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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峻虎依然没有反应,她更生气了,抽出手绢擦拭着眼泪鼻涕。“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狗屁将军,跟其他男人一样犯贱,见了有点姿色的女人就像臭苍蝇似的围着,那个骚蹄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才到那天就勾引你,你们这对狗男女……”

  “闭上你的嘴!”峻虎忽然低吼。

  正在用力咒骂的林云璎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道:“不要脸!敢做不敢当,和那贱女人一样……”

  “住口!”峻虎忍无可忍地狂吼一声,林云璎惊跳起来。

  “你……你想打我吗?”她惊骇地问。

  峻虎的眼眸冰冷地眯起。“你要再敢污蔑二小姐,那你就给了我这个机会。”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带着森森寒气。

  一向专横跋扈惯了的林云璎,面对他的气势也怯了几分,她这才发觉以前峻虎都十分内敛,现在他才真的展现出他性格中的危险力量。

  于是她不敢再在虎头上拔须,低声嘟囔着往杂院走去,反正她还有靠山,她就不信没人治得了这头猛虎!

  不一会儿,总管荀简来报,林大小姐带着两部马车和所有丫鬟、随从们走了。

  “走了就走了,让我们这几天先安静一下吧,很快就有得烦呢!”

  峻虎轻松地说着站起身,他还得去看看云霏,他得找出何以每当与她对望时,心里就会有强烈反应的原因,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当他来到山坡上时,并没有看见人影,于是他四处寻找着那个扰乱他心神的女孩。

  终于他在那株粗壮的大槐树下看到了她。她身穿一袭简单的白色衣裙,正专注地拔着茅草,高深的茅草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影,难怪开始时他会看不见她。

  他迈开大步向她走去。

  走近后,他看清她正抓着一把茅草,擦拭那块他们曾并肩坐过的石头。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见来者是峻虎时,她站直了身体看着他。

  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她身上,令她有一种令人屏息的美,那是一种宁静安详的美。

  一阵风吹过,她伸手拨开了挡在眼前的长发,几片落叶飘落在她肩上。

  她甜美的面容和挥手拨发的动作像闪电般直劈入他混沌的心窝,峻虎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接着,他的视线落在那块她用茅草努力擦拭的石头上,那里刻着两个手牵手的小人,那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啊,老天!”

  他的脚步踉跄,头颅有如炸裂般疼痛,而他迷惘的心在这一瞬间仿佛突破了时光的屏障,豁然开朗……

  他看到一个同样美丽的少女站在大槐树下翘首盼望,她在等着她的情郎。

  山风吹拂着她白色的裙裾,拉扯着她乌黑的秀发,她眼里有焦虑的泪水,有急切的渴望,她等的是他——她父亲最得力的部将、她最爱的虎子哥哥。他们已定亲多年,若非清兵入侵,他们早已拜堂圆房。

  而他,正是她久等不来的虎子哥哥。

  他在危难关头接受义父、也是他最敬重的袁崇焕大人的重托,不顾身负重伤,千里跋涉赶回家,可惜他无法兑现对她的承诺,而是带着对她的深深爱恋,死在她的怀里。

  临死前,他对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的少女,重复着他们自小的约定:“菲儿,等我,生生世世我们都要在一起!”

  广渠门外的炮声、北京西市口愤怒而愚昧的百姓、受伤中箭的痛楚、大槐树下的诀别、相约一起走向下一个轮回的誓言、奈何桥、孟婆汤……

  一个个画面闪过眼前,前尘往事直袭脑际,峻虎忽然俊目圆睁,大喊一声:“菲儿……”

  然后,他再也受不住那扎刺于心头、脑海中的尖锐痛苦,颓然倒在地上。

  听他喊出三世萦回不去的名字,云霏悲喜交集,她知道她的虎子哥哥回来了,可是却见他倒地不起,于是她惊慌地奔向他,如同当年那样抱住他,大声喊叫:“虎子哥哥!虎子哥哥!”

  第六章

  辽河边的老李村是个有近五百户人家的村镇,它位于屏山和吉庆山之间的肥沃峡谷中。由于地势隐蔽,自古以来就是个可免战乱侵扰的地方,此地的村民们安居乐业,自给自足。

  古溪九曲十弯,穿村而过,两岸石磅是村妇们浣洗的好场所,村内设有高大的蓄水池、宗祠和磨坊。建筑大多是东北农家院落最常见的木排房子,只有少数富裕人家或祠堂才是青砖灰瓦的四合院。

  村里望族,也是李氏宗祠的族长是个既经商又习儒的聪明人,他在村里开店扩铺经商,也办私塾学堂,养成村民崇文尚儒的风尚。

  这一年,村民李老墩家连传两件喜事,着实让宁静的山村喧腾了好一阵子。

  老墩是远近三乡八里出了名的憨厚耿直人,可惜娶妻近二十年却一直没得个一男半女,日子十分寂寞,有人曾劝老墩娶个会生养的二房,可老墩心里头只有他的娘子,死活不乐意。

  然而,俗话说好人有好报,这话一点不错。

  就在老墩夫妇以为此生就这么清淡过完时,老墩的老婆有喜了,这下可乐坏了老墩,就连乡邻们也为他高兴。

  而且不久后,他们家养了多年的母牛竟也产下了一头皮毛油黄,神清腿健的小牛犊。随后,墩嫂便生了个白白净净,粉嫩可爱的漂亮女娃,老墩夫妇喜极而泣。

  一年之内人畜添口,村民们都说这是老墩家兴旺发达的征兆。从此,老墩夫妇将女儿当宝贝似地养着。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只小牛犊极通人性,尤其对小丫的哭声极其敏感,无论何时,只要小丫一哭闹,那牛犊就“哞哞”的叫个不停,直到小丫安静了,它才平静下来。而小丫也跟牛犊有缘似的,只要在牛犊身边,就嘻笑不已,特别乖巧快活。

  于是,老墩嫂每逢手边活计多,忙不过来照顾女儿时,就将摇篮往牛犊身边一放,让牛犊低沉的“哞哞”声成为女儿的摇篮曲。

  小牛犊成了老墩农地里、家里的好帮手,而小丫学会说话后,自己给牛犊取了个名字叫“阿黄”。还成天跟在阿黄身边,对着它说话唱歌,阿黄也总是摇头晃脑地哼哼应和着她童稚的嗓音,那情景总令人忍俊不禁,老墩家的生活再也不寂寞清冷。

  晚霞映红了天边,李老墩看着田里沟垄整齐的庄稼,笑着轻拍长得精壮有力的牛犊。“好牛儿,自打有了你,咱家这几亩薄田年年都有好收成!”

  “爹爹,阿黄好辛苦喔。”一直坐在地头看牛儿耕地的五岁小丫跑了过来。

  “没错,牛儿辛苦了!”老墩笑着卸下牛儿身上的犁具,摘下一条柳枝递给女儿,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在牛儿背上说:“小丫跟牛儿先回家去,爹爹去小店打点酒就回去。”

  “嗳。”小丫应着,接过柳枝,笑嘻嘻地骑着牛儿往家里去。

  走过山坡,遇见几个村里的男孩正用绳子拖着一棵倒在路边的大树。他们一看到她就喊了起来。

  “嘿,小丫,让你的阿黄帮我们把这棵树拉上山坡去!”

  “不要,阿黄累了。”看看那棵粗大的树,小丫不乐意,引着牛儿想离去。

  “别走,叫它拉!”一个男孩突然将她从牛背上拉下来抱着。

  另外的男孩立即将绳子套在牛身上,可是牛儿不动,只是看着小丫。

  抱着小丫的男孩又说:“小丫家牛儿通人性,最疼小丫,只要小丫喊它拉,它一定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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