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放手,就要果断一点,长痛不如短痛。
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在她旁边缓缓停下。
方宁睨了车子一眼,打算继续往前走。
后车门却在这时打开,还伴着一声威严的低唤。
“方宁。”
咦?有人叫她。方宁退后弯腰朝车子里看,愣了一秒后,认出车里那张威严的脸,不禁翻翻白眼。
昨晚来了个小的,今早再来个老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想不到十一年没见,你粗野依旧。”卫老夫人严厉的指责她,一脸鄙视。
要是她之前对方宁的身分有什么怀疑,在看到她翻白眼的动作后全都消失殆尽了,简直跟十一年前一模一样。
“请问卫老夫人屈尊至此有何贵干?”
“上车。”
方宁是很不想上车的,从小这个老太婆就不断凶她,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长辈。
于是她叹了口气,无奈的钻进车里。
方宁刚坐稳关上车门,卫老夫人充满鄙夷的声音立刻响起。
“听说你缠上洛儿了。”
缠上?方宁讽刺的一笑,懒得说话。
“年轻人总是贪玩,洛儿也不只一次逢场作戏了。”卫老夫人睨了一眼方宁,好像在说她连让卫洛逢场作戏的资格都不够。“你要知道自己的身分,我们洛儿不是你能纠缠的。”
“我倒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分,值得尊贵的卫老夫人在这儿等候。”方宁绝不是任人欺负的软脚虾。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免得自取其辱。”卫老夫人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走过的桥比方宁走过的路还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激怒的。“既然你妈妈已经嫁入卫家,你再怎么不配也算是洛儿的妹妹,妹妹怎么能喜欢哥哥?卫家丢不起这种脸。”
“你以为我会在乎卫家的面子吗?”方宁冷笑一声,一心想顶撞卫老夫人。
“当年让你母亲嫁入我卫家已经是我最大的错误,要是你还不知廉耻地纠缠洛儿,就不要怪我让你母亲回来尽尽孝道,免得别人还以为我不懂婆媳之道。”姜还是老的辣。
“你威胁我。”方宁的双眼充满戾气,她知道老太婆有伤害她妈妈的能力,因为卫家以她为尊,卫启明也非常愚孝,当年娶她妈妈时,忤逆了这个老太婆,他已经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要是老太婆真的对妈妈做些什么,卫启明根本不敢怎样。
“年纪轻轻,一言一语杀气不要这么重。”卫老夫人威严的口吻还是不疾不徐。
方宁恨恨地盯着她,这个老太婆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不死?
“对于卫洛我不屑纠缠,如果你敢动我妈妈分毫,我会让卫家鸡犬不宁,你知道我有多疯狂的。”哼!要威胁人她也会。
说完,方宁下车重重的甩上车门,昂首而去。
“真是罪过。”卫老夫人摇头,认为方宁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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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方宁疾步走向卫洛的办公室,一脚踹开门,进去后重重甩上门,发出两声巨大的碰撞声。
好在学生办公楼顶楼只有主席办公室,不用怕吓到人。
进去后她看都不看卫洛一眼,只是粗声粗气的大叫:“把上衣脱了,到沙发上坐好。”
卫洛挑眉,唇边带笑的看着她。
一早感觉到她的怒气,连隐身的黎翔也很惊愕,但只是一秒他就恢复正常并且飘出窗外,真正消失了,虽然隐身他也不想做电灯泡。
卫洛走到方宁身边,她已经把一套银针摆在茶几上。
方宁年纪虽轻,已学尽奶奶的医术,而且从小跟着奶奶跋山涉水为人看病,所以设备齐全,经验丰富。
方宁转头见卫洛盯着她看,立刻大吼:“你还站着干嘛?叫你脱衣服没听见啊?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婆婆妈妈。”
卫洛眉头微皱、蓝眸微眯,觉得方宁很不对劲。
“你脱不脱?”见卫洛还是不动,方宁火大的站起来。“你不脱我帮你脱。”说着,她就像色鬼一样,双手抓着卫洛的衣襟,往两边一扯,想撕了他的白衬衫。
但卫洛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名牌,质料很好,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女子给撕开呢?
一下不行再来,卫洛的衣服还是完好如初,痛的只是方宁的手。
卫洛一把抱住她,“你受委屈了?”
方宁心里一揪、鼻子一酸、眼睛一红,豆大的泪珠相继滚出眼眶。
“别哭。”一看到她哭,卫洛聪明的脑袋立刻失常,只会笨笨的叫她别哭。
方宁伸手紧紧抱住卫洛,埋头在他的怀里伤心哭泣。让她再享受一次他的温柔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卫洛拍着她的背,笨拙的安慰她,一边问:“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方宁不回答,浙沥哗啦哭了一阵子后,在他衣服上擦干鼻涕和泪水,深吸了口气,抬头面对他。
“没发生什么事,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而已。”
卫洛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她不想说他也不逼她。
最后他微微一笑,脱下上衣。
当卫洛精壮的上身裸露在方宁的面前时,她全身的血气全往脸上冲,目光不知所措的闪躲着。
她是医生,不是没看过裸露的男人,只是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
卫洛坐下,眼睛带笑意的看着她。
方宁深吸了一口气,用医德克服心中的羞怯,拿起银针找穴位,慢慢插入。
方宁觉得还有好多话没有跟卫洛讲,突然间她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她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可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时间也不会停下来。
卫洛,我好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不过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万事要小心,毕竟你是混黑道的,打不过敌人就要跑,要懂得叫救命。如果再中毒或生病的话,打个电话给我或传个简讯也可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过去为你治疗的。
以后我不来找你吃饭了,你自己要准时去吃,营养均衡就可以了,不要太挑剔。衣服弄脏一点点没什么关系,不用立刻换掉。睡觉的地方舒适就行,不用力求环境舒适……
方宁在心里对卫洛说了一大堆话,卫洛却听不见她的千叮万嘱;当方宁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时,他只觉得全身舒畅,神清气爽,中医实在很神奇。
方宁伸手把了一下卫洛的脉搏,又瞧了瞧他指甲。“你的毒已经解了,以后不会再发作。”
“辛苦你了。”卫洛微笑,衷心感谢她。
“我不和你去吃饭了。”方宁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
“为什么?”卫洛微微皱眉,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白衬衫穿上,刚才那件沾满方宁的鼻涕和泪水,不能穿了。
“我有事。”方宁冷淡的回答,不看他一眼,迳自往门口走。
卫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发生了什么事?”
“你烦不烦啊。”方宁想甩开他却无法如愿。
“你到底怎么了?”卫洛被她的态度惹恼,蓝眸出现不耐。
“我要跟你分手。”方宁大声的吼道。
卫洛一愣,接着剑眉紧皱,眼里燃起怒火。“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方宁撇开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