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狠狠敲醒了她的理智。紧盯着一脸阴鹜的他,凌露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所倾吐出来的心声,似乎让他相当反感。
「我……」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凌露显得不知所措,她张口欲解释,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起。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把你误认成……」
「滚!」拓雷冷冷的出言打断她,他已不想再听这个虚伪的女人说任何废话。
「雷……」凌露诧异的望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住口,是谁准许你直呼我名讳的?」他冷漠的瞪视着她,嘶吼道:「立刻滚出我的视线,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装模作样的贱女人!」
这回,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了!他真的在赶她走,而且言词之尖锐,几乎让她无法招架。
尽管不敢相信,她还是识相的抱起了池边的衣服,缓缓的走上台阶。
为什么?凌露一边套上衣服,一边心碎的想着。为什么他会这般的令人难懂?前一秒钟的万般柔情,竟然在短短的瞬间便化为乌有,甚至转成了──绝情。
她好想再回头看他一眼,可是却没有这个勇气。穿好衣服之后,她头也不回的奔出这里,奔出他的视线。
该死的!拓雷本以为她会跟其它女人一样,先是苦苦哀求他别赶她走,然后再使出浑身解数来取悦他,没想到他错了……她居然就这么跑掉,并且毫无眷恋之意!
也许,这就是她高招的地方吧!拓雷不屑的冷哼一声。想在他面前玩这种「欲擒故纵」的老把戏,省省吧!
懊恼的将整个人潜入热气腾腾的池水里面。他发誓,绝不再让那个女人影响他一丝一毫,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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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露顺着原路奔回了耶律扬的宫邸。由于天色昏暗,再加上路况不明,所以她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这里。
一踏进后花园那扇仍旧开启的门扉,凌露一眼便瞧见柏树底下,一道颀长的人影正背对着她,默默的盯着那座秋千看。
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耶律扬。
「扬!」她轻唤他的名,却不敢如以往般的朝他奔去,因为她怕他正在生气,气她随便乱跑。
这声叫唤,让心情沉重至极的耶律扬倏地转过身来。当他看清楚黑暗中那抹纤细的身影时,悬在他心里面的那块大石,总算得以落下。
「露。」他大步向前跨去,欣喜若狂的将她颤抖不已的身子拥入怀里,心有余悸的道:「这一整天你到底跑哪去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快要发狂了?」
回想晌午,当兰心慌慌张张的跑到训练场去,告诉他凌姑娘不见了的时候,他一颗心就紧紧绷到现在,没有一刻是放松开来的,他好怕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掉,更怕她发生了什么意外。
「对不起,扬!真的对不起。」将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凌露一颗张惶的心,就像寻到了依靠般,逐渐平静下来,「我……我出去找小花,结果迷了路,我……在附近绕了好久好久,总算找着了回来的路。」
她将失踪的原因轻轻带过,只希望耶律扬别像她哥哥凌扬一样,老爱追根究底。湖边那场错误的邂逅,就让他随风去吧!她压根儿不想再忆起,也不愿再提起。
「小花老早就自个儿溜回来了。」他告诉她,免得她担心。失而复得的喜悦盈满了耶律扬焦虑的心,因此,他并没有察觉到凌露语气中的异样,「你一整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来,咱们用膳去。」
「嗯!」她点点头,在耶律扬细心的搀扶下,怅然若失的走进屋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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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凌露整个人感到好不舒服,浑身冷得直打哆嗦。
由于她离开拓雷的寝宫时,全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而且又在外头吹了那么久的风,以至于染上了风寒。
她昏沉沉的起身披上外衣,勉强撑着颤巍巍的身躯,朝与她仅有一墙之隔的房间走去。
来到了耶律扬的房门口,她抬手轻拍门板,不一会儿,门「呀」地一声打开来。
耶律扬一眼瞧见面无血色的她站在门外,一颗心差点没跳出胸口。
「露,你怎么了?」他接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慌乱的问道。
「扬,我好难受……好难受……」她虚弱的告诉他。
耶律扬伸出手掌往她的额头一触,赫然发现她的体温烫得吓人。
「怎……怎么会这样?」他打横抱起她转身入房,将她轻轻放置在自己的床榻上,然后飞快的从药柜里取来驱寒丹和一杯开水,让她吞服下。
「等会儿药性发挥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温柔的拭去她嘴角溢出的水滴,他轻声哄道。
「嗯!」她点点头,下意识的将冷得发颤的身躯,挨进他的怀里,寻求温暖。「扬,你可以抱紧我吗?我好冷……」她要求道。
回想小的时候,只要她一生病,凌扬就会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她,甚至连学校也不去。而现在──
在这里,虽然没有凌扬对她的百般照顾与呵护,但老天爷却好心的赐给一个凌扬。此刻,有了耶律扬的陪伴,她心里面的孤单害怕已渐渐散去。
「露……」耶律扬当然是遵照她的意思,将怀里的娇躯搂得更紧,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面一般。
「嗯……好温暖……好舒服……」凌露满足的吐出这几个字来,即靠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见她睡着,耶律扬才敢将火热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原本只是想浅尝即止,没想到双唇在触及她之后,一切竟变得失控。
「露……」他在她细致的脸庞落下了无数个细吻,喃喃地道:「你可知每当我与你多相处一天,心中对你的爱恋就越加深一层,假如有一天你离开了我,真不知我要如何活下去?」
「露,我好想要你,真的好想……即使你只是把我当成哥哥一般。」
当他伸手欲解下她白色抹胸的同时,凌露所发出的梦呓,却让他倏然止住──
「雷……爱我……爱我……」
雷!好熟悉的字眼。他忽地一愣。
在他所认识的人当中,名字里头唯一有「雷」这个发音的,就只有他们的汗。
这样的联想不禁令他感到心寒!
不管她口中所喊的人是谁,这个人一定是她心仪的对象,倘若自己趁她意识不清之际贸然侵犯了她,她醒来后一定会恨死他的。
不!他不要她恨她。
侧身躺下,他将她微微冒汗的身躯揽进胸口,就这样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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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兰心正在大厅里哼着曲儿,准备早膳的时候,一名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物居然大驾前来。
兰心一见那名身穿白袍的男子由外头跨进厅里时,惊得连忙跪了下去,抖着音恭敬的唤了声:「汗。」
「耶律扬人呢?」拓雷第一句话便问。
「将……将军他还在房里,尚未起床。」兰心颤声回答。
「睡得倒好啊!」他冷笑一声,随即朝身后两名护卫命令道:「马上去把他给我揪起来,送进地牢里去。」
「是。」两人闻令后,即快速往内房走去。
「凌露的寝房在哪里?」他接下来又问道。
「啊?!」兰心显然被他这个问题问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