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大咧咧笑容的她漫声倒数:“三、二、一!”
“轰”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青火焰,从唐子衣的袍角、衣袖燃烧了开来。
“啊……啊……啊……”那自然是唐子衣的惨叫声,自然,他的徒子孙们也乱成一团,各自抓来能灭火的东西往他身上“砸”,有老鼠冤的报冤,有隔夜恨的乘机多踹他两脚,这可是百年难得的好机会哩!
水当当可没空欣赏他“跳加官”起乩的模样,“ムメㄢ”吧!
“我好像多此一举,白来一趟了。”飞翘的屋檐上适意地坐着郭桐,他仍是一身黑芜。
不过,他当然知道唐子衣经此一挫,更是会将明教给恨进骨子里,所以,他还是得下来做一些“善后”事宜……
那一夜,唐子衣作了一场空前无比的大噩梦。
他梦见有个一身素黯的黑衣人站在他的床头,如炬的眼直盯着他的颈子看,那眼光教人毛骨悚然,宛如他的脖子是冬瓜,只要黑衣人高兴,随时都能把它砍成两半,他冷汗涔涔地醒来,松了口气之余,却发现比噩梦更真实的噩梦。
他的枕上留着一束散发和一面巴掌大的黑旗令。
他见鬼的瞪着那面黑旗,三角眼变成了死鱼眼。
没错,那把头发是他的,来人的警告意味已很浓了,如果惹恼了那个人,下一次,他要的,恐怕是自己的项上人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教人手脚发冷的是那面旗——
杀无赦——十年已不出江湖,武林人以为已失传的杀无赦黑旗令。
他什么时候得罪了十几年前教全武林闻风丧胆,黑白同道皆头疼的日不落谷谷主?
唐子衣没让自己想破头,这会儿他脑袋可清楚了。
不管是魔教、黄金城或重现江湖的日不落谷主,全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于今之计最保险的法子便是赶紧收拾行李,回四川老家怡养天年去,那才是上上之策,至于那什么上古宝物——唉!还是算了!
于是,天不亮,唐子衣便飞快的下了道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夹着尾巴,水陆并行的赶回四川去了。最终回
来年开春。
冰雪乍融,春芽峥嵘。东海岸,一艘艘巨大的船舰起锚扬帆,迎风待发。
天是蔚蓝的,海是蔚蓝的,海天成一色。
有对人儿偎倚在甲板上,互相信任的双手交握,高瘦的男人怕乍暖还寒的海风吹坏了偎在他身边的少女,遂用黑色的斗篷将她圈住,两人胶着的眼眸里满是浓情蜜意。
如洗的天俯视碧顷的海,眼光是如此温柔,那对人儿亦复如此。
风鼓胀了帆,乘风破浪,漫长的旅途才开始,一如他们的情爱也才上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