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钱晓竺自打工的餐厅骑脚踏车回宿舍。意外看到宿舍灯火通明。她纳闷地锁好脚踏车。一进入宿舍,她发觉宿舍中隐含着惶惶不安的浮动。她匆匆地回到与同系同学范亦萩合住的寝室。
“亦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她一开门就急着问。
范亦萩不等她说完就宣布道:“小猪,你的直系学姊自杀了。”
“芳华学姊?为什么?”吕芳华是大钱哓竺一届的同系学姊,也是他们国贸系的系花。
“被‘医学王子’朱毅拋弃了。”范亦萩话中夹杂些许讥讽。怎么她们就是学不乖?
从这个学期开始,系上就议论纷纷,关于芳华学姊跟医六学长朱毅的这段恋情能持续多久?不知是哪个无聊的人统计出朱毅平均两个半月换一个女朋友,但钱晓竺始终看好芳华学姊,认为只有蠢到极点的男生才会拋弃像芳华学姊这样才貌双全,既温柔又有才气的大美人。
“芳华学姊没事吧?”钱晓竺关心道。
“应该没事,她的室友一发现她吞下安眠药就叫救护车了。”范亦萩意兴阑珊地爬上床准备就寝。
“不知道她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看她。”芳华学姊一直是她效法崇拜的偶像,希望她这次没事,钱哓竺心里祈祷着。
“钱小猪,你别傻了。”范亦萩翻身坐起,无奈地摇头说:“现在你去看学姊,八成她也昏沉沉的。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也许明天一早她就回来了。”范亦萩再度躺回床上,想起什么又爬了起来。“对了,明天早上第一节的体育课一定要到。今天赵老头上企管的体育课时点名了,赵老头说过谁要是给他点到一次缺席,期末的体育测验绝对让他难看。你别太晚睡,要不然明天早上叫不起来,我可是不管你喔。”
“嗯,我知道了。”钱哓竺机械地点点头。缓慢地卸下背包,自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往宿舍共享的大浴间走去,脑中仍是一片混沌错愕。
她怎么就是不懂,朱毅怎么舍得放弃像芳华学姊这么好的女生,如果他根本对学姊没有真心过,又为什么大费周章追求学姊?
唉,难道爱情这门课的学分真的这么难修?尚未修过这门课的钱晓竺唯一的结论是──幸好爱情这门课只是选修,不是必修,要不大家不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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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真狠,我今天晚上还要打工耶。”钱晓竺说得有气无力,走路的姿态就像是个老太婆。
“才跑五圈你就累成这样。”范亦萩双手摆在胸前,伸长舌头学着狗吐气的模样,一边发出怪里怪气的喘气声取笑钱晓竺。
钱哓竺不在乎地也学她扮起小狗说:“是呀,我就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宠物狗。亲爱的主人,请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回宿舍讨论专题报告,拜托拜托。”
范亦萩拍掉钱哓竺正抓着她的手,莫可奈何地摇摇头。“真受不了你,随便你啦,说好的,今天一定要做完报告,你要是来不及去打工,我可不管你喔。”
“好、好,一定没问题的。”
钱哓竺拉着范亦萩踩上草坪,远远地瞄到凉亭里已有人,就绕道到凉亭背后的大树荫下。两人正要坐下,正巧听到凉亭内的谈话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朱毅,你知不知道吕芳华──”何秉碁一跨进凉亭劈头就问。
凉亭左右各坐着两个高大的男子,右边那个双腿架在石椅上,双手枕着后脑袋,正合眼假寐的就是朱毅。他眼睛张也不张的,懒洋洋地应道:“知道。”
左边正理首在书中的江柏恩抬起头问:“知道什么?吕芳华……”他瞇着眼想了想。“朱毅的现任女友怎么了?”
“不是现任女友,是前任女友。”何秉碁纠正道,担任辩论社社长的他,最善于玩弄文字。“朱毅又成功地替学校的附设医院拉了一笔生意。”
“又闹自杀?”江柏恩眉头一皱,转向朱毅。“难怪你今天心情不佳,一定又被你爸训了一顿。”朱毅的父亲是学校附设医院的院长,发生这种事必然是立即通报上去。
“他被训是活该的。”又冒出了一个声音。“我早就警告过他,别追吕芳华,他偏不听。”
朱毅猛地睁开眼,一双浓眉大眼瞪着最后来到的张汉霖。“我以为你这么说是因为她是你系上的学妹,哪晓得她真像你说的那样。”
张汉霖耸耸肩,表示他已尽了力,不能怪他,他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发生这种事,我对系上也有些说不过去,还好她没事。”
何秉碁忽然笑出声:“哈,朱毅,你运气还真好,连续三任女友都为你自杀。”
江柏恩一听也忍不住笑了。“早告诉过你,别那么随便,起码也要经过筛选一下,像你这样接二连三遇上这种麻烦的女人──”
“你们有完没完,遇到这种事我已经够倒霉了,你们还落阱下石,算不算是兄弟呀?”
“就是兄弟才会劝你。”何秉碁走近朱毅,勾着他的肩膀说:“兄弟我请你吃猪脚面线去霉运怎样?够义气吧?”
朱毅斜眼一勾,问道:“你家厨子做的?”
“当然。”
朱毅一扫脸上的闷气。“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
“你们来不来?”何秉碁问江柏恩、张汉霖两人。
两人极有默契、异口同声说:“这还用问。”何秉碁家的厨师个个都是自五星级饭店请来的百万名厨,所以他们常借机到何秉碁家打打牙祭,而现在有此大好机会,岂容错过?
四人一阵吆喝,匆匆走了。
“亦萩,你听到了吗?他……他们竟然说芳华学姊是霉运,还……还说要吃猪脚面线去霉运!”冲动跳起的钱晓竺激愤得有些口吃。
“我听到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还摀住我的嘴,不让我出来教训他们?”
“你凭什么教训人?”范亦萩冷静反问。
“我……我……可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小猪,如果他们不过分就不像他们了。”见钱哓竺一脸“莫宰羊”,范亦萩只得再说明:“就好象牛如果不吃草就当不成牛了。他们之所以能风靡全校女生,就是因为他们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如果他们都是专情好男人,就不会让她们迷成这样了。说起来,这都是市场供需造成的结果。”
钱晓竺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重点地问:“难道就这样算了?”
范亦萩瞟她一眼。“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你要是有这么多体力和时间,应该先完成我们这组的专题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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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新出炉的王子周刊!”常崇尧一边叫卖、一边忙着找钱包装。
袁效舜用手推车运来成叠的周刊。摆放在临时架设的木板上,听到上课钟响了,他看看表说:“这是最后一批了。看来第六节下课就能卖完了。”
“谢谢,下次再来。”常崇尧一副生意人嘴脸。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回头说:“一定没问题,下一期我们可以考虑加印五百本,你爸那边没问题吧?”
“怎么会有问题?我跟我爸是亲父子明算帐,只要我们付饯。印多少本都没问题,而且印刷品质保证一流。”袁效舜对自家的印刷厂深具信心。
常崇尧点了点铁盒里的钱,开心地捧着钱喊道:“我们环游世界的梦想又更加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