。结束後,我再带你们去一家著名的医院,恰巧我认识里头一位满有名的皮肤科医生,让他看看,或许可以治好你的困扰。」
有了皮肤科看诊的诱因,露静怀点点头同意,手臂勾著她往内走。「雅雅,看在皮肤科的份上,去里头坐一下也好。」
「可是……」越过他身前时,她不安地问。
「放心,多余的问题我会帮你们回答。」他承诺会保护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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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安全带,伍靳雅随著恒藤牧走下车。
刚才的谈话乱烘烘,她仍是只听不说,有关於画展的事交由露露回答颜女士;而其他的问题都被身边的恒藤牧挡掉了。
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著他曾经结婚及离婚的事:心头居然会产生一点点的难以释怀,像蚂蚁在心头上啃咬的难受。
露露告诉她,已见过可能是她初夜的男人恒藤司,也告诉她对方的品性及丰富的玩女人经验时,她呆愣後的反应是耸肩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那是她预期得到的,初夜时若非有「他」高超的床第技巧,说不定会让她更恐惧性爱。
照道理,她应该要对「他」的事感到在意才对,却反而对恒藤牧的事有过多奇异的反应。难道说,她的心伤已经从两年前的那次意外复元了吗?
她只记得他冷冷地告诉他的前妻及旧识别再做一些无聊之举,从今起不会再放任她们对外制造不实假象;若再闹,一切後果自己负责。
为何他要无情到当众人的面,让两个爱他的女人难堪?
但当他说出这些话时,臣昊和颜女士的表情似乎是替他高兴,彷佛他终於有了人性的反应。还有,刚才在送走他的前妻和旧识时,发生的事情也让她在意。
「坦白讲,我并不喜欢伍小姐,她的穿著令人无法苟同。」颜女士说。
「果然是对母子,都是单凭外表来评断一个人的内在,愚蠢至极。」露露反讥回去。
「妈妈,您误会了,我和伍小姐只是共事关系。」恒藤牧淡漠道。
这一句撇清关系的话,居然让她有受伤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恍惚之际,恒藤牧请臣昊送露露到她要去的地方,他则带著她来医院。
颜女士没有反对,只是笑咪咪地说她要再坐一会,等他父亲下班。
「想家?」恒藤牧拿出丝帕递到她面前。
手一伸,眼眶薄薄的湿意让她知道自己又太过情绪化了。
「谢谢。」接过他的好意,她忍著可能会闻到菸味的恶心抹泪,却只闻到属於他身上的麝香味。
他领著她走进医院内部,没去做挂号之类的手续,在打开一问办公室前解释。
「我事先和医师联络过了,这时是他的休息空档。」
她呆愣地点头回应,吞下想问他是不是戒了菸的问题。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走出。
「还记得住刚才上原医生交代的话吗?」他与她坐在领药处前。
伍靳雅说:「大概记得吧!少吃刺激性的食物,包括可乐在内;多喝开水有助排毒,还有……」每一项的禁止都让她觉得有困难,例如可乐和冰凉的冷饮,那两项是她的最爱,却被规定少吃。
「很难吗?为了日後不被误会,忍一忍就过了。」恒藤牧打气地说。
瞪著他那种事不关已的表情。「又不是你被禁吃,当然说得简单。」
但,想到若真的照那医生的方法可免去背部刺痒困扰的话,似乎还挺划得来。
她转而微笑地说:「我试试看。若真的好了的话,再请你吃饭,答谢你带我来看名医。记得,我有说要请你吃饭的哦!」
看她怱冷怱热、怱气怱笑,印证了女人善变的道理。恒藤牧对她瞥一眼,没有对她做回应。
听到护士唤他的名字时,他上前去取药。
「为什么用你的名字挂号?」两人走出医院去取车时,她跟在他身後问。
一前一後走著,直到车边时,他才停下。「不然,你有带证件在身上?」
发觉自己多此一问,以及诧异他也会绅士地为女士开门的动作,伍靳雅傻笑了一下。「呃,对哦!我倒没想到……可是我们来之前并没有挂号,她们怎会知道你的名字?」
「这家医院是恒藤集团所有,上原医生算是恒藤家的家庭医生。」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不过……
她又问:「那费用要怎么算?」总不能每次和他出来,都让他付费吧?
「朋友之间如果事事计较就太见外了。有件事要问你,可以吗?」
伍靳雅以他的话意反推回去。「嘿,有话直问,朋友这样客套就太见外了。」
「你有掉东西吗?」没听说她在找她的遗失物,他忍不住问她。
想了一会,她摇头,很肯定地说:「没有。」
恒藤牧勾起一边唇角。「喔。若你有少了东西时,记得告诉我。」
「你为什么这样说?」他的表情和语气,让她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毕竟你不是我国的国民,一些相关手续你并不了解。」他好心提示。
这又让她更茫然了,乾脆直截了当地问比较快。「请问,你有捡到我的某样失物吗?」
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眼前的街道车辆堵塞拥挤。
在停红绿灯的片刻,他侧过脸直视她的眼。「有吗?」
他捡到的不只是她的护照,还有她遗落在日本的初夜回忆,他要她自己忆起,向他询问或追讨。
「恒藤先生,有没有人敢对你直接谏言过?」她忿忿地问。
他的表情分明就是知道,却故意装傻,这实在令她生气!
「是朋友的话,就不需要唤我为先生,你叫我牧就好。我可以知道你的日文名字吗?」前面的车辆开始移动,恒藤牧踩下油门让车子跟著滑行。
他还记得那夜别人唤她的名字。
「雅子。」伍靳雅乖乖地说了。
虽然他跳离她的问题不想回答,但他对自己的确是照顾有加。或许在活动结束後,要是她决定留下来完成两年前的读书计划,有他这个朋友,她也比较不孤单。
满意她的诚实,他带著深意的笑睨视她。「有想要去哪吃晚餐吗?换我请你和露小姐吃饭。」
「不用了,绿光先生代表贵公司尽过心意了。」伍靳雅侧过面看他。
「如果说我坚持呢?」恒藤牧睇她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塞车。
「你决定就好。」看他又用「凶狠」的眼神看自己,她虚软地投降。
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待接通後,要臣昊将电话给旁边的露静怀,恒藤牧则将手机转到她手上。「你们先决定要吃什么,我再和阿昊约地点。」
嗄?!伍靳雅瞠目地看著他。居然要两个外地人决定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