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沉寂了一会,丁漠又坐回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你对我的感觉跟阿敏对我的盲目迷恋不一样?你自己也无法分辩的,不是吗?”
“我其实是挺肯定的了,不过如果你害怕——我倒是个证明的方法。”龙雁说。
“这种事哪有什么方法能证明??
“有,需要你帮忙就是了。”龙雁低头微笑。
丁漠心中有股不安的预感,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如果能让你及时领悟,在我能力范围的事我都可以帮忙。”
“绝对是你能力所及。”
“那你说吧!我怎么帮这个忙?”丁漠问。
“很容易的,我们接个吻啊!”龙雁又兴奋又怕羞地说。
丁漠听了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说什么?接吻?这能证明个什么鬼?为什么你的脑子里尽是些荒谬的主意?”
“这方法哪里荒谬了?”龙雁辩解:“吻一吻就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爱你,你也有机会知道自己对我是不是有一丁点感情。所有的小说跟电影似乎都是这么描述的。”
“你看过所有的小说跟电影?”丁漠无奈叹气。
“当然没有,不过——哎呀!你答应帮忙的,现在又反悔了。”
“这算什么帮忙?太——太无聊了。”
“无聊?你怎么能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真的爱上你,我才提出这个方法的啊!”龙雁忽然想通了似地指着丁漠。“哦!我知道了,你害怕对不对?你害怕我们一旦接吻,吻得你情我愿、难分难舍,那么你就没有理由再退缩、再拒绝我了,我猜的没错吧?”
“你猜错了。别用激将法来激我,没用的,我不会上当。”
丁漠义正辞严地拒绝,脑海里却不时浮现四唇相接的浪漫画面。她美丽的唇形,加上她的邀约,对他而言是天底下最难以抗拒的诱惑。
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抗拒诱惑这环是如此脆弱,尤其眼前这名女子是他生平所见过最美也最吸引他的。她自然而不做作,以公平甚至称得上宽容的心对待每一个人;不管谁曾犯过什么错,到了她面前似乎都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就像她明知他是个前科犯,还宣称她爱他一样。
他是绝对配不上这样一个好女孩的。对爱情他早已不抱任何憧憬,自然不会傻到去奢望眼前这个女孩会属于他,她值得比他好上千倍的男人爱她。
趁他背对着她沉思的当儿,龙雁一直在想着“主动”两个字。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难道就因为他不愿配合而放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真爱啊!虽然他并不明白。
见他动也不动,浑身彷佛积压着一股怒气,龙雁有股想哭的感觉,那种痛比在婚礼当天得知未婚夫另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更胜数倍;眼泪不知不觉沿着脸颊滑落,待她发觉自己居然真的哭了,干脆跺脚大声哭出来。
丁漠又被吓了一跳,忧心地转过身来,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喂喂喂!又怎么了?干嘛忽然哭成这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只有皱起眉。
“你本来就欺负我!”龙雁吸吸鼻子。“我觉得好丢脸!厚着脸皮向你表示爱意,结果你根本不当一回事,还说我用激将法激你。我告诉你,丁漠!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种无聊的花痴,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随便拉个男人对他示爱,你不能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噢!我的天!”丁漠一个大步上前把她拥入怀中。“求求你别再哭了好不好?拜托也别再指责我罔顾你一片真心不给你任何回报。我真的一点也没有看轻你,甚至——甚至我还很喜欢你,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这里;但这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你绑在这个不毛之地,跟着我只会让你错失很多大好的机会,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爱情上——”
丁漠的话只能说到这里,因为龙雁已经攀着他的颈子,并且把唇印上他的了。
四片唇轻轻相接。丁漠惊愕之余亦沉醉在这温柔的感触及亲密的气氛中,不时地由喉中发出低沉的呻吟,更情不自禁地对她迷人的双唇探索。
打从有了吻他的主意后,龙雁就不时想像着他的唇碰触起来会是什么滋味;而当她终于付诸行动,发觉这简直是美妙极了。尤其当他由被动转为主动,龙雁根本就迷失在他热情的拥抱及热烈的需索中。
她无法相信一个对她没有感情的人可以这么吻她,尽管她没有太多经验,第六感却告诉她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吻。
两人都急促地喘着气,丁漠终于重拾自制力推开了她;一看见她闭着眼双唇微启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呻吟,再度将她搂至双臂中。
“你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吻我,我要你再吻我。”龙雁说完又献上自己的唇,此时除了丁漠吻她时的美好感觉,她什么也不想。
龙雁吻着丁漠,丁漠不由自主地正想回应,却发觉有人推开大门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龙雁丝毫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只是对丁漠被动地站着任她亲吻的态度有点懊恼。她更加贴近他,在他双唇上游移的小嘴不满地要求着:
“吻我,丁漠!我不喜欢你站着不动,我要你像刚才那样吻我,好不好?”
“等一下——”
“我不要等,就是现在嘛!我要你现在就吻我。”
“停一停,龙雁!我们——”
“别叫我停下来,丁漠!我还要,我还要跟你再吻一次。”
丁漠好笑又无奈地叹气。
“求求你先停下来好不好?有客人来了。”
客人?
这两个字让龙雁懊恼地回到了现实。
哪一个冒失鬼在这个时候闯进人家家里?真是杀风景!
待她睁开眼睛看见门外的人,在片刻的讶异之后,整个人,包括声音,都冷下来。她离开丁漠,身子往前一步。
“你来这里干什么?张瑞昌!还用那种恶狠狠的眼光盯着我看——怎么?你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跟人家跑了?”
龙雁这番话一说出,丁漠讶异地看见那人脸上的暴戾之气立即消失,他往后一站,让这两个显然曾有段不浅交情的人好好谈谈。
张瑞昌上前一步,一脸诚挚地看着龙雁。
“你相信我,阿雁!我从来不曾爱过那个女人,我只是利用她来排解对你的性渴求,她对我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的天!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她若不是对你付出了真感情,又怎么会献身给你,还甘愿怀你的孩子?对一个这么痴情爱你的女人,你该好好珍惜她,而不是在这儿毁谤她,把她说得如此不值!你真是令我觉得恶心!”
“我知道我不该跟她——跟她发生关系,但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太想要你,却得不到,才会转向她寻求满足。我只是太爱你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龙雁做出恶心想吐的动作。
“拜托你别在这里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好不好?你这个肉欲主义的下流家伙,说得好像我得为你的肮脏行为负大部份的责任。如果你今天是来乞求一个机会,那么你可以走了,我们根本已经井水不犯河水——真不明白你还来做什么!”
打一进门就听到冷言冷语,张瑞昌渐渐觉得有些恼羞成怒;刚才和龙雁热吻的那个高大男子不识趣地站在一旁,他本打算下跪哀求,甚至强行占有她以挽回他们的婚礼,都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而无法付诸行动,害他只能站在这里任龙雁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