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如纸,弯腰抱着腹部,小脸因疼痛而揪结着。
「没见过女人生理痛啊?笨蛋!以为我是小偷,拉着我跑,该死的笨……」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爬下起来。太痛了,彷佛要死去一般。
荆尔勋紧张地扶起她瘫软的身子。「妳还好吗?要不要我送妳去医院?」
糟糕,他没见过女人生理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白痴,不要碰我啦!你是嫌我脸丢得不够吗?在超商被你误以为是小偷,现在还要闹笑话闹进医院吗?」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骂着,眼眶因阵阵剧烈的疼痛而沁出泪水,小脸濡湿一片。
「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他心慌得不知所措。
他遇过的异性不是在他的面前故作优雅,就是摆出端庄矜持的模样,从没有一个人敢像徐蕾蕾一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但是她的眼泪也逼出他的满腔柔情,他紧张地由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蕾蕾痛得不在乎形象,拿起手帕胡乱拭着腮颊上的泪渍,然后用力地擤鼻涕。
「道歉有个屁用啊?你又不是女生,没有这种烦恼、痛苦……」不安慰还好,一听到他的声音,泪水就一波波地淹上来。「我不要当女生啦~~」
「好好好,妳不要当女生,那……下辈子换我当女生好不好?」他像哄三岁小娃娃一样,边软语诱哄,边伸手要扶起她瘦弱的身子。
「都是你害的啦……害我肚子好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她含泪控诉,双腿瘫软。
「好,都是我害的,那我背妳,好不好?」他弯下身体,将她的双臂绕过自己的颈项,将她背在背上。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啦……」她大方地伏在他的背上哭泣,泪水顺着脸颊濡湿了他的衬衫。
他背起她娇瘦的身体,放柔了音量。「好,都是我害的,我会负责好不好?妳不要再哭了……」
「你又不是女生,你怎么能体会生理痛有多难受!」她含泪嗔怨道。
「那……」荆尔勋平生安慰人的词汇已经用光,一时词穷。「那……那我给妳一万元,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听到她抽抽噎噎的啜泣声,他的胸腔蓦地揪紧,恨不得能代替她疼。
「那我给你两万元,你替我痛!」她瞪着他的后脑勺,为他的不够贴心而气恼。
他背着她走在浮晃的人群中,完全不在意旁人异样的目光,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他的背脊,两个人的距离仅隔着棉质的衣衫,心跳迭着心跳,令他的胸口发烫。
她羞得将脸埋在他的背上,不敢迎视行人的目光,脸上残存着未干的泪痕。
「那我给妳三万元,妳不要再哭了。」
「好啊!你给我三万元,我就不哭!」她伸出小手摊在他的面前,娇嗔道:「快!你欠我三万元,我不收支票,只收现金!」
「如果三万块能够让妳开心,那等会儿我到提款机领给妳。」
这回换成蕾蕾哑口无言,她只是单纯开个玩笑,他怎么就当真了?不过他这番话却令她觉得好窝心。
他讨好她的动作虽然很笨拙,但却令她感受到甜蜜的滋味,嘴角隐约浮现一抹笑意,渐渐忘了下腹的痛楚。
「身体不舒服就请病假,不要逞强来上班。」他心疼地说道。
「请假要扣钱,而且我刚来公司不久,总不能每个月一到生理期就请假吧?」她嘟嘴抱怨。
「那要不然改天在主管会议上,我提议以后『卓尔』的每位女性员工每月皆可请一天不扣薪的生理假期,这样好吗?」为了讨好蕾蕾,他豁出去了。
「咦?」她将脸探到他的耳际旁,差一点就亲吻到他的耳廓,兴奋地叫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馨香的气息拂在他敏感的颈项问,令他感到兴奋,血脉偾张,耳根微红。
「『卓尔』以后可能会成为一家跨国企业,为了和世界接轨,落实女男平等,我觉得有必要效法其他欧美国家的女性员工福利政策。」他清清喉咙,编着借口。
「好,那下个月的主管会议轮到我当纪录,你一定要提出来!」蕾蕾光想到他站在会议桌前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一种被疼惜的感觉渐渐在心窝里蔓延开来。
其实,喜欢上他的感觉也不太坏。她笑得傻傻的,大方地伏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独特的温柔。
他白色的衬衫上还沾着她未干的泪水,细柔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耳际间,柔细白滑的小手环在他的颈项上。
一股躁动感在他的身体里蠢蠢欲动,她身上芳甜微温的气息不仅钻入他债张的皮肤里,更深深地潜进他的心坎。
他背着她,刻意地放慢脚步,往公司大楼里的停车场走去。
如果,幸福是有重量的,那么此刻他正踏实地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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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区的街道壅塞依旧,轿车、公车、摩托车呛出阵阵污浊的烟,荆尔勋陷在车阵里,看着窗外霓虹闪烁。月明星稀的夜晚,盏盏灿亮的灯将城市妆点得像座不夜城。
下班之后,他打电话联络和自己熟识多年的青梅竹马叶梦臻,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世交,况且她身为女性,一定可以告诉他如何在生理期照顾女生。
他一边开车,一边戴上耳机,等着手机接通讯号。
『尔勋吗?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找我呢?』叶梦臻正在办公室里看着设计图。
「老朋友,偶尔也要聚众,」他心虚地干笑着。
『是不是想问「卓尔」周年纪念酒会的事?会场设计图刚送过来,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会送过去……』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倚在桌沿。『但我记得这是企划部负责的,好像跟你这位工程师没关系嘛……』
他咧着笑敷衍、「我是想说妳回国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时间跟妳吃顿饭,所以才打通电话来问问。」
『你想我啊?』电话那头的叶梦臻噙着暧昧的微笑,思忖道:这个工作狂总算察觉列我的心意了!
「对啊!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妳去了美国这么久,我当然会想念啊!」
闻言,叶梦臻高兴得快飞上天了,但还是不忘噘着红唇娇嗔道:『才怪!人家的公关公司开幕时,你连拨通电话都没有,人家尔浚哥还有来当剪彩嘉宾呢!』
他不禁在心里犯着嘀咕:笨蛋!我三哥去剪彩,不是给妳面子,全是为了把妹,认识新货色!
「但是我送了花篮还有卡片。」荆尔勋顺着车流,见红灯一亮,立即踩下煞车。
『算你还有良心,记得我。』
荆尔动在心里加注,不是我记得,而是大哥的张秘书记得用他的名义送上花篮加卡片,替他做人情。
「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惦记着妳。」荆尔勋在心里祷告着:上帝,请赦免我的罪,这全都是善意的谎言!
『真的吗?』她喜上眉梢。
「当然是真的,我又不像我三哥那么会说话。」
『唉呀!你维持你原本的性情就好,千万不要跟尔浚哥学,他那个花心大萝卜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都没有人知道。』
「我也知道。对了,我打电话是想问妳,如果……如果有一个男生,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但起先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因此一直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