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解扣就让她窘得快冒烟,他再不收手的话,她的小脸就焦掉了。
「不逗你了。」绿瞳不经意瞥过她平坦的小腹,轻佻的表情转为自责。
「大雅什么时候跟你说要去朋友家的?」
出资的人是老大,大雅当然首先告诉他。明日香很快地认清事实,安慰了自己。
「今天早上。」
「你答应他了?」没察觉到他的声调转沉。
「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回答你。」
「什么事?」
手惯性地摸上额头那颗小红痣,「你生大雅时,是不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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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缩回她木偶壳了。
那天晚上,不论关智怎么追问,她始终不愿说。
两天後飞德国时,他不放心将她一人搁在本家,便拎著她一起出国。
既然他们人不在国内,关智便同意让大雅多待在美国一段时日,等法兰克福的罢工事件结束後,再约定回国的时间。
水土不服让明日香到了德国的第二天,便开始上吐下泻。
几天之後,情况虽有有所改善,但气色却未见好转,躺在饭店的大床上,瘦了一圈的身形几乎被棉被掩埋。
当地医生的诊断,她是因为心理压力,让她对新环境产生抗拒。
关智一接到洞子寄来的Master报告,手颤心惊地拆阅过後,便无心公事,飞也似的赶回饭店,再度向她追问那天晚上的那个问题。
智商一一五,报告里的数据证实,大雅的确是个正常的小孩。
明日香靠坐在床头,望窗发呆,看到关智大白天跑回来也被吓了一跳。
「一定要知道吗,阿智?」
果真是患难见真情,这几天夜里,每当她不适时,他总是第一时间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为她奔走。
「我想知道。」
没忽略她终於肯唤他的名字了,只觉两眼眶有水气冒上来,激动的情绪让他没空理会自己又哭又笑的模样是否狼狈。
她觎了眼,眼眶也湿了,为他!
「那年爷爷奶奶会离开本家,是因为他们发现我怀孕了。」
曾经困扰他非常深的纳闷,如今终於获得解答。原来害一对住在本家数十年的老夫妻,突然离开熟悉环境的刽子手就是他!
「离开本家後,我被爷爷奶奶带到冲绳的叔公家。生大雅的那天早上,我才刚勉强吃下早餐,肚子突然阵痛起来,痛得我缩在地上,一直到叔公从田里回来才发现……」往事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经过岁月的冲淡,她已记不得当时的痛楚程度。
关智抓起她的手放到胸口上,想藉由她的手心,将他紊乱的心跳传递子她,让她知道他的心一直在为她而抽疼不已。
抽不回手,她只能任它被囚禁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腼覥的笑容上,有著一丝回忆起过往的涩然。
「大雅刚出生时,全身瘀黑,护士小姐抱到床边让我看时,我吓坏了。叔公说帮我开刀取出大雅的佐武医生告诉他,孩子可能活不下去,要我多看几眼;对於医院没在第一时间开刀的过错,医生提也没提……我没经验,加上当时连思考的力气也没,一心只祈求老天,请弛再给我一段时间,让爷爷奶奶赶来时,还能见到大雅曾经活著呼吸的模样,哪怕只是短暂……」
「大雅的求生意志超过佐武医生的预估,一直撑到爷爷奶奶赶来。既然已经出现这么一个小小奇迹,他们决定再与老天搏一搏,马上将我和大雅带回东京……」
「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
犹如定过冗长的隧道般,她仰起头对他淡淡一笑。
「嗯,大概是老天念在我们一片赤诚之心,放过了大雅……奶奶後来偷偷告诉我,爷爷他每晚守在加护病房外,生怕万一门外没人,老天爷就会趁机将大雅抱走……」想到傻气的爷爷,她又哭又笑。
「是谁告诉你们就算大雅活下来,也是个弱智儿的?」
「东京的世古医生说的。」
「他那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怒气渐渐攀上清冷峻颜。
忆起那一叠调查她的资料所载,姬野爷爷和一花奶奶怕她一心只想守著「智力不如人」的大雅,便把她流放到仙台的外婆家,并要求她把「信夫关智」这个人彻底忘记後,才准她回东京。
在她被允许回去看大雅时,大雅已经六岁了。
明日香怔怔看著他,「他说经过详实的检查,确定大雅是那样没错,他也举出几个国外案例……」
关智将Master的报告从资料袋内抽出,大手连翻数页,直到载有数据的那一页时停止,左手食指指著上头的数字。
「那个蒙古大夫空口说白话,现在我拿出确切的证据。」
证据?明日香满眼困惑。
那张纸上满是英文字体,她一个字也看不懂。「这个是?」
「Master的专业报告。」
「然後?」
「大雅智商有一一五,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孩。」
她两手捣住颤抖不停的双唇,有点不敢置信这犹如神迹显世的消息。
「你可以放开无谓的自责了,小绿。」仿佛看见属於他的幸福绽放出曙光,关智心情大好。
在投向他张开的怀抱前,她猛然又想到。
「为什么旧金山那家机构会对大雅进行智商测验?你帮他挑的不是只是些团体活动吗?」
瞒她的,何止是智商测验,还有後续的诸多安排,但目前还不宜提早让她知道。
轻薄双唇咧出一道微笑,却动作粗鲁地一把将她揽进空虚多时的胸口抱紧。
「顺便罢了,没事先跟你提起,是怕你会期待过度。」
「真的?」不疑有他了。
情欲受动难抑,关智在攫取她上仰寻求保证的红唇前,说出善意谎言,「真的!」
Step by Step!他已经踏上最重要且最困难的一阶了。
现下他要的,是和她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所以,大雅呀,只好麻烦你随著你的洞子叔叔继续在美国流浪吧,我们暂时不需要你。
「嗯。」明日香满怀感恩的心情,接受他甜蜜的亲吻邀约。
以吻开启满室渐渐酿成的旖旎气氛。
关智烈酒般浓的情感,在她松开自我压抑的紧绷之时,趁机挹注入她尚有疑惑残留的、心房……
卸去她最後遮蔽前,他在她胸口停留,轻语呢喃,「一切的……对不起,只因……爱你……」
「我、也爱你……全然相信你……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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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大阪
先在门板上轻敲两下,大雅试著旋了下门把,喀答一声,门即被打开。
门没上锁,让他有些失望。
他放轻脚步定到内室,拉开姊姊昨天新换上苹果绿窗帘,赫然发现床上有个人以手撑头坐靠床头。
「智哥哥?」
听到大雅的唤声,关智睁开惺忪通红的眼。
「唔……几点了,大雅?」
大雅蹑足走近,压低声音,「七点半了。智哥哥,姊姊怎么还没起来?」
他掀开被单下床,反手将床上仍在睡的人密实覆盖,只留下一颗头在外。
「昨天半夜时,她突然发烧,到了三点烧才退。」自从德国那次水土不服後,她身体的抵抗力变得很差。
怕说话的声音吵醒她,关智放轻脚步走到外室,大雅追著他出来。
以为他忘了,大雅提醒,「智哥哥,今天是学园的学园祭耶,你不会忘了吧?啊——你不是要上台致词吗?开学时我一拿到课表就跟你及姊姊商量好,今天整天的行程都要归我的,你真的忘了吗?」大雅五官紧皱,仿佛只要关智一点头,他就要赖在地上不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