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老二。”
想当然尔,乖乖叫哥哥的人铁定是火雪城,没大没小、自中无人的自然是火箭。
火抉加鞭子般的声音划过空气,“谁多饶舌一个字回去看我怎么整他。”
这两个叫人头痛的家伙,分开还好,凑在一起就叫人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在这里?”见鬼了!
在肚子里暗诽的火觞头顶又挨K,这会他的头上有两个肉包子。
“别在这里碍事。”火抉冷眼扫射。
“我不是用完就丢的利乐包,你好没人性。”火觞嘟嚷。“何况屋里头那两只小猪睡得人事不知,我偷看一下去怎样?”
“长针眼。”火雪城很乐意落井下石。
“你这棵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火觞一脚踹得火雪城唉唉叫。
“你们两个……”火抉零下低温的声音冻住两个人来疯,“回皇宫以后到清洁司报到,我要你们两个负责在一天以内把招待国外宾客的大厅擦干净,我会派人去检查,要是让我找到一个不该存在的渍子,整座皇宫就等着你们抹净它,记住!用手擦!”
哇,好个没天良的火抉,“我抗议……”
火觞叽哩呱拉的嘴巴立刻被火雪城遮住,他把他拖到一旁。“要死啦你,你再多一句,我保证那个冷血的老二肯定把你发配到非洲最落后的食人都落去,闭上你吐不出好话来的乌鸦嘴!”
“……”火觞火大的喃喃暗骂属于限制级,儿童不宜的话语。
郁倪是被食物的香味薰醒的。
她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唯一的一件被子,火安琪不见踪影。
想起来这是她好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晨曦从四面八方透过来,穿过每个缝隙,形成千万把光束,把她拱在中央,如同女王一般。
木屋里没有任何隔间,一目了然,一张三夹板充当是床,一截看得见年轮的木头算是桌子,就这么简单。
她闻到的味道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她饿了很久的肚子,出了虚掩的门,看见火安琪蹲在外头拨弄一团泥球。
听见脚步声,火安琪向过头,脸上生出一片喜悦,丢下手里的东西直朝她飞奔而来。
郁倪被他孩子气的举动弄得扑哧一笑,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一颗乱糟糟的心安定下来,脑袋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经过一夜好眠,他的精神恢复许多,清爽的脸庞有股顿时活过来的生气,让人另眼相看。
他不经意的啄了郁倪一下,她想起自己毁了的脸,不禁自惭形秽,下意识用手去遮。
“别。”火安琪只说了一个字,温柔的拿开她遮丑的手。
被他一碰她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四处张望,想寻个能遮丑的东西,要不是长发被火给烧掉了,也许还能遮一下,偏偏……其是令人气绝。
在他这么漂亮的人面前,她的存在简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恶。
他从后面抱住她匆忙转身的腰,转到她跟前。
“你不丑,不要紧张。”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郁倪虽然粗枝大叶,平常对自己的容貌也不是很照顾,但是完好无缺的脸上多了丑陋的疤,有谁受得了?
他握紧拳头,声音里有无尽的痛。
“我不要你同情我、可怜我。”她恨恨的说,几乎要吼哑嗓子。
“我没有。”火安琪拼了命想挥洒自如的说出一串能安慰她的话,偏偏,咬破舌头也说不出什么具有建设性的话来。
他急得脸红脖子粗,额头全是汗珠。
郁倪瞧着他恨不得自尽的表情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但仍介意的撇开头。
“我不是你的责任,你落跑,我能谅解的。”
他们之间应该什么都不是吧!
他轻轻揉捏她红通通的掌心,带她往一块可坐下休息的石头走去,用坚定的语气说:
“我伤心的时候你也收留我。”
当初她是那么的面忍心善,虽然动不动就对他喊杀喊打,却压根没有伤到他一根手指。
“我是糖果屋的老巫婆,不收你我就要饿肚皮了。”她颠了下,脚底的刺痛让她曲起膝盖,想用金鸡独立的方式跳跃着走。
想当然耳,她刚刚也是这么蹦出来的。
火安琪心惊胆战的瞧着她的惊险动作,下一秒便把她拦腰抱起来。自从认识她后,他冒冷汗的次数愈来愈频繁。
“我不需要你这该死的怜悯,我只是脚底痛!”郁倪不是很习惯两人的肢体接触,两人肌肤交触的一刹那,她战栗的躲开,该死!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是一见他就发情。
他把她当珍宝的抱着,小心翼翼,不料,她大幅度的动作让自己失去平衡,这一跌,跃出他的怀抱,狠狠的摔到地上吃土。
她不顾后果的动作让火安琪彻底发狂,他怒吼一声声音里夹着无限悲愤。
郁倪吓得跳起来,哪还管自己多难看,她被他那不被人了解的吼声吼得一片心碎,这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你别哭,我一点都不痛,也不是不让你碰我,你听话好吗?”她奔上前,抓住他的身子。
他想甩掉她的箝制,但是在失去理智的同时仍旧牢牢的记着,在地面前晃动的人影不是别人。
“我错了,我该死,我找我……是害羞,不好意思啦,你别再伤心了好不好?”郁倪温言恳求,她这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温柔过。
火安琪全身抖动,充血的眼映入她娇俏的脸蛋还有她温柔的恳求话语,这才醒了过来。
他吓坏了她。
然而他却听到宛如天籁的声音——“从来没听你哭过,难听得跟牛叫一样。”收拢他还僵直的大手,郁倪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手里把玩。
牛叫?真有这么刺耳?他轻抬起眼看着她。
“人家肚子饿死了,到底有没有好吃的?”轻润的言语有着她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撒娇。
火安琪轻擦掉她脸上的灰,重新把她安置在石椅子上,然后转身进屋子里去。好一会才出来。
他蹲下,将郁倪的脚提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仔细的检查地的脚板,然后力道适中的用小针为她挑出扎入皮的异物。
“谢谢。”郁倪用力的挤出话来。
“我昨天居然没有注意到。”边说他边玩着她的脚,她的脚指头浑圆小巧,让人爱不释手。
“看到你太高兴,其实我也不觉得痛。”她说的是真心话。
火安琪找来干净的布,一层层把她的脚缠起来,最后打了个不及格的结,这才把她的脚放下。
“这是什么玩意?”见几颗石头中央放着一颗红泥球,郁倪好奇的问。
他灭了火,用树枝挑出泥球,再用石块敲开包裹的泥块,露出香喷喷的肉团。
“刺猬。”他一拨,密密麻麻的刺掉在地上,想不到让人一见就怕的动物也能吃。
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手指头,她冲动的想把他的手抱在怀中。
“试试,很好吃。”
接过他送来的肉串,她连同复杂的心情一起下咽。
也许是因为火安琪在身边,郁倪好几个月来吃不下东西的胃口突然打开了,她起劲的咬着肉块,天下美味也不过就这样。
两人你来我往,把一只刺猬肉吃光光。
大啖了香浓滑腻的早餐,他安静地收拾一切。
见状,她想起身帮忙。
“别起来,脚疼。”他阻止她。
郁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俐落的动作,才多久以前,他连一只碗都不会收,这些日子以来,他究竟吃了多少苦?
爱上一个人连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也觉得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