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跟他……你们一定弄错了!”不知为了什么,柳伶儿的一颗心抨抨直跳,跳得她都乱了。
龙蜿不懂柳伶儿为何会怀疑如此明显易见的事实,她又说:“龙蟠他们告诉过我,宫主曾为了他们害你跌下马而勃然大怒,却又为了你饶了他们;还有上次伶儿姑娘你身上的毒性发作,宫主亲自照顾你一天一夜;这次你失踪,宫主更是……”
龙蜿的话在柳伶儿脑中勾起了一幕一幕的回忆──落马时,他关切地解下她的鞋袜,握着她赤裸的足裸……还有她不小心撞见他在溪中沐浴,他深沉难懂的热烈眼神,而在她昏倒的前一剎那,他的唇正要覆上她的……柳伶儿羞怯地捂住她倏然变得火热的唇,芳心乱窜──突然,她觉得胸口涌上毒腥味,头侧一阵刺痛,不由得缩紧眉心抬手按住胸口。
“伶儿姑娘……”龙蜿顿时住了口,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我胸口觉得……”奇怪!这疼痛如来时一般,又突然地消失了!柳伶儿困惑地眨眨眼,愣了半晌才说:“没事了,你别担心。”
“伶儿姊姊,救命呀!”龙小蜚像旋风似的冲进来,而且把阿金紧紧夹在腋下,一副后有追兵似的,一进门就跑到柳伶儿身后,躲在她的裙摆后面。
随后,龙小萤、龙小蜜也白着脸慌张地跑进来,最后当然少不了刚刚历劫归来的小蝴蝶;只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惊慌,纯粹是来凑热闹的。
她们一进门都挤到柳伶儿身边,七嘴八舌地说:“宫主好生气,我爹也很生气!”
“我偷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已经决定好怎么处罚我们了!他们要把我们最最最亲爱的心宠物带走,他们一定是想杀了它!”
“我不要阿金死!”
“我也是,红红是我自小养大的!”
“我不要香香被宰来吃!”
“伶儿姊姊,求求你去跟宫主说情,好不好?”最后,龙小萤说出了三人的要求。
柳伶儿还没开口,小蝴蝶倒先毛遂自荐起来:“我可以帮你们求情!这种事我最行了,每次我大哥闯祸,都是我替他跟找爹求情的。”
“小蝴蝶,你别闹了!宫主不会听你的话的。”龙小蜚气恼地说。
“为什么?”
“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改变我们宫主决定的事情,那就是伶儿姊姊。”
“那简单!我用我们‘毒王门’的独门解药救了伶儿姊姊,所以伶儿姊姊为了报恩,应该听我的话,那你们宫主听伶儿姊姊的话,所以他也应该听我的话。”
“哎呀,你不懂啦!”龙小蜚气得直跺脚。
小蝴蝶困惑地眨眼,还想继续问下去,龙小萤已眼快地捂住她的嘴,朝柳伶儿哀求说:“伶儿姊姊,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你们先别怕,我会告诉宫主是我带你们出宫的,请他不要处罚你们。”柳伶儿不像她们那样确定自己说服得了宫主改变主意。
龙小萤机灵地说:“伶儿姊姊,请你告诉宫主,处罚我们别的没关系,我们心甘情愿,只要让红红、阿金、香香留下来。”
当初她们设计伶儿姊姊带她们溜出宫时,以为有伶儿姊姊这个共犯,就不怕事后的惩处,却疏忽了一点──宫主对伶儿姊姊安全的重视──想到宫主发现是她们让伶儿姊姊陷入危机时暴怒的样子,龙小萤不觉双腿打颤!宫主绝对不曾轻易放过她们的!
“唉!”她认命地叹息。
“我会求宫主答应的,你们别──”柳伶儿看到严钰出现,讶然住口。蓦然,龙蜿方才说的话跃上心头,她倏地低下头。
面无表情的严钰看到拥挤的房内,双眉蹙紧,语气不悦地问:“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三胞胎战栗地站在一块儿,不敢说话。
“你们怎么跑来打扰伶儿姑娘,还不快跟爹回房!”龙蠙随后而至,他到三胞胎房里找不到人,推想她们一定是到伶儿姑娘这儿来了,担心她们又闯祸,他立刻过来瞧瞧。
不料,三胞胎一径低头,就是不肯出来。龙蠙发觉严钰的脸上肌肉绷紧,不禁冒出冷汗,总有一天他这条命会给他这三个宝贝女儿玩完的!
情急之下,他威吓道:“你们还不出来!我们还有一笔帐没算!”
龙蜿推着三胞胎。“快,快出去!别惹你爹生气。”
龙小蜚首当其冲被推向前,她边闪躲,心里边嘀咕:谁要出去!她们又不是傻瓜,只要一踏出伶儿姊姊的房间,爹一定会抢走她们的宝贝的,只有待在伶儿姊姊身边才能保住……对了!她怎么没想到!
“爹,你不能逼我交出阿金,我已经把它送给伶儿姊姊了。”说着,她把阿金塞进讶然抬头的柳伶儿怀里,再得意地对她爹咧嘴一笑。
龙小萤立刻跟进,解下缠在腰上的红红,依样画葫芦地说:“我的红红也要送给伶儿姊姊。”
柳伶儿听懂了她的意思,吓得连返几步,想拉开彼此的距离,没留神绊到椅脚,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严钰身形一闪到了她面前,伸手环住她的腰往前一带,将她结实地拥住,顺手将夹在他跟柳伶儿之间的金丝猴拋给龙蠙,以错不了的怒气命令道:“把她们全带走!”
这次,三胞胎不敢再拖延,乖乖地出去,龙蜿也识相地离开,顺便将还想留下来看戏的小蝴蝶也带了出去。
屋内,立即沉浸在一片静寂中──
终于只有他们两人独处了!严钰心里升起一股暖意,舒适地搂住柳伶儿温软的身子。自她恢复记忆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等待伶儿说些取悦他的话,像是──她盼了好久才盼到他出现;她很感激他救了她,这辈子再也不离开他了……之类的甜蜜话语,就像她小时那样。
等了许久,怀中的人儿却像是睡着了,一动也不动的。
柳伶儿面红耳赤地趴在严钰胸前不敢动弹,专心数着耳中急促跳动的心跳声,同时纳闷,怎么这心跳声听起来像是两人的?而且一声快过一声,互相起了牵引作用。柳伶儿脑中热烘烘的,全身酥软无力,只能紧紧地倚靠在严钰散发奇妙热气的坚硬胸膛,她害怕自己随时会昏倒。她该不会是病了?柳伶儿突然想到。
“伶儿……”
“宫主……”
两人恰巧同时启口,四眼相望之下,柳伶儿的心抨然一动,她立即慌乱地垂下头。严钰着迷地看着她脸上展现出柔美醉人的红晕,心中满溢对她的柔情,久久不能自抑……
忽然他眉一皱,厉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柳伶儿不解地仰望他。
她惶然困惑的可怜模样,令严钰胸口又是一悸,不由放软口气:“以前的事你全想起来了?”
“嗯。”她又避开了他的注视。
“你想起我是谁了?”
“嗯。”
“你还记得以前怎么叫我?”
“嗯。”
“好,以后不准再叫我宫主!”
“是。”
严钰自认说得很清楚,她该懂他的意思了;可是耐心地等了等,她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严钰气恼地直吐气,最后憋不住,霸道地命令她:“你还不说!”
“什么?”柳伶儿听出他声音中的气愤,不知所措地盯着他的胸前低声问。
“我的名字!”他绷着脸说。
这样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实在太……柳伶儿踌躇片刻才说:“严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