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就这么闯进我屋里,万一我有「女性朋友」在怎么办?」楚刚跟着入屋,反手带上门。
「那好啊﹗把这个消息卖给杂志社,铁定能海赚一笔。」巧梦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
「我不会啦!」楚刚叹气。「妳已经扼杀了我对其他女人的兴趣,因为她们全都不是妳。」
港台大半女性的偶像对她说过好几次这样的话,她都沉默不语,这回当然也不例外。看见她无动于衷的表情和反应,楚刚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说我的,妳就当没听见吧!」楚刚找了件衬衫穿上。「妳特地跑来这儿找我,该不会是纯粹的友情拜访吧?有什么事妳就说,稍晚我还有通告。该死,最近简直是忙翻了。」
「有胆子说要暂别歌坛,忙死也不奇怪了。」巧梦抬头对他微笑。「你的歌迷知道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哭得死去活来?」
楚刚扬起眉。
「妳居然会注意我的近况,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们是好朋友。」巧梦笑着,随即头一低。「报上说你即将赴美充电,这是真的?还是纯粹宣传花招?」
「当然是真的。」
「你真的需要充电?」
「如果不能进步,再红都只是暂时。我感觉自己的演艺事业已到了一个瓶颈,需要花点时间、心力去突破,所以打算到美国学点东西。」楚刚回答。
「预计何时成行?」她问。
「下个月初,等我结束这波宣传。」楚刚微笑。「怎么?要我替妳带什么回来吗?」
「不是,我希望你能带我一起走,到美国去。」
她口答得那样自然,好象要约他明天一起吃饭一样。但楚刚却让她吓住了,全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听见了她说那些话。
「妳说什么?要跟我一块儿去美国?」楚刚靠向她,盯着她的眼睛直看。「妳在耍我对不对?别忍了,要笑就快笑出来,我才不会上富呢!」
巧梦一把将他推开。
「你在胡闹什么嘛!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打算跟你到美国去,不是开玩笑。」
楚刚慌张地瞪大了眼,不是因为巧梦的话,而是因为她眼眶里似乎就要溢出的泪水。
「我的天!妳哭了?」他喊。「拜托,妳要去就去嘛!我又没说不让妳跟,干什么这样就掉眼泪?喂,妳别吓我啊!我已经答应带妳去了,我们一起去美国,好不好?别哭了,求求妳。」
巧梦也不想哭,但是不知怎么就是忍不住。她讨厌离开家、离开妈妈,讨厌到个陌生的城市去面对一大群语言不通的人,但没有办法,她就是必须逃避一阵子。一段日子不见他、不想他,他们的日子就会渐渐恢复单纯,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默默掉了好几分钟的眼泪,然后才想起自己不该在楚刚面前如此失态,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曾在谁面前这么哭过。
「对不起﹗」她擦干眼泪,并试着挤出笑容。「你答应带我一起去?很好,那我的眼泪攻势就可以收起来了。」
楚刚凝视她良久,缓缓问:
「妳不是因为不能去美国才哭的,是不是?」
巧梦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味地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是?还是不知道?」楚刚逼问道。
「是不想回答。」巧梦说。「这不关你的事,当我是朋友就别再问了。」
「我从没当妳是朋友,这点妳很清楚。我希望妳是我的女友,我的爱人,甚至我的妻子——」
「够了!」巧梦站起来。「这个计画根本就行不通,是我太傻了才会去试。对不起,楚刚,你就当做我今天没有来过,也没有跟你说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妳来了,话也说了,我怎么能将它当成梦一样忘了它。」他抓住她的肩。「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巧梦,妳——妳很沮丧、很不安,我感觉得出来。」
「没什么——」
「一定有。」
「你真多疑,好烦哪!」巧梦往门口走去,又被楚刚拉了回来。
「不说清楚就别想走,我就算不理那该死的通告,也会跟妳耗下去。」
「拜托,你——」
「我才要拜托妳,妳这副样子要我怎么能放心?」楚刚对她吼。
「你——」巧梦感觉眼睛又朦胧起来,不禁使劲想挣脱他的手。「该死的你放开我,你害得我又要哭了。」
她是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抓着楚刚才穿上的衬衫就往脸上抹。楚刚花了十秒钟的时间逼迫自己习惯这样的巧梦,任她失湿了他的胸前,并偶尔拍拍她的背安慰她。
「妳哭吧!」他叹气。「哭完了记得告诉我一切,我会要宣传想办法取消通告。咦!千万别抬起头来表示意见,我不想看见妳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好没形象。」
第十章
就在戚少军决意放下公事全心寻找巧梦的同时,戚氏员工因被遣散而自杀的事件也越演越烈。「景福」企业的董事长,也就是胡凤玲的父亲,竟真的站出来替死者家属说话,在各大报上公开指责戚氏不应如此冷酷、不负责任,在人死后不但不闻不问、也没有采取任何补偿措施。
戚氏企业大门外每天都挤满了意图采访戚总裁的记者,他们的耐性一流,却渐渐磨光了戚少军原本就不丰富的忍耐力。
他被逼得不得不管这件事,不仅无法拋下一切,专心探询巧梦的消息,还得每天到公司坐镇,以免被指谪为逃避责任、避不见面。
这三天来,他几乎每隔一小时就低声诅咒一次;不管再怎么忙碌,每天晚上都打电话到姨妈家查问巧梦的消息。他知道,只是光凭这些并不能帮他找到巧梦,但,却该死地他就是脱不了身。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件事要这么凑巧的碰撞在一起?其中一件就不能早点或是晚点发生吗?
每天在电话里,姨妈给他的答案都差不多,总是「她还没回来;对,是打了电话,但没说人在哪里」这一套。他实在不懂,姨妈怎么能这么轻松,他都要急疯了啊!
真的,他真的很急,而且很担心!知道她每天都打电话回来报平安是他到现在还能保持一丝冷静的原动力。天!他想她,他好想她,如果这种只能透过电话得知她消息的情形再继续下去,他迟早会发疯的。
为此,他做了个决定,一个他原本绝对不会妥协的决定,那就是他打算走出来面对媒体,把这次的自杀事件做一个澄清说明。但这不是解释,不是道歉,只是要曝光事实以消弭新闻界对他的兴趣。得不到的总是最吸引人的,他相信」旦他公开回答外界对这个事件的问题,这件事就会慢慢被世人淡忘。他会给死者家属一笔慰问金,但绝对不让它成为另一个新闻。
是的,他必须先做这些,然后才有时间与精力处理巧梦和他之间的问题。戚少军万分疲倦地叹口气,靠着椅背闭上眼,想着和巧梦仅有的一次缱绻。
回来吧!巧梦!他在心里吶喊。这样深的思念对他而言是多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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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军在下定决心的第二天便召开了记者会。面对记者尖锐的询问与指责,他虽以一贯的冷静一一答复,但,在这一切结束后却仍不免感到极度的疲惫。在他接掌戚氏这些日子以来,今天无异是最难捱的。
晚上八点他才回到家,他的父母都还在等他吃饭,不同于以往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丝焦虑。