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碰上了没有道理的爱,这一份情怀又遇上无奈的分合,但在未来有一天,她一定能够笑着看待。
绝望和孤独都不是爱他的最后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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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拥抱着怀里的女人,听着她悠长而缓慢的呼吸声,在黑夜中,方水人张开了双眼。
罪恶感的小刺卡在喉头,他睡不沉。
距离成功不远了,他有预感,将未来放在眼前,所有的女人都会被冲昏头的。
但是臣服于这个骗局,选择在期限内决定要顺从心意爱一场的人是他,可是,她呢?
女人心海底针,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真的爱上了方水人那般强悍霸道的多情?
他怀里的天使诈欺师,是抱着什么心情,委身于等于自己,却不等于游令衍的男人呢?
为了任务,她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吗?
他在感受她的爱意的同时,感觉彻底迷惑了,每一次为她所爱,他都如此混乱。
因为所有的记忆都好像只是昨天才发生而已。
所有的身分都重迭在一起,她的喜怒哀乐也都混在一块,如梦似幻,他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他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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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耶!」
娇柔的声音穿过还有些迷糊的大脑,脸上被什么东西轻轻扫过,搔痒得他想笑,他张开眼,握着一把长发的女人正低头看着他,她的背后,是跳动着碎碎金光的绿叶。
那是南半球特有的橘黄色阳光。
「你在睡午觉啊?」
舒适的感觉在发酵,他还不想醒,一把将女人也拖上吊床,在树林间,风穿梭而过,两人摇摇晃晃,享受午后微醺。
他揉着女人的肩膀,女人便发出很甜的声音。
这一分一秒美得让人叹息。
「里耶。」
「嗯?」
「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你想做什么?」
「现在是午觉时间,不适合想这种严肃的话题啦……」
「我不管……好痒!你好坏!」
女人娇嗔着,想将她搂进怀里,但女人不从,虽然吊床没有多大空间,可他要的是她刚才依偎在他胸膛的娇柔。
眷恋之情漫涌到像是永远不会离开他。
「如果世界末日了,那我想埋在妳身体里和这个世界Say good-bye!」
女人的粉脸蓦地红了。
「正经一点!」
「唉,我很认真啊……」
「不准回答有颜色的答案!」
「如果一定要说,」他试图认真一点,「我会去葡萄果园里采一串最漂亮的葡萄,然后慢慢剥皮吃。」
「吃葡萄?」
「对啊!葡萄好吃却很麻烦啊,皮很难剥,平常懒得吃,如果下一秒是世界末日就没啥好忙,最适合优闲的吃葡萄啰!」
「唉,还真是个没意义的最后心愿。」
他眼底余光瞄见她左脚的大拇指,当她说话时不自觉地抖动,很是可爱,但配上她评鉴的语气,就很可恨了。
「妳又要问又要批评,安琪,妳不累啊?」
「真的没意义嘛!」
太爱太爱,所以纵使生气也气不久,他叹了一口大气,「妳怎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女人扳着手指,思索般皱眉头。
「我看了一本书,内容提到玛雅古文明,在玛雅人的想法里头,时间可以切割成一个又一个的太阳季,每一个太阳季结束时,这个世界便会完全毁灭,然后重生:而现在是第五太阳季,在二○一三年就会结束,没有几年就要到了呢!所以我很好奇,你最后会在哪里,在干什么?」
「妳相信这种末世预言?」她不是那种迷信的人才对。
况且刚过千禧年,电脑既没爆炸,人类也没灭亡,所有的末世预言现在看来都等于笑话,怎么会在此时又想起这种事情。
「呵呵呵……」
女人笑而不答,没有直接肯定,代表她也心存怀疑。
他看着沐在阳光中,在他怀里撒娇的女人。
微微欢喜的暖意爬满他的全身。
「那妳呢?世界末日的时候,打算最后要做什么?」
女人听到那句最后要做什么后,突地露出一个含意很深远,很难了解的笑容。
「我要抱着你的孩子,」安琪毫不犹豫的抬起眼,「然后在毁灭的前一刻闭上眼,告诉自己,我爱得不枉,这一生没有白过!」
闻之能使人醉的甜美嗓音,却让里耶·佛蓝恩怔忡不能言语,搂着怀里的女人,为了可预见的第三次离别几乎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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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阳光消散,他张开眼,仍是墨一般黑的夜,只有远处未灭的霓虹在闪动。
他选择离开。
在那样坚决不移的信念前,他懦夫般地逃了。
二十岁的她露出了跟十五岁时的她一样的坚毅神情,他却绝对什么都不能留下。
不然能怎么办,有更好的选择吗?
因为无法忍耐贪念而再度接近她,本来就只有离开这个结局。
三番两次让她动心而又抛弃她,安琪因为他而不幸,而他不能再让安琪更不幸。
他不了解安琪为什么那么想要孩子,正如她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回到她的身边。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她,他的双眼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看了;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她,那他的耳朵可以直接聋掉。
她是这样的存在,所以他应该、应该好好的呵护她,不让她痛苦的方法,就是永远消失才对。
可惜,天不从人愿。
方水人的思绪又回到过去。
两年前,二○○三年,在又骗光一个诈欺师所有的资产后,正打算潜逃时,一个妖艳至极的女人出现在眼前,动作潇洒。
他知道她是谁。
单双,单氏的第三继承人,藏身在白道的妖魔殿侦十队队长,为所欲为的万魔之王,权势几乎能够倾天覆地。
女人巧笑倩兮,娇滴滴地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恶魔?」
方水人并不了解来者是何居心,尤其她是一个令黑暗界居民人心惶惶的家伙,不能等闲视之。
更何况她一开口就道破了他的身分,行骗这么多年,他从未留下任何把柄,更别说证据,也没被逮过,或许连爱弥儿都忘了他的本来面目,这个女人却找出了他的藏身地。
何必让场面更难看。
「单队长,今天什么风把妳吹来?」不需隐藏反倒落了个轻松,方水人坦荡笑问。
见男人不再掩饰,单双吹了声响哨。
「满爽快的嘛!我还以为要花点工夫才能说服你呢!」
方水人心底浮现巨大疑惑,但他并未表露,只是靠着窗台,思考该怎么脱身的同时,附上一枚能使人失去戒心的笑。
他几不可察往脱逃路线荡去的视线里,满是不知名的埋伏。
这下可好,逃是不用考虑了。
「说服我?」不知单双在打什么算盘,但多一分了解,便能少一分伤害。
布下天罗地网的女人,反手撑在距离五公尺以外的沙发椅背,风情万千,眸射精光。
「说服你为我服务啊!」单双天经地义一般地说道。
她就知道这男人不会乖乖就范,但他不可能有机会拒绝她。
方水人眸一瞇。「为妳服务?妳是警察,我是诈欺师,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谈得上服务之处?」
老鼠怕猫,冰火不相融,他们是天敌之类的关系,没互相残杀就已经是违反常理,携手合作更是居心可议。
女人歪头不语,吊男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