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日初气得冲出房门,抓起电话劈头大骂,「姓莫的,你敢再使用这个称谓就给我试试看,咱们走着瞧!」
「别生气别生气,气生多不容易短命,小心会看不到我们的小孩长大。」
「莫危,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她气到爆青筋。
天杀的,这个老男人真难搞。
「我说的是事实怎么会无耻?两情相悦后随之而来的当然是爱的结晶喽!」莫危说得好不笃定,外加洋洋得意。
若非隔着电话,她绝对会赏他一顿好打。
「别害羞,我保证会给妳一场最难忘的婚礼。妳有特定的婚纱款式吗?」
他将兰日初几秒钟稳定情绪的沉默解读成害羞。
「婚纱个鬼,明天我要请假,晚安。」
「准妳半天假,下午我要看到妳出现在位子上,否则别怪我亲自去妳家逮人。」他又开始习惯性命令加威胁人了。
「你……你好样的。」很好,她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草民真是倍感惶恐,究竟有什么事可以劳动莫总裁您亲自打电话来?」
「没什么,只是想确定妳回家了没,顺便道声晚安。」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晚安,不见。」喀喳,她狠狠地摔上电话。
回头瞧见童夕筑惊恐地指着她,一副她是千古罪人般地瞪视着她。
「怎么,中风啦?」她没好气地回瞪她一眼。
童夕筑的胆子有时真的是太小了点。
「他他他,他是总裁耶!妳怎么能对他这样无礼?」
「我对他无礼?他对我的可不只无礼,根本就是完全没道理。」
「妳都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会这样相敬如『兵』?」
「跟那种人相处,不这样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童夕筑无言,好个尸骨无存,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妳慢慢在这发呆吧,我要洗澡睡觉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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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又彻夜不归?
人在美国的兰月洛听见童夕筑和他这样说后,心中警铃大响。
印象中姊姊上次、也是他唯一一次有记忆的彻夜不归,就是为了去找金主筹钱。
这会儿不擅说谎的童姊说得吞吞吐吐,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窝在宿舍里想了半天仍旧觉得事有蹊跷,他决定背弃曾和姊姊许下的承诺--不在她上班时间打电话到她公司找人。
「您好,这里是升宏贸易股份有限公司。」
「妳好,请帮我转董事长室兰秘书。」
「对不起,请问您要找的是兰日初兰秘书吗?」
「是的,麻烦妳了。」怎么总机小姐的声音听起怪怪的?兰月洛皱眉。
「这位先生,兰秘书已经在两个月前离职了。」
「离职?」他不可置信地叫出声。
怎么会这样,姊姊换了工作却没有通知他,虽然他自己本身也是在跳槽很久之后才想起要告诉姊姊,但他至少还是有记得要说啊!
「是的,兰秘书目前在我们总公司上班,您若要找她请打总公司的总机。」
「升宏不就这一家吗?什么时候跑出总公司的?」
「这位先生,我们公司经营权一个月前已经被仕颿集团接管,兰秘书目前在仕颿集团里担任总裁特助。」总机小姐还是兰日初在时的那位,而她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早就在升宏里传开,稍后更经由总经理亲眼证实。
「谢谢,我知道了。」兰月洛咬牙切齿地道完谢。
很好,姓莫的可真有种,竟然敢耍这种卑鄙招式逼姊姊回到他身边。这下自己
连仕颿的总机号码也甭问了,直接杀回台湾还比较实际点。
连上网路,明天深夜有架飞台湾的飞机还有空位,自己的护照也尚未过期。
哼哼哼,莫危,这回我们是真的杠上了,脖子洗好等着受死吧!
订完机票,兰月洛拿起话筒拨了一组电话号码,找上私人研究所的所长。
「喂!老头,明天起我要连请两星期的假。」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我的好少爷,你这一请假,所有计画可都通通要停摆了!」兰月洛是他好不容易从政府机构里挖出来的天才神童,所里好几个计画都得靠他才能继续推动,怎么这下说丢就丢?他的薪水可是其他研究员的好几倍耶!
「我不管,这假我请定了。」老头从他还在读博士时就来烦他,现在他们可熟得很,兰月洛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你不能这……」
嘟嘟嘟,不想理会老头的鬼哭神嚎,他挂掉电话比较清心。
第九章
兰月洛飞机到达故乡时刻,中原标准时间下午一点整。
他以最短的时间通过海关,来到机场外头拦小黄,命令司机直接杀向仕颿集团大楼,准备进攻敌人地盘来个冲锋陷阵、力拚到底。
计程车以惊人速度一路奔向台北,兰月洛希望莫危今天最好没有会议要开,否则他会直接冲进会议室,连他的部属一起海扁。
嘎--
约莫半小时过后,计程车发出刺耳的煞车声。
「先生,仕颿集团大楼到了。」
兰月洛忙掏出张面额一百的绿色钞票,真抱歉,不是他不爱用国货,而是行程匆忙到让他没时间换钱,所以皮夹里只有对着大众微笑的灰绿色富兰克林,没有青蓝色的孩子围在一起在看地球仪。
「相信我他是真钞,不用找,剩下的拿去贴补罚单钱。」
也不等司机验钞,他飞快地拎起行李下车,杀气腾腾地直驱柜台。
「我找你们总裁。」
「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妳直接和他说他的死对头来找他算帐。」挥拳,然后咆哮。
兰月洛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个智商一百八的天才青年,反倒像是发病严重的神经病患。
「先生,你再这样我要请警卫了。」柜台小姐以为他是来闹事的。
「姓莫的智能太低听不懂是吧?那妳和他说有个叫兰月洛的找他总行吧?」
他掏出护照来给柜台小姐看。
姓兰?柜台小姐很直接地将他的名字同兰特助联想在一起。
一个月落、一个日出,真是有趣的名字,且两人长得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像。
「这……您请稍等一下。」她带着疑惑为他拨了通电给向秘书。
兰特助并不负责接这类型内线电话。
「向秘书,有位先生说要找总裁,他今天并没有预约。」
「叫什么名字?」向怀远公式化地问。
啧!竟然是男人,他倒宁愿来闹的是女人,那样才比较有看头。
「他姓兰,兰花的兰,兰月洛。」
等等,他听到了什么?兰月洛?
向怀远瞄了一眼正在办公的兰日初,知道有人大难临头了。
「妳等一下。」
搁下电话,随性地敲两下门,他也不等莫危回应就闯进总裁办公室。
「先生,你敲门是敲好玩的吗?」见他闯进来,莫危索性放下笔,停止批阅公文。
他是不是太纵容他的好兄弟了?搞得他一点上司威严都没有。
「兄弟,你完了。」向怀远在胸前画十字架表示他的同情。
准备完蛋的人则倾身靠着倚背,耐心等待他的解释。
「兰月洛人就在楼下,指名要找你。」
「谁在楼下?」莫危闻言大惊,背脊在瞬间倏然挺直,觉得椅背好像太凉了此一。
「兰月洛,兰花的兰,月亮的月,洛阳的洛。身分是兰特助的弟弟、十三岁赴美求学的天才,你的头号敌人加阻碍。怎样,解释得够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