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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腿呀?招弟,妳这活动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如果要,那就快点让我把头套戴上,今天我已经够累了,再拖下去我就想回去了。」话才说完,眼角余光竟然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咦?那……那不是沈羿恩吗?!他应该选择后门或是地下室离开,怎么会笨到从大门口离去呢?

  他一出现,吓得康思美连忙把栗鼠头套套在自己头上,她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她也是抗议团体的一份子,要是被他知道她当起双面人,以他那种嫉恶如仇的个性,肯定会把她当成是心口不一、说一套做一套的超级女骗子。

  「好哇,你这家伙,我就不信你不出面。」徐招弟打前锋,一个箭步冲上去的高举标语,态度强硬的对着沈羿恩不停叫嚣,「抗议滥杀动物、抗议使用皮革,我们不需要皮草,不要为少数人图利……」

  沈羿恩不打算从地下室驱车离去就是因为他行得正、坐得稳,他取得皮草一切都符合人道与法律规范,所以根本就不用怕这些卫道人士捣乱。

  只是他这种光明磊落的精神可就害惨了康思美,害得她得躲躲藏藏的像只小老鼠一样有洞就钻。

  所有环保人士蜂拥而上,他们挡住沈羿恩的去路,而被烦得有点光火的他并不像一般政治人物遇事则躲,相反地,他停下脚步站在红砖道上,打算正面应对这些烦人的环保团体。

  「你们先去了解我们取得皮草的过程,知道之后再来想想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值得鼓励。」面对黑压压的一群人,他毫无所惧,说起话来言之凿凿、头头是道。

  「就算是以合法管道取得,但是为了一件衣服就要杀那么多只动物,也太残忍了,就以栗鼠来说好了,大约要四百五十只栗鼠才能做一件鼠毛大衣,牺牲这么多动物仅仅换来一个人的虚荣,这样对吗?」徐招弟直接杠上他,还把闪得老远的康思美叫过来。「过来,让这位先生瞧瞧栗鼠是一种多么可爱的动物,我们当面问他,问他如何下得了手残杀这么卡哇伊的动物!」

  被点到名的思美完全傻住,她以为她戴上头套躲在人群中就能低调的混到抗议结束,哪晓得徐招弟直接点名,非把她从最不显眼的地方硬是抓到阳光底下,让她和沈羿恩做第一类接触。

  只见这只栗鼠宝宝头低低、肩垂垂,脚步飘呀飘的,看不出有任何理直气壮的态势。

  「你睁大眼仔细看看,要做一件鼠毛大衣就必须用四百五十只栗鼠的生命,你看看,这么可爱的动物、这么灵巧机伶的小生命,你忍心大量屠杀好来满足你做服饰的品味与格调吗?」徐招弟痛心疾首的说。

  徐招弟说完,底下大伙一齐附和,有人高喊、有人叫嚷,所有人情绪沸腾、激昂,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就是那只栗鼠。

  她显得局促不安,无法融入人群,别说是徐招弟觉得怪,就连沈羿恩也发觉这只栗鼠好像不是跟他们同一挂的。

  而观察力敏锐的他也不禁察觉到这只栗鼠的下半身,竟然穿着和康思美一模一样的衣服,光凭这点他就大胆推测这头套下的人莫非就是康思美?!

  「说话呀,抗议就是要说出我们的诉求,大胆说出妳的不满,说出栗鼠是如何被迫害、如何被这些唯利是图的奸商残害啊!」徐招弟发觉她反常得离谱,怎么跟个木头一样吭也不吭一声?

  被逼到墙角的康思美为了不引起公愤,只好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正视沈羿恩。

  「我……我这……」当正面迎向他时,她呼吸急促,根本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她这个「我」字说出口后,立刻被耳尖的沈羿恩听出端倪。

  咦?这声音还挺熟的,彷佛几分钟前还依稀萦绕在他的耳边。

  「说呀,思美,妳怎么不说了?」徐招弟在一旁敲边鼓,没想到这一催竟把康思美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这一叫可把她给叫傻了。哇哩咧,这下可好,全露馅了,这摆明了就是告诉沈羿恩现在戴着玩偶头套,存心跟他作对的就是刚刚才从包厢离开,说有急事要办的她。

  「思美?!」沈羿恩心火上扬,原来她口中所谓的急事就是急着来拆他的台跟他唱反调。

  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要是在大众广庭之下被迫拿下头套,到时一下子要面对两位对她而言都极为重要的人,她该如何自处?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转身落跑,顶着厚重头套跑起来格外吃力,沈羿恩不用猜就晓得里头的人一定是康思美,这种会作贼心虚,还会不打自招的,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天兵成这样?

  「思美,有话可以好好说,笨蛋!路上车子多,不要这样乱跑!」沈羿恩在后头叫,可前头那只「栗鼠」可能是羞于见人,所以哪管后头的人在嚷嚷什么,先跑再说!

  只见一只「栗鼠」穿过骑楼、越过马路,正巧适逢下班尖峰时刻,路上人潮汹涌,每个人还以为台湾什么时候也多出个迪士尼乐园,这些套着头套的工作人员竟然也跑到大马路上?

  而在后头苦苦追赶的沈羿恩不晓得康思美的脚程会这么快,看她瘦巴巴,全身没几两肉,竟能这样健步如飞。

  最后康思美在毫无选择下居然跑进捷运站,她顶着玩偶头,想当然耳自是引起站台人员的侧目。

  「零钱……零钱……」康思美摸摸口袋,看能不能找得到零钱好进到捷运站。

  找了一番后终于让她摸到两个十元铜板。

  她赶紧投进售票机,拿出票卡进捷运站。

  而后来居上的沈羿恩因为从没搭过捷运,所以乔了老半天才终于换到零钱买了票,匆匆进入捷运月台。

  要追踪一颗那么大的栗员头一点都不困难,再加上目标那么明显,每个人都会忍不住多瞧个好几眼,所以不管康思美再怎么躲,还是逃不过他的眼。

  「康思美,顶着那么大的栗鼠头,妳还能跑到哪去?」沈羿恩慢慢地走近她,这时一辆开往昆阳方向的捷运列车正巧驶来,她抓住机会先搭上车再说。

  只是她这么做,无疑是进了死胡同,当人群鱼贯进到车厢后她更像只笼中鸟,不管她怎么逃,除非跳车,否则毫无退路可言。

  就跟当初的情形一样,同样是在捷运车上,不同的是当时只有她和潘莛她们三人,而现在除了沈羿恩外,还有满满一拖拉库的乘客,他们都带着好奇的眼光猛盯着她看。

  她一直往车厢的角落缩,缩到半点退路都没有,才知道自己只能坐以待毙,什么把戏都变不出来了。

  「妳这只小栗鼠还想跑到什么地方去?」

  他又好气又好笑,顶着这一颗笨重的栗鼠头明明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非要跑给他追,真不知道她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她没说话,头始终低低的,像是一只正在忏悔的栗鼠。

  「把头套拿下来吧,戴那么久又跑那么远,不怕闷坏吗?」他主动要替她解除头套,可她却宁可这样戴着,可见得她是羞于正面迎视他。

  「我都知道妳是谁了,妳再不让我把妳的头套取下,我真的要生气了!」瞧她跑得满身大汗,也不怕闷死。

  在沈羿恩好说歹说下,康思美才让他帮忙把头套取下,这一拿下来只见她满脸是汗,头发乱糟糟,好像刚从水里爬上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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