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何爱凡变得虚弱,段元廷心中的愤怒烧红了双眼,大步一迈逼近她,一手掐住她的颈子。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段元廷的大手掐得杨芊芊呼吸困难,而他眼里的那股恨意更吓得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等一下!」这男人是认真的,她会被杀!「是那个女人自己不吃不暍……我带你去就是了!」
「别急、别急,用不著劳动『翻羽」大驾,我这不就把她带来了吗?」
杨芊芊的话才刚结束,她的房门口就响起梁的声音,还有他手中虚弱而几近昏迷的何爱凡。
段元廷转过身,掐住杨芊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瞳孔里的两团火焰因乍见何爱凡苍白的脸庞而更加炙热。 「放了她,否则这女人也别想活命。」
梁淡淡地瞥了一眼杨芊芊痛苦的神情,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真以为我会在乎这女人的命吗?她父亲的公司已经因为你动的手脚而倒闭了,她现在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女人,除了帮我暖床,根本毫无利用价值。」
听见梁无情的话,杨芊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梁,你!」
「芊芊,不要怪我,我早就教过你,世上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
话还没结束,梁的手下已经射出一把飞镖,段元廷眼明手快闪开,而飞镖直中杨芊芊的咽喉。
「为什么……」飞镖射穿了她的颈动脉,一时间鲜血四溅,杨芊芊缓缓倒地咽了气。
靠她最近的段元廷虽然已经先一步闪离,但仍旧溅到一些她的血迹,他没有在意,只专注看著还在敌人手中的何爱凡,丝毫没注意手臂上的血迹仿佛被吸入肌肤般迅速敛去,还有梁嘴角边那抹淡淡的笑意。
「现在你什么筹码都没有了,不过我还是愿意跟你谈谈条件。」
段元廷眼神敛起,警戒地看著梁。 「你以为我能给你什么?」他知道这个男人并不简单,手段也以残忍无人道著称。
「传说,或者……你的命。」
「凭你也想得到圣女?」段元廷讥笑一声。
梁摆摆手,态度像是势在必得。「当然不是现在,不过要是你肯跟我合作,凭你跟我,我们可以一起拥有传说的秘密。凭什么东方家族可以兴盛三百年不衰?又凭什么他们可以掌控你们八大家族为他们拚死效命三百年之久?
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一切根本就不公平吗?你的母亲因他们而疯狂堕落,难道你没恨过吗?」
是,他的确想过、他的确怨过、怀疑过。
他生为「翻羽」,从小拥有家族的守护,长大换他保卫家族的一切,东方家族的每一代传人从未试图掌控他们,一切只是他们八家族与东方家族一种共生於世的默契罢了。
以前他不懂,但如今他很清楚,成为「翻羽」并不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义务,而是他本身的意愿和能力。
看他口口声声提起母亲。 「你跟我母亲是什么关系?」否则他也不会知道那条隐藏在大宅里的密道。
「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过为同一个人做事罢了,当然也向她学了些制毒的技巧。」
制毒?原来母亲的毒药没有留下,而是被这男人学去了。
这男人留下将会是个祸害!
赫然看见梁的手指轻触著何爱凡苍白的脸庞,指尖正轻刮著她的肌肤,段元廷心强烈一震。「不准碰她!」他的指尖有毒!
梁缓缓一笑,指尖轻压在何爱凡的颈上。 「只要你告诉我,圣女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马上就放了她。」
「你觉得我凭什么敢单枪匹马来?」说罢,段元廷踢飞一张桌子,为了闪避,梁抓著何爱凡往後倒退一步,桌子碰地而裂,而段元廷竟在此时凭空消失。
梁身後的一群人,见到段元廷忽然在眼前消失踪影,吓得慌了手脚,只有梁一人依旧沉著,眯起眼对身後说:「小心点,是忍术。」
没想到段元廷居然懂得忍术,而忍术中最难的部分就是隐身术。
说时迟那时快,梁的手下像起了骨牌效应,一个个应声而倒、一片哀号声也随之响起。
红外线消音枪!
梁心慌地试图搜寻段元廷的身影,原本在身旁的何爱凡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梁顿时毫无後援,恐惧感油然而起。
「现在该换我和你谈条件了。」
段元廷低哑的声音随著身影,在梁的左後方出现。
梁沉下了眼神,看了一眼逐渐清醒的何爱凡,和拿著枪指著自己的段元廷,心里渐凉。
段元廷正要问话,捆著扳机的手指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见状,梁微微一笑,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有那个筹码呢?
梁放下心,脚步缓缓逼近他们。
段元廷发觉自己四肢竟开始麻痹,连扳机都扣不下去。
是麻药?
「元廷,你怎么了?」趁著梁搜寻他们踪影的空档中,被灌下血清而清醒的何爱凡,惊觉段元廷的异常,焦心地在梁靠近之前,以身体护在他的身前。
「你居然在她血里喂毒?」段元廷冰冷的眼神怒视著他。
四肢百骸传来强烈的麻痹感,这男人一定从很久以前就给杨芊芊喂毒了,他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这个可怕的男人,居然连死人的血液都要利用!
梁斜嘴冷笑,赞赏似地拍著手。「不愧是东方八俊的智囊,聪明、聪明!不过我也太小看你的能耐了,通常正常人在接触她的血液之後,五分钟内就会开始麻痹,而你居然能撑到现在,这已经很不简单了。」
梁转头朝剩余的手下交代著:「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忽地,段元廷冶哼一声。「梁,你真的太小看我了。」他以为他会乖乖束手就擒吗?
他抽起靴底的短匕首,用力往大腿刺去,试图让痛觉抵销麻痹感,而後奋力站起。
何爱凡心痛地看著他大腿汨汨流出的鲜血,心像被掐紧似的不能呼吸,眼泪直落而下。
「……元廷?」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
「妈的!」梁不禁暗骂一声,趁著段元廷奋力抵抗麻药的同时,用力扯住何爱凡,想带著她逃离。
何爱凡用力抵抗却挣不过这男人的力气,梁愤怒地扯过她的发丝。 「乖乖跟我走,现在你可是我的保命符!」
麻痹感越见强烈,段元廷几乎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梁带走爱凡。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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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留下她。」山丘上,一个约十五、六岁左右的短发少年,右手举著枪对准爱凡。
梁看著这迟来的援助,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少年说:「不行!这女人还有用处,拥有她才能跟翻羽谈条件。」
没想到,少年左手也举起一把枪对著他。「都不能留下。」两把枪对著两人,不准备留下任何活口。
梁瞪大双眼。 「你……」他疯了吗?他也算是组织里一号人物,为什么要杀他?
少年面如锦玉,却毫无表情。「西主说,你的话太多,不能留下。」
「不——」
两声枪响随著鲜血而起,少年消失在山丘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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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慎的帮助後,解了麻药终於可以行动的段元廷,听见远处传来的枪声,几乎心神俱裂。
他与白川慎赶到传出枪响的山丘上,那个邪恶的男人已躺在地上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