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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找路德去,既不好当面反对露茜姐,那何不从路德那儿着手呢?
想定,晓梅便来了;她来到了路德所住宿的××饭店224号房前。
“小美人!?”路德一开房门便热情地迎向晓梅,诧异的神色未减他分毫迷人的风采。待气定神闲之后,他以一贯凝视情人般的眼神看住她。
“我叫晓梅!别老是小美人、小美人的胡叫,真恶心!”晓梅在他恭迎的脚体语言中昂首娇步跨进。不等主人招呼,自行便将躯体落在花色沙发椅上,并环视了这间雅洁舒适的双人床套房。
“要酒?还是咖啡?晓梅。”关了房门,路德走向房门侧的小酒柜前问着,眼中还不时流露着欣赏她的姿态的目光。
“都不要!”看着路德望她的眼神,晓梅不由自省,这般的到访是不太过唐突了?会不会引起他的遐思?但既然来了,总不能空跑一遭,就开门见山吧!
“喔,我是想来问你,露茜姐有没有要你去办什么事情的?”
原来是为了这事来的!虽已知她的到访不是冲着他来,但路德抱定了不轻弃这一个难逢的机会。他这番千里而来,为的不就是娶个能帮他偿清债务又能供养他后半生的富家女吗?而今,露茜恐将随时都会挣脱他的掌握了,他怎能不随时把握住眼前的良机呢!
露茜可狠了,竟要他以身试法开车去撞人,即使他真完成了任务,他也未必能毫无刑罚的跟她结婚。他不是露茜想像中的愚笨,他只是装傻。“你是指——”他仍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靠坐在晓梅的身旁,并递了一杯给她。
晓梅为他的靠坐感到别扭,却仍礼貌地坐着没动。“就是——譬如——有没有叫你开车去、去——”
“去撞人!?”瞧她一反常态、支吾难言的模样,他挑逗地挪臀碰撞她一下,并不断地眼投波光。他想这年岁的小美人鱼当很容易就会堕入他撒下的情网的。
但事实却非他所想的,晓梅对他感到恶心极了。“对,对!”她站起身来,踱步到沙发后面,然后抱胸靠着沙发背他而站。她要他明白,她可不喜欢这一套。这一套不喜欢又何妨!他正察言观色设想另一套。“有啊,如何呢?”他啜口咖啡,心想她一定是来添加什么点子、花招的。他知道她和露茜在某方面是“同一阵线”的。
“就是来问你,你打算如何行动啊!?你一定已经答应她了吧?”
“没错,我是已经答应她了;不过,我也可以答应你,你说吧!”
“真的?你不怕露茜姐会不高兴?”
“不高兴?加入你的点子,她怎么会不高兴?你又不是叫我别去撞人了!”
“没错,我就是要这么说。”
“什么!?”这可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他深深地知道,往往意料总有契机隐藏着。“你说你——”
“我是来让你别去制造车祸的。你可以用各种你想得出来的借口、理由推掉这件事,而最好的作法就是要能打消露茜这个念头!”
“为什么?”
“你别问,照我的做就是了!”
“可是——”他已经设想出一套能亲近她的法子了。“好像是露茜所说的较能引起我的兴趣喔!”
“哼,就知道这趟会白来的,你们外国人就爱做狠事!”
“可是你看不出来吗?我有一半的中国血统,我虽然爱做狠事,但更爱做能讨女人欢心的事!”
“什么意思?”
“跟露茜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就得顺她的意;那么,与你相处的时刻,我也可以完全听你的呀!反正谁跟我在一起,谁就能影响我,而且露茜最近老是避着我——”
好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人,真是受不了!难道自己看起来真像是很容易便把上手的女人吗?哼,真的太侮辱人了!
晓梅俯身拎着提包便往房门口走去;忽然,她又回过身来,用着奉劝的口吻说:“那么,就等我想影响你的时候再说吧!不过奉告你,台湾的人情浓厚,但法律可没有人情喔!拜!”
哼!你会回头的。看着晓梅踏出房门,路德一口饮尽半凉了的咖啡。对于晓梅,他仿佛胸有成竹,因为他已由她不易屈服的眼神中看出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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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缓婚期!?露茜,是不是阿扬逼你的?”
听着露茜亲口说出延缓婚期的事,翟天刚虽震惊,但无疑也松了一口气。否则,眼见婚期天天的逼近,而将当新郎倌的人仍一副局外人的模样,他这个做人父亲的,可真是心急如焚啊!
“没有,是我看他还没完全的准备好,才这么跟您提的。”露茜一副善体人意的模样。实际上,她不过是做次顺水人情;她自身的麻烦事都还没理妥,哪有心情结婚!再则,她也不要一位失了心的丈夫。
“委屈你了,露茜。”翟天刚一脸爱怜地,他实在心疼这个未过门的媳妇。
“不委屈的,伯父。只要是对阿扬好,我都愿意顺从他的。”
“你可真是位难得的好媳妇!你放心,伯父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让阿扬辜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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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茜主动提出延缓婚期虽教人意外,却是翟扬乐于接受的。什么原由,他并不想探究;他所想的,是如何让“延缓”改为“取消”。
对翎儿强烈的补偿心理,已使得翟扬由听天由命变得坚强而自主。他不想再让愧疚的阴影纠缠不清了,因为那是股无底的、可怕的痛苦深渊呵!
最重要的是他爱翎儿。这是真爱,是人生难得的爱,所以他该紧紧握住她。他清楚地知道翎儿也是深爱着他的,他深深的知道,蓝翎所躲避的,不过是伴随真爱而来的种种伤害。
而他,不该再教她受伤害了,他要永远的呵护她,即使得为她丧失一切,他也愿意。
在承受心头百般的牵扯后,爱情终于成为翟扬最后的抉择。这份力量牵着他、引着他,让他又来到巷底的小杂货铺前。
“啊!”正撑伞欲踏出小杂货铺的蓝翎,在突然瞥见了伫立在电线杆侧淋雨的翟扬后,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翎儿!”翟扬趋前。
已等候多时的他早淋得一身湿。他走入她的伞下,用他那双湿冷的大手合握着她那还不知措的小手,热情流露。“你受苦了,翎儿——”
“请你走!”所有的不谅解与猜疑在见到他湿透的模样后,似已全然的涤清。但,她仍配不上他,不适合他;甚至,不该再见到他。她抽出手,也想离开,却是不忍他再次的湿透。他看出她因爱而有的心情转折,他好欣喜。“我和露茜的婚约一定会取消的,请你别拒绝我,让我用这一生好好的来补偿你!”
“你可别这么做,你根本无须补偿我什么的,你请走吧!”她虽然不忍,但还是离开了他,任他再陷朦朦细雨中。她只是深怕这一刻的不忍将再对自己和马爷爷造成重大的伤害。
而她,已无能力再承担任何一次的伤害了!于是她用了极冷淡的口吻对着翟扬说:“以你的身份,你根本不该和我站在这里的;这种陋巷,也不是你该来的的地方;我这种女孩,更不是你该交往的。”
“别这样说,翎儿!”他不怕无情的细雨浸湿他的身,但就怕蓝翎那颗还未受爱滋润的心凉了、冷了。
“请你快点走吧!”话说完,蓝翎转身奔入小杂货铺,收了伞,便直往二楼的租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