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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阿祗僧眼观鼻,鼻观心,吃素的他对萝卜情有独钟,吃了一碗又一碗,眼角居然滴下一颗泪。

  “我的莱……这么难吃吗?”吃到哭?栀儿整个心都凉了。

  “你别管他,他的外号就叫‘泪菩萨’,爱哭鬼一个。”军破痕即使身边有一堆女人,从来没有谁亲手煮过一餐饭给他吃,他端起碗扒着饭,尽管栀儿料理的东西没一样能入口,他还是捏着鼻子,大口吞下。

  至于乱惊虹,没有味觉的人,只要吃的不是砒霜、硼砂就好。

  “钦,我见过你。”大家努力的扒饭,栀儿瞧啊瞧的,对阿祗僧做出了结论。

  “阿弥陀佛!”

  “我听说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毒,有没有法子可解?”一、二、三、四,怎么……不是应该五个人?

  “你们吃饭都不说话的喔?”她有些失望。

  “阿弥陀佛!”阿祗僧重复着佛号。

  栀儿放下了饭碗。

  “怎么?”天青鳞困难的吐出话。

  吃饭不允许说话,他们还是在无形中遵循着从小被教导的规矩。

  人心虽然决定要背离不自由的拘束,然而沁入骨子里的毒素却已存在,直到灰飞湮灭,也不见得能消除。

  “吃饭是很开心的事,我们辛劳一天为的就是填饱肚子,盘中飨,粒粒都辛苦,难得大家围着桌子吃饭,大家可以把今天遇到的事,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的都拿出来讲,这样才叫一家人不是,你们都不讲话,我吃不下去。”没有话配饭,她会觉得饭很难吃。

  不会吧?!四个男人发现食物全都挤在胃袋上头,这餐饭是鸿门宴啊!这么多关卡,又要抓鸡,又要忍着难吃的食物,现在还要说话,一心好几用,谁这么能干?!

  “不好。”看着她极度企盼的眼神,天青鳞咳了咳。

  “是咩,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要是不小心把食物放进鼻子去怎么办?”乱惊虹语不惊人死不休。

  “谁像你这么恶心,又不是三岁孩童。”军破痕不以为然。

  “那就练习用鼻子吃饭吧!”阿祗僧露出魅惑人的微笑,很轻,带着不经意的暖。

  以往,他们的相聚都因为任务。

  这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庆幸的,菜的数量不是很多,大家开了话匣,就算十句有十一句没好话,也把桌上的菜吃个精光。

  空的碗盘散置着,一群大男人脸上掠过讶异的神色。

  “太好了,大家来猜拳,猜输的要洗碗。”栀儿先站起来,握紧拳头准备要出拳了。

  她咧着嘴,笑嘻嘻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她已经是成熟女人的年纪。

  剪刀、石头、布!

  嘿嘿,她兴奋得发晕。好多人吃饭,就像小时候跟弟妹、爹娘们一起吃饭的感觉。

  “我赢了!”男人僵硬的动作怎么斗得过她。

  天青鳞深邃的瞳眸捕捉她自然的动作表情,眼中的感情越来越深。

  他跟着栀儿走出饭厅。

  “哎。”军破痕想把他叫回来。

  “你回来。”乱惊虹懒洋洋的提住军破痕的衣领。

  “别动手动脚!”一掌拍出去,天生杀手哪会允许别人随便欺身。

  “你就算把鳞叫回来也别想赢他,他是金脑袋,随便出个数就叫你想破脑袋,你还是认输了算。”一来一往,两人已经交手数十招。

  “那你洗碗。”五个人去掉两个,机会剩下三分之一,他不干!

  “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远庖厨。”

  阿祗僧摇摇头。这两个冤家。也无声无息地退出战场。

  至于那些碗筷的下场……不言而喻了。

  第七章

  不工作的夜晚,栀儿习惯泡一杯香茗,斜倚栏杆,什么都不想的让清风明月洗涤她白日的疲倦。

  二十好几了,上了年纪呢,本来就不是活泼的性子,升上“大婶级”的年纪以后,更喜欢安谧沉静,对于几条街外传来的笙歌乐曲毫无兴趣。

  天青鳞推门进来,看见长栏上倚着的人儿,茶香袅袅,栀儿赤着雪白的足,长裙因为她双膝曲起并拢露出嫩白的小腿,不加任何装饰的黑发因为夜风的吹拂,披泄了一肩的美丽。

  白净粉嫩的娇柔,看起来令人心旷神恰,他不想惊动这一抹绮丽。

  “门的作用除了防贼以外,还有提醒你进别人房间以前要记得敲。”他夜夜来造访,天明又离去,那以前遵守时间上床的好习惯上哪去了?合着眼,栀儿知道来的人是谁。

  “倦了要上床去睡,这样容易着凉。”她就是贪凉,总要吹到觉得身子冷才肯睡去。

  “不要,这舒服。”

  天青鳞脱下身上的外衣盖住她。

  “热。”她不领情,马上要把衣服掀掉。

  “不听话马上抱你上床。”他的口气变严厉了些。

  “你不要婆婆妈妈的,鸟过都不管我这些。”她的声音呢喃不清,显然已经快要入睡。

  他对她语气中对弟弟的亲昵不大高兴,马上明显的表现在脸上。

  “他不是你丈夫。”

  栀儿睁开一条眼缝。

  “你要是专程来找架吵的话,我很累,不想伤神。”

  “你对我一点都不在意?”这次他已表现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却还是感受不到她的爱意,莫非真的爱已太迟?

  “我想睡觉,不想谈那些伤脑筋的事。”衣服重新温暖了她清凉的身子,嗯,衣服上有他的味道。

  “好吧,我陪你。”每一夜总是等她睡着他才回房。

  他决定慢慢来,起码,她不再嘶吼着恨他,态度明显的软化了。

  见她没有抗拒,将她搂进怀中,他调整了一个让她更舒服的位置。

  栀儿也不反对抱这么舒服的人肉枕头。

  咦?蒙蒙胧胧地,一绺白丝勾去了她的困虫。

  她伸出纤指,绕上天青鳞垂在肩膀的散发。

  “你有白发。”他大不了她几岁吧,却早生华发,再细看,他好看的眉目平添着几道岁月烙痕。

  “白发只会多不会少。”纵使他是天生奇才,但日日耗尽脑汁,发丝也不胜负荷。

  “你的发白得好。”被扯下来的发丝随风逝去,沉入冥冥如墨的夜色。

  拉下头巾,他一头黑白参差的发披落下来,覆上她的。

  “你变丑,才不会有人跟我争。”

  一时间,天青鳞以为她睡得迷糊,才会说出这样语带撒娇的话来。

  “我要变笨呢?”痴人说梦,若是梦,他不介意多沉醉几分。

  “笨得好,可以天天陪我说话,天天厮缠一起,你不要变回去以前那个天天工作的人好不好?”她娇憨甜蜜的诉说心底的希望。

  她睡昏了吗?不打紧,就让她一次说个够吧!

  “嗯,我以后会天天在家吃饭,你天天都见得着我。”她要是知道往后两个人将要寸步不离,恐怕又要尖叫不自由了。

  “心不到做说话嘴巴也会渴呢,对了,我帮惊虹大哥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双鞋,赶明儿个你帮我拿给他们。”

  桌面上整齐的排列着三双不同大小的软靴。

  吃饭的时候!她注意到他们的鞋都有些老旧。

  真正让人穿着到处走动的都是旧鞋,不过她是做鞋子的人,就是看不惯别人穿旧鞋。

  “你忙了一个晚上就是为他们缝鞋子?”

  “他们的鞋都该换了。”看着别人穿上她缝制的鞋履,让她充满无上的成就感。

  “用不着对那些混蛋那么好。”他立刻灌下一大缸醋。

  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得来这许多好处,他心里不平衡。

  “爱‘乌’及‘屋’嘛,你是那只乌鸦,乌鸦住着的笼子我也要一起爱啊。”

  天青鳞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呵呵,原来他还是只乌鸦……其实,虽不中亦不远矣,不过,她要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还会这么信任的躺在他怀抱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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