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身分一公布,所有人恍然大悟,紧接着用力点头,一副可以理解的模样,然后开始拚命称赞女孩是如何、如何的美好,和城澈又是如何、如何的相配,说得宫青山笑意连连。
所有人此刻心里皆有了底,原来那女孩是宫青山的孙女,难怪能和城澈走得这么近。
其实也怪不了城澈,换作是任何一个人,也都会选择宫青山的孙女,姑且不论她的长相,光是她的家世背景就够吸引人了,就算她长得像恐龙,追求她的人恐怕也会排好长一行队伍。
宫璃纱的身分像涟漪一样在会场荡漾开来,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同,人们急着认识她。早就知道宫青山有个疼之入骨的孙女,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今天好不容易见着,怎能不把握机会好好巴结她呢?
同样身在会场的王采兰也听到了宫璃纱的身分,她惊得倒抽口气,暗自庆幸先前她没失控动手打人,否则她就该糟了!
可是知道宫璃纱的身分是一回事,要怎么做是她的自由,不管宫璃纱的爷爷是谁,她打定的主意没有人能改变!城澈是她的男人,她是不会放手的。
眼见一堆人忙着自我介绍,讨好自己,宫璃纱表面上很镇定,实际上她慌了,她实在是不习惯应付这样的场面。
不用她开口求救,无须她以眼神暗示,城澈就是知道她不擅于应付这样的场面,马上替她解围。
他的体贴令宫璃纱心底暖烘烘的,一颗心就要为他融化,她看他的眼神充满爱意,所有明眼人皆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没猜错,飞翔电信要办喜事了。
城澈将是今年全台最幸运的男人。
第八章
纪念酒会风光落幕,所有相关人员累得人仰马翻,不过在博得宫青山的赞美时,每个人都忘掉疲累,开心得好像刚被升职。
城澈在会后负责送宫青山和宫璃纱回橘园,宫青山回到家梳洗过后,马上回房休息。
宫璃纱送爷爷上床休息后,感谢的看着城澈。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不用客气。”城澈并不觉得疲累,今天的场面他算应付自如。
“你一定也很累了吧?”她淡笑道,她的身分一被得知后,接下来就是由城澈帮她应付。
他对于应付场面话很顺手,三两不就将一堆人打发掉,令她佩服不已,如此手法,是她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不会。”城澈与她并肩往外走。
宫璃纱看了他一眼,果真见他神清气爽,不见半点疲累,比起她这个什么事都没做的人体力要好上太多。
她轻步和他走出门外,在风中,看见了大树旁摇晃的秋千,她忍不住笑出声。
“怎了?”他好奇问。
“没,只是看到那个秋千,想起小时候爷爷是怎么满身大汗的帮我弄上。”那座秋千是爷爷对她另一个爱的证明,爷爷怕她一个人无聊,所以在家里装上秋千,好让她无聊时能有消遣。
顺着目光,城澈望去,见到了在风中摇摆的秋千。“看起来保养得不错。”
“对,我无聊时还是会坐在上面,看看天、看看地,或者什么都不想。”她偏头回想。
“要坐吗?”
“呃?”她讶异的望着他,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
“重温一下旧梦。”不等她反应过来,城澈便拉着她的手走向秋千。
当宫璃纱反应过来时,人已坐在秋千上,城澈则坐在旁边的地上,她偏头看他,心想,他应是想起了童年时光,才会想重温旧梦。
她的头倚在秋千的绳上,笑看他自在的坐在地上。
风儿吹拂过大树,发出沙沙沙悦耳的声响,看见他嘴角浮趄一抹舒服的微笑,加深了她的笑靥。
“这种感觉真好。”清风拂面,鼻间所闻是清新的青草和泥土的气味,这一嗅闻,仿佛肩上的压力在一瞬间全部卸下。
听他这么说,宫璃纱好高兴。他对橘园的印象愈来愈好,不再像从前,来到橘园总是一脸漠然,一副巴不得马上离开的模样。
“今天的天气正适合待在庭院享受芬多精。”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舒服得令人想欢唱。
城澈倚着树干合上眼,思绪飞回过往。
见他陷入沉思,宫璃纱不出声打扰,她仅是注视着他,渴望以双手抚向他的脸庞,为他拭去所有的不愉快。
今天那个特别过来威胁她的女人所说的话,在她心底荡漾开来,她不清楚他们为何会分手,但可以肯定是,那女人当年一定深深伤害过城澈,一想到这,她便心疼不已。
他久久不出声,她心想他是累到睡着了,担心他睡在这里会感冒,却又不忍心出声叫醒他,她下了秋千,跪坐在他身旁。
雪白小手大胆探向他的脸颊,感受温度,她不想他着凉了,若是察觉到他有一丝冷意,就马上进屋为他拿条毛毯来。
在她的手碰触到他温热的脸颊确认时,发现他的长睫毛眨动了不,她低呼了声,忙将手缩回。
城澈的眼未睁开,大掌已快一步将她的手抓回,轻柔的放回原先的位置。
宫璃纱胀红了脸,不敢移动,由着她的手被他搁回他的颊上。
此刻,她无法确定他是睡是醒。是睡着的话还好,不会太尴尬,倘若没有,就……她该怎么解释偷偷抚向他脸庞的举动?
因为不确定,是以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怕会惊醒池,同时也因为紧张过度,使她全身僵硬得有如木头人。
紧闭双眼的城澈感受到她的僵硬,哧笑出声。
“啊……”他没睡!他这笑声是表示在笑她偷摸他的举动吗?她慌得想抽回手,可他不许。
“就搁在这儿。”他轻喃。
她抚向他的触感令他觉得舒服,感觉很安全。会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怪,她不过是个小女人,随便狂风一吹、暴雨一淋就倒了,怎么会带给他安全感?
对她的感觉是奇妙的,感情是复杂的,既喜欢又排拒,已经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王采兰今天跟她见面的事令他耿耿于怀,那女人绝对不安好心眼,就会张牙舞爪的以言语刺伤人。他虽不清楚王采兰跟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话有无在她心底发酵,可他希望能弥补她所受的伤害。
他不要她伤心难过,非常不愿!
“我和王采兰初识时,是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本以为我遇到了可以倾尽一生去爱恋的女人……”素来话不多的他,不知怎地,竟开始跟她说起当年的事。
那件事一直存放在他心底,他不曾对人提起,视它为今生最大的教训,今天却很自然的跟她说起当年的事,这代表着什么?
听他谈起过往,宫璃纱全身放松,不加入任何意见,仅是静静听他说。
她的双眼柔情似水凝望着他,但因为他闭着双眼,所以无法看见他眼底的情绪,不过由他僵硬的身体可猜出,要说出来对他有多难。
她心疼他,好想、好想紧紧拥住他,用她不够庞大的身躯为他挡风遮雨。
可目前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展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不能为他伤心落泪,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他说,将他的痛苦一股脑全数吸收。
如果老天爷注定她这辈子仅能当他的忠实听众,当他的垃圾桶,听他倾吐,那么她愿意当个无声的女人守在他身边,直到永久。
“说实话,跟她在一起时,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光是见到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开心得好像站在世界顶端。当时我的眼里只容得下她,拚命打工赚钱,一天二十四小时对我来说永远都不够用!有时和她约好,若她临时取消了约会、被她放鸽子,我也不会生气,总觉得她也不愿意如此,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急需她去处理。”他缓缓道出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