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义少转头望著他,还是那一脸笑。
“绿灯了。”
廉少麾扯起眉头,忍不住直说:“哼!对你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就不曾见你如此热心,你一定另有目的。”
“跟律师谈话要付费,就算我另有目的也不能跟你说吧?”他打了个呵欠。外人眼中,耀眼的金色太阳和他温和的外型很搭,所以很多人自以为是的认为他绝对喜欢户外的阳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讨厌这道刺眼的光芒,只是他懒得去说明罢了。
“别开玩笑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怎么可能收你这笔钱。你快说吧。”这死党的反常,已经彻底勾起他的好奇心。
“嗯……好……到了叫我。”嘴角依然挂著笑容,赫连义少已经闭起眼,梦周公去了。
这臭小子!廉少麾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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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远离尘嚣的偏僻的山区。
好高、好高的……围墙。
好大、好大的……铁门。
看不见里面的环境,外面看起来像……监狱。
是这里没有错。一只手犹豫了好半晌,终于还是伸了出去——
叮、叮咚……
在里头埋头苦干的赫连嘉聿一愣,仔细拉起耳朵听。
有人来吗?好像有听到门钤响……没有,听错了吧。
他继续工作。过了好一会儿……
叮咚……
叮咚……
果然有人按铃。不过是怎么回事,电铃坏了吗?铃声断断续续的,还有一点抖,等他有空的时候要检查看看。
“正忙的时候,是哪一只龙来了?”赫连嘉聿放下轮胎,从工厂走了出来。这地方是他最近才买下的,只有几条龙知道他在这里。他打算把这里打造成“玩车宝地”,已经陆陆续续从欧洲运来汽车的组装零件和机械。
他打开厚重铁门旁的一道小门——
不见“龙”影……
他低下头。一张小一号的风喜玉的脸低低地垂著,两只手不停绞握著紧张和不安的情绪。
如果是风喜玉,会高高昂著下巴,露出发亮的一口白牙,挺直她微胖的身躯……不会像眼前这已经相当瘦小的身子,还缩著背,看起来更加娇小。
“你怎么会来这里?”赫连嘉聿吓一跳,声音出奇的大。
“我、我、我、我、……我……”花喜语差点被他的“吼功”给吹走,小小的胆子更差点吓破了,一个“我”字说不完,心里开始骂自己。
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努力顺了顺气,正要重新开口说话,她却见一只很大的脚趋前一步——
“妈!”她大喊一声,拔腿就往后跑……
赫连嘉聿愣在门口,缓缓缩回跨出去的脚步……相当无辜。他不过抬个脚,甚至都没跺一下,就已经吓到她了。
花喜语跑了十步远,忽然站住。她似乎也惊觉自己很失礼,赶紧转身,一个鞠躬、再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我是胆小鬼!对不起!”她拚命鞠躬道歉,只是想表达她的慌张失措不是他的责任。……因为听说他是孤独寂寞易受伤害的野兽。
赫连嘉聿站在大门内,想踏出去,怕又吓到她,站在原地……她的声音还真小。
“算啦,我习惯了。”他终究没有踏出去。也许这个距离对她而言是必要的,随便她。
花喜语这才缓缓抬起头,但依然没有勇气看著他。“我、我……我是……谢谢你。”
“谢我什么?”赫连嘉聿一脸困惑,心不在焉。他在台湾交了个新朋友,答应帮他的跑车重新改造,现在正忙得很。
“你……帮我们家还债,我……非常感激。谢谢你。”她深深的鞠躬道谢。
“搞什么?”赫连嘉聿扯起眉头。
咦?
“你怎么会知道的?”他不太高兴地问。
喔……
“那个……律师和赫连义少先生来过。”他原来是不打算让她知道的吗?花喜语很缓、很慢地往前移挪一点点脚步。
“啧!忘了交代他……算了!那没事了吧?”他这个人不太往回看的,过了就算了。
“啊?没、没有,我没有事了。”她连忙摇头,笔直地站住,全身僵硬到不行。
赫连嘉聿一愣,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烦躁。“我是问你,家里都没事了吧?”
“哦……很好,都已经解决了。”她稍稍放松了肩膀。原来是问她家里的债务问题……莫名地全身里注入一股暖流,瞬间一颗胆怯畏缩的心暖热了起来。这个人……她又一点一点的移动脚步,速度大概跟乌龟差不多。
“嗯,那就好。”他四下看了看,目光有些不自在。
她终于抬起头,焦距缓缓往那高大的身形移上去……刚才紧张得没注意,他原来是穿“白”布鞋啊。灰色长裤……怎么到处污渍?……他真的好高哦。灰色短袖……也是脏兮兮的?咦,戴那是工作用的手套吗?都几乎变成黑的。……啊,原来不是短袖,他把袖口卷起来了。
那算是古铜色的皮肤吗?他……真的好高哦!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又是怎样了?赫连嘉聿紧紧的皱著眉心,视线转向她……他狐疑地眯起了眼。她在干嘛?……太空“慢”步?
啊!他没戴墨镜。也对哦,在“家里”是不用戴墨镜……这里是他的家吧?果然好像野兽住的地方。花喜语推了一下她脸上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冷不防,两人的焦距对上了——
眼睛……深邃大眼,像银月般的光辉,好漂亮!花喜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呆在那儿看出神去。
看什么?……脸很脏吗?赫连嘉聿拔下一只手套,擦了擦。……搞什么?他在干什么?现在正忙,可没时间让他呆站在这里擦脸!
“喂!你要进来还是要回去?”
他一出声,又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就连不由自主飘到他身上去的魂魄也立刻归位。只是……莫名地脸就红了。
“我、我、我、我……我回去了!”她又是鞠躬,然后转身就赶紧跑回她的蓝色厢型车上去了。
赫连嘉聿瞪著她鼠窜般的速度——那辆看起来快解体的破铜烂铁是什么东西?……管他的!
应该没事了吧?……既然这么怕他,就不要来啊!赫连嘉聿扯起眉头,转身把门给关上!
砰!
很大的关门声,连在车上的花喜语都险些吓出了心脏。
……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耶?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管用了。花喜语敲了敲头,又敲了敲……还是想不出来。
据说一趟正常车程开五十分钟就可以到,但她开得慢,以她的车速大约一个半小时,不过再加上迷路的时间,通常要多花个一倍以上的时间。幸好这回来的时候只是“小小”迷路,花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只是……现在回去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回去吃晚餐来得及吗?
没关系,总比待在这里好……已经有来“交差”了,赶紧回去。
她倒车,“很快、很快”的把车子开走——已经有三十五的时速。
只是她一边开车,脑袋很不管用的不停想起那双深邃漂亮迷人的大眼。原来他没有戴墨镜的时候……还挺帅的,不那么可怕。他的鼻子也很挺……
花喜语茫然地颦眉。……脸怎么热热的,心脏也跳得乱快的,感冒了吗?
那个……
孤独寂寞的野兽吗……好像跟赫连义少说得不太一样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