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幼梅仓皇离去的脚步声后,诗尧粗鲁地一把将乔安娜拉开,那力道之大差点令乔安娜跌倒在地。
“你是怎么一回事?”乔安娜不满地瞪着诗尧。
“刚刚不是还热情如火,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诗尧紧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对乔安娜下起逐客令。
“你要的‘回报’我已经给你了,现在请你回去吧!”
“你……”诗尧直接的拒绝令乔安娜难堪不已,她气得失去了理智,她豁出去了!“下个月的服装秀我不走了。”
“不走?”从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杨凯威忍不住惊呼。
乔安娜是那场服装秀的主角,她一个人就要负责好几套的衣服,而且件件都是“周诗尧服装设计公司”这一季的主力新商品。如果她临时退出,那下个月的服装秀铁定是要开天窗了。
“为什么不走?”杨凯威试图想说服乔安娜。
“本姑娘心情不好,不想走秀!”
哼!她就是故意要让他们下个月的服装秀开天窗,以泄她心头之恨。
她敢打赌今天报纸刊登出诗尧和那个小丫头的亲密全照之后,她一定会成为模特儿圈的笑柄,那些平常抢男人抢不过她手下败将们,现在可得意了,她们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对她冷嘲热讽的机会?这教她的面子往哪摆了?
说什么她也要让周诗尧尝尝被众人看笑话的滋味!
谁知道诗尧不急也不慌,只是用笃定的语气说:“这场秀你是非走不可。”
“我都说不走了,你又能奈我何?把我绑在伸展台上示众?”哼,她就不相信他有什么能耐逼她上伸展台。
“你真的不走?”
“不走就是不走,你烦不烦吗?”乔安娜有点气急败坏,她想不透周诗尧这时候怎么还能这么气定神闲,难道他不知道距离服装只剩下半个月了吗?
诗尧也不与她争辩,他正色地对她说:“你最好考虑清楚,一时的意气之急和你的模特儿生涯,哪一个比较重要?”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我提醒你.你和我们公司签了一纸三年的合约,现在期限还没有过,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服装秀,也许你不在乎那一点违约金,但是一旦你有这种不良纪录,你想还会有哪家服装设计公司敢跟你签约?”
杨凯威在一旁赞同地猛点头,原来这就是诗尧始终握有的王牌,难怪他一点也不慌张。
“你这是在威胁我?”乔安娜艳丽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
“我没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冲动行事。”
诗尧不愠不火的态度惹恼了乔安娜,她是故意要让诗尧难堪的,谁知道却让自己下不了台。
的确,以她目前的模特儿身价,她是可以不在乎那笔违约金,但是她可不想赔了她的模特儿生涯呀!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
诗尧的轻松自若更显得乔安娜的狼狈难堪,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怎么拉得下这个脸来自打嘴巴?骑虎难下的乔安娜只好狠狠地撂下一句——
“我说不表演就是不表演,你要告我就尽管去告吧!我倒想看看你们服装秀开天窗的精彩实况。”
乔安娜嚣张无理的态度惹恼了诗尧,他转头吩咐道:“凯威,马上登报征选模特儿新秀。”
“没问题。”杨凯威领命离去。
“呵,现在才要找,恐怕很难哪。”乔安娜说着风凉话。“这一阵子是服装秀的旺季,模特儿的档期早就排得满满的了,哪还有适合的人可以找?”
“这点不劳你费心,我们自有办法找到适合的人选,你只要担心你的模特儿前途就好了。”
“你……”乔安娜的脸色骤变,她咬牙恨声道:“好,算你狠。我乔安娜不稀罕待在你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身边,等着跟我约会的男人还有一长串!”语毕,她便毫不留恋地迅速离开。
当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诗尧一个人时,他不禁叹了口气,颓然斜躺在沙发上。
故意让幼梅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亲热画面,究竟是好是坏,他自己也不敢确实。他是想让幼梅断了对他的盲目崇拜呀,但为什么心里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疼痛苦闷?
诗尧摇了摇头,想驱散烦乱的情绪,却瞥见幼梅遗落在门边的白色衣物。他迟疑了半晌,才将那件衣服捡起来,摊开一看,原来是那件缝制完成的白无常戏服。
想来幼梅是特地把戏服拿来给他看吧?结果他竟自导自演地让幼梅看见他在吻别的女人,想必她一定很伤心吧?
诗尧心烦意乱地将戏服收起来,没有察觉自己对幼梅的心疼惦念早已远远超出了兄妹之情。
第五章
甄选模样儿新秀的广告仅仅刊登了一天,寄来的应征信件就快将“周诗尧服装设计公司”淹没了。
由于服装秀的日子迫在眉睫,因此诗尧和杨凯威在最短的时间内,分工审核了应征者的资料,并从中挑选了三十个条件优异的应征者,通知她们前来参加面试。
为了争取时间,面试的内容化繁为简,由应征者实际在伸展台上走一段台步,并顺便做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
身为主考官的诗尧和杨凯威,一整个上午都聚精会神地在进行评选的工作,期望能尽速挑选出最适合的人才。
“我是二十九号的高玉容,身高一百七十三公分,体重五十四公斤,今年二十四岁,曾经担任过平面杂志的服装模特儿,希望这次有机会走出平面,登上伸展台。”一个容貌姣好的美女在做完自我介绍后,踏着从容的步伐回到后台。
“这个还不错。”诗尧一边在她的资料上评分,一边与杨凯威交换意见。“只可惜她的脸部表情不够丰富,少了一些生动与自信。”
“嗯,不过她的条件已经是这些应征者之冠了,除了脸部表情差强人间之外,其他表现倒还算不错。”杨凯威客观地分析。
“既然这样的话,如果今天没有更好的人选,就决定用她吧!”
“嘿,别急。”杨凯威突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窃笑。
“我们还有最后一位压轴的应征者哩!”
诗尧微愣了半晌,狐疑地扬起眉。“你这是什么怪表情?最后一个应征者有什么不对吗?”
“有没有什么不对,你自己看了就知道。”杨凯威笑得更贼了,他高声一呼。“下一个,三十号。‘’
不一会身穿白色针纤衫、牛仔短裙、运动鞋的女孩站上伸展台时,有那么一瞬间诗尧以为他眼花了。但他眨了眨眼,发现那名站在伸展台上巧笑的小人儿,并非来自他的幻觉时,一股莫负名的、复杂的、猛烈的情绪倏然引爆。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幼梅怎么会站在台上?”诗尧优雅的眉全拧在一起。
“没什么呀,我只是公呈公办而已。”杨凯威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你说她寄照片、资料来应征?”
“对啊,我也是看到资料才知道的。”
“而你让她通过初试?”
“没错。”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诗尧漆黑的眸子危险地眯在一起,他一点也不喜欢杨凯威眼中那闪着计谋得逞的光芒。
“她寄资料来,我看了之后觉得她很上相、很甜美,所以就给她一个面试的机会,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不对极了!光是想像台下所有人——尤其是男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幼梅身上,诗尧就觉得不对劲极了!他不愿去深究燃炽在胸口的那把火究竟是所为何来,只一味地想阻止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