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蜡烛都快烧完了,先来切蛋糕,有什么话吃蛋糕时再聊!」梁玄之为顾及女儿的颜面,连忙出声拉开所有人的注意力。
「厚~~人家才刚吃饱回来,再吃就要肥死了!」嘟嘟囔囔地靠近客厅圆桌,梁筱筠感动是感动,心情却沉甸甸的好不起来。
「再叫柏轼帮你减肥啊!他不是领有营养师的执照?」李睿梅拉着她说道。
「啊?有吗?」她怎么又不知道了?对他,她有太多的不了解。
「嗯,毕业后无聊去考的。」唉,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大小姐又不高兴了,白柏轼不由得暗叹,今天真是不顺遂啊!
切完蛋糕,梁筱筠坐在梁玄之身边和他话家常,李睿梅便扯了扯白柏轼的袖子,要他到一旁讲「悄悄话」。
「梁妈妈?」白柏轼狐疑地盯着她,手上还拿着刚切好的蛋糕。
「柏轼,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们做了没?」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她突然接到柏轼的来电,大致说了下筱筠被下药的可能,且暗示万一「情势难以控制」,他将以「非常手段处理非常事件」,并保证绝对会对筱筠负责到底。
她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啦!毕竟她早就向白爷爷保证过,若两个小辈不讨厌彼此,并不排除变成亲家的可能,当场就给白柏轼「特赦令」,要他「杀无赦」!
憋了好些天,柏轼一直没再打电话给她,她想问又觉得打电话问太过随便,好不容易熬到女儿生日这天,硬是拗老公要来给筱筠庆生,其实就是想亲自向白柏轼问清楚这件事。
没料到李睿梅会问得这般直接,白柏轼顿时红了一张俊颜。
「梁、梁妈妈……」现在的欧巴桑都这么劲爆吗?害白柏轼差点没让口水呛到。
「别在那边婆婆妈妈了,有没有一句话,说!」李睿梅作风明快,懒得听他「五四三」,性急的追问道。
「呃……」这下他连脖子都红了,闭了闭眼,尴尬且沉重的点了下头。
「喔YES!」霎时,李睿梅忘形的击掌欢呼,立即引来丈夫和女儿的瞪视。
「妈,你们在聊什么?」筱筠狐疑地斜睨着他们问道。
「没什么,你吃你的蛋糕,妈有些话要跟柏轼谈喔,乖。」
敷衍的向丈夫女儿挥了挥手,这会儿她不惧寒风的将白柏轼拉到阳台,免得在女儿面前形象尽失。
「梁妈妈……」由于太久没有感受到母亲的温暖,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位欧巴桑想对他怎样,止不住内心惶恐。
「柏轼,我现在要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可不准对梁妈妈说谎,知道吗?」叉起腰,李睿梅摆出老茶壶的姿势。
「知道。」谁可以告诉他,在面对老茶壶来势汹汹的质问,除了知道,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答案?
怕别被壶口喷出的高温水液烫死才怪!
「我问你,你说要对筱筠负责,是真心喜欢她,希望能跟她牵手走—辈子,还是只是为了负责而负责?」李睿梅说得又快又急,差点没晈到舌头。
「我当然是想跟她牵手一辈子。」他毫不考虑的脱口而出。
「嗯,很好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这个回答令李睿梅满意极了,忍不住加以催促。「那你觉得农历年底办喜事会不会太匆促了点?」
白柏轼吓呆了。「这、这太赶了吧?」
「哪会?筱筠都快三十了耶!」她忍不住放大音量,却又怕惊动到屋里的人,连忙又将声音压下。「而且人家不是说,有钱没钱讨个老婆好过年,你不想每天抱个暖炉睡觉喔?」
暖炉?!
有人这样形容自个儿的女儿的吗?
白柏轼感觉头上飞过乌鸦两、三只。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知道筱筠愿不愿意跟我……」唉~~
「怎么?经过那一夜,你们什么都没谈?」李睿梅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假如换成是她,早就拿刀逼问了,怎么这两个小辈动作这么慢,在搞什么飞机?
白柏轼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的工作排满了,我们独处的时间并不多。」
「喂,小子!」不满地揍了下他的肩,李睿梅可受不了细火慢熬。「追老婆不需要梁妈妈教你吧?这种事旁人可帮不了你!」
白柏轼受教的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喽!」搓了搓手臂,越晚天气越冷,她受不了的连忙回到屋里,留下白柏轼一人在阳台「纳凉」。
天空飘下些许雨丝,白柏轼掏出口袋里的菸,点燃。
是不能再拖下去了,他非得快点找出躲在暗处意图伤害筱筠的人,不能容许筱筠再受到任何伤害!
至于他和筱筠之间的情事……那丫头要谈也罢,不谈也罢,迟早有一天得面对的。
由口中吐出烟雾,在细雨飘扬的夜里形成模糊的影像,是张女人的俏脸,似笑、似怒、似嗔,令他不由自主的勾唇笑了。
没错,迟早得面对,晚一天不如早一天,套句梁妈妈说的,有钱没钱讨个老婆好过年,加油!
第八章
入夜,雨越下越大,空气里的湿气越来越重,雨滴打在窗上,嗒嗒嗒地扰人心烦。
脑子里反覆出现菁柔和何碧倩交叠的脸庞,梁筱筠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她懊恼的掀开棉被,起身走出房间,然后愕然的发现自己不是唯一失眠的人。
晕黄的小夜灯下,白柏轼摇晃着手上的酒杯,双眼凝视着未开启的电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怎么还没睡?」她管不住自己的脚,缓步朝他走去。
抬头看着她,他的眼在不甚光亮的空间里发亮。「想你。」
露骨的坦白令筱筠来不及稳住心神地红了脸,所幸灯光昏暗,或许他没看见她的羞意。
「我?……有什么好想的?」羞赧的左右脚互踩,她像个小女孩般感到不安。
「来。」拍拍身边的位置,朝她招招手。「我好像还没正式跟你说生日快乐。」
厚~~这个男人是怎样?趁着她进房的时候偷吃糖吗?说的话怎么变甜了?害人家的心也跟着变得甜滋滋的。
「神经,不过是生日快乐嘛,干么这么正经?」难得乖顺的坐到他身边,看惯大场面的她发觉自己竟不知该怎么摆放自己的手脚,不禁觉得好笑。
「你不知道我是很正经的人吗?倒是你,什么事这么好笑??」她这么说真教他伤心!他以为他们之间有很多事可以聊,毕竟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不多,而今晚正好是个起点。
不过在开始敞开自己之前,他对她的笑比较好奇,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笑?
「没什么啦。」她摇头,自是不会招供这么可笑的事实。「说说看,你想怎么跟我祝贺?」
「这好像应该问你吧?你是寿星,就由你来说吧!」
有经纪人夫妇请她吃饭,而她的双亲也买了蛋糕,虽然前者的过程不甚愉快,但至少对方表达了道贺的心意,而他,什么都还没做呢!
「喂喂喂!这么慎重很奇怪耶!要是我说『以身相许』,看你怎么办?」说着冷笑话,自己都觉得好好笑,她掩着嘴频频发笑。
「寿星最大,你说什么都好。」如果她真要他以身相许,也算解决他一个心愿,因他正有此打算,而且哈得要死!「要是以身相许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许你一辈子。」
笑容在唇边敛去,梁筱筠的眼眯了起来。
「欸,我随便说说,你可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